贾总付完钱买完肉后,转过两行档口,来到了一个卖鸡档。卖鸡的是一位中年女人,她脸上还挂着没有退尽的笑容,正对着砧板上的一只鸡在开膛破肚,正拨弄、拉扯着鸡的内脏。
“靓姐,给我来两只走地鸡腿,要瘦的、顶级的,相信你了,你帮我挑一下。”贾总一边看一边对着卖鸡的中年女人说。在这个菜市场,一只鸡的鸡腿、鸡翅、鸡身是可以剥离、分开来卖的。
卖鸡的中年女人帮他挑了两只,手起刀落砍去鸡爪,一边过秤一边算钱一边说道:“你那张假币可不要给我了哦!”
“你怎么知道我有假币?”贾总说。
“我当然知道你有假币啦。”卖鸡的中年女人说。
“哎呀!你也知道我有假币呀!这该死的假币!真是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呀。”贾总说。
“哎呀,你看我这里离你刚才买猪肉的地方才多远呀,你们刚才讲的话我都听到了,我还跟着笑呢,怎么会不知道呢。”卖鸡的中年女人笑淫淫地说。
“你都知道了,那我哪还敢给你呀。这张给你,如假包换。”贾总苦笑着付钱,然后掂了一下手中的肉,匆匆地离开,心中沉浮着一股别样的滋味,脸上泛起了一种不太自在的火辣感觉。
转了一个大圈,贾总来到了门口的青菜档,停在了一个菜摊边,他看着菜摊上的菜,琢磨着今天晚上的菜肴,一份家庭菜单很快便在他心中浮了起来:枸杞红枣蒸鸡腿、生炒瘦肉伴YN小瓜、盐水浸NX菜心、瘦肉水,简单的家庭粤菜,所谓三菜一汤,白饭任装,外加冰箱里的天地一号和啤酒,三仔乸美美的周末!也算是“小康++”的啦,因此,他指着菜摊中亮丽的YN小瓜和青翠如滴的NX菜心,对着一位五十多岁的卖菜阿姨说:“靓姨,给我来两条YN小瓜和一斤NX菜心,帮我挑新鲜头尾匀称的YN小瓜,菜心则要实心青骨粗茎的。”
“自己挑吧,没空啊!”卖菜阿姨正在忙着帮别人秤菜、扎菜,婉拒着说。
贾总只能狼狈地左手提着袋,用右手在挑选,然后递给卖菜阿姨过秤算钱。
“共9块5毛钱。”卖菜阿姨利索地分别把瓜和菜放进秤盘,十秒钟不到就报出了金额。
贾总又随手把那张假币丢了过去,心想:我就不信我不能把它花出去!你阿姨那么忙碌!不停地在秤菜、扎菜,不信你阿姨不分心!俗话说:搏一搏,买摩托。
卖菜阿姨见是一张50元的新币,就顺手把它铺在台面上,滴上了两滴水,然后用手指在钞票上使劲地搓了一下,当她正想要再搓时,忽然,听到贾总叫道:“别搓了,别搓了!别搞烂了,你太狠了,那个,那个,是假币,是假币!快还给我,我换一张给你!唉!我……”贾总摇着头,真是不打自招,眼见博不过了,只好老实坦白,只好自己先招了。
这贾总不说还好,一说则惹麻烦了,这卖菜阿姨就象是被踩到了尾巴的一条蛇一样。只见卖菜阿姨顿时脸色骤变,脸上的表情肌当即横涨起来,瞪大了两只眼睛,右手在围裙上抹了一下,然后指着贾总,上下两片嘴唇就像打铜锣似地叫了起来:“花假币?!想骗我?!你作死啊!老娘最憎别人花假币!老娘最恨别人花假币!真缺德!你小心生仔没**!你小心断子绝孙!你小心被雷劈,你小心被……”卖菜阿姨的两只眼瞪大得像牛眼一样,手指点点、不停地咒骂了起来。
“阿姨,讲话不必那么毒呱,不必那么大的反应吧,不就50元钱吗?用得着咒骂人吗?我不是让你还给我了吗!”贾总目瞪口呆,像做错了事的小孩,低声地回应道,带着些求饶,又有些不满和反抗的味道。
“不就50元,吗!那么大的口气!那你还把假币给我干什么?你撕掉不就行啦,为什么还要给我?!”卖菜阿姨越说越激动,头上凌乱的爆炸型头发似乎都要竖起来了,语气很重很尖很酸,“你看你,衣冠笔挺,象个老板模样,还花假币!真是:斯斯文文,一脸灰尘!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花假币缺德害人啊!知道吗?!”
“用不用这样说我呀?!我也是一不小心才收回来的假币,我也是一肚子气啊!所以才想把它花出去。这假币,人不骗我,我不骗人嘛,也不是我造的。”贾总一脸无奈。
“你给我假币,就是想骗我,真是富人不知穷人苦!如果我收了,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苦啊!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惨啊!”卖菜阿姨的嘴巴好像是打机关枪似的,哒哒哒哒,不把子弹打完就停不下来,“老娘身水身汗,一天忙到晚,一天站到晚,一斤菜也就只赚个三两毛钱的差价,除了铺租水电费,一天才赚几个钱!如果我收了你这张假币,我台面的这一百多斤菜就白卖了,多可怜啊!知道不?”唉!这卖菜阿姨虽然说得夸张了一点,但是,这说的也是实情,这年头,揾吃艰难啊!
“那你也不用咒骂我嘛!我也是受害者!我也不是制造假币的人,咒就要咒那些制造假币的人,骂就要骂那些制造假币的人!是不是?”贾总在努力地为自己开脱和解释。
“我怎么知道你就不是制造假币的人?!就算你不是制造假币的人,但现在就是你给我假币,我不骂你骂谁呀?我能骂到制造假币的人吗?现在就是你的错!就是你缺德!就是你没有良心!就是你想害我。”卖菜阿姨向贾总瞪着白眼,瞪着的白眼向两边转了一下,愤愤地抓起假币丢还给贾总。
这一来二往的说着,眼看菜摊旁边的人越聚越多,好奇的、看热闹的人们纷纷地从过道两头聚拢过来,人们都想探个究竟、凑个热闹……
卖菜阿姨见状,心想:别影响我做生意了,别费口水了,因此,只好下了逐客令,说道:“好了,老娘还要做生意,别那么多废话了,快点给真钱!你要再讲的话,老娘的菜就不卖给你了,你要再讲的话,老娘就要报警啦。”
呵呵呵!贾总被卖菜阿姨骂得狗血淋头,真是有口难辩,有屈难申啊,贾总心里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