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太阳撞向女鬼,接下来似乎就要发生意料之中的事情,像女鬼灰飞烟灭什么的。然而,这一切并没有发生。
因为,已经有人抢先一步了。
一条鞭子从另一间房间出现,极其精准的将女鬼勒住,然后将她拖入另一间房间。
郁养默打了一个空,眉头紧皱。他看着另一个房间,那里,就是鞭子过来的地方。但是,门没有破。
门没有破?
那一条鞭子,是穿过门户然后将女鬼抓走。那么,鞭子的主人到底是人是鬼?是敌是友?
这些都是未知的,那一道门背后,往往代表着不可预知的危险。郁养默沉默片刻,突然微微一笑:“我为什么要害怕?”
言毕,郁养默猛地推开门。
门开的同时,那一条鞭子突然出现,像长枪一样刺穿郁养默的脑袋。郁养默眼中有着不可置信,最终软倒在地上。
“呼!呼!”
剧烈的喘息,郁养默双瞳剧烈震荡。刚刚他看到的那真实的一幕,居然是假的!幻觉,他居然经历了幻觉。
郁养默努力想要平息狂跳的心,但是春风细雨又怎么能够平息惊涛骇浪?
或许,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无畏生死。否则,自己的心为什么会狂跳?这种认识,却是让郁养默有些迷茫。
怕死,有时候并不是因为胆小。
郁养默再看着那一扇门,普普通通的。想要靠近,但是心底里总是涌起一股抗拒的心理抵抗他的意志。
他的身体,已经记住了那害怕。
郁养默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幽幽低语:“郁养默呀,你别让我看不起你。难道,你真的害怕了吗?”
郁养默咬牙,控制不受控制颤抖的手推向那一扇门。
越是害怕越是需要克服。
只是,身体的抗拒超乎郁养默的想象,他的手居然不受控制的下垂了,完全控制不了抬起来。
郁养默:“你到底有多么的胆小?”
空荡的房间没有人回应,只是,这本来就是郁养默对自己的自问。
郁养默:“你应该清楚,你是一个怎样的人。即使有着想象不出的胆小,但是,还有很多是我所知道的。”
郁养默:“例如,固执。”
郁养默忽然咧嘴一笑,双腿微屈,用力向前跳去。他暗红的双眼虽然看着平静,但是深处却有让人心惊的疯狂。
平静的人总会有着不为人知的疯狂。
“砰!”
木门被撞得四分五裂,郁养默的身子也狼狈倒在地上。不过,他的嘴角却扬起自信飞扬,看起来让人心醉的微笑。
从撞开木门的那一刻起,郁养默清晰的感觉得到,身体的抗拒已经完全消失了。或者说,他战胜了自己。
人们要做的,并不仅仅是超越别人。超越自己,总是有着别样的乐趣。
不过,郁养默没有功夫体会那不可言喻的乐趣。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前面有着一双腿。是人类的腿!
贺茂芹看着狼狈倒在自己面前的陌生男子,她眉头不易察觉的轻皱。虽然不喜欢有男人靠近自己,不过,来到这里的人,肯定有所图。
郁养默抬头看着穿着和服,但是并没有穿出和服的柔和,反而给人一丝不苟感觉的贺茂芹。他站起身子,拍着自己衣服的灰尘。毕竟,他是一个有着洁癖的人。
洁癖的人总是认为清洁是重要的,所以经常被别人误会。例如,现在贺茂芹就觉得郁养默正在无视她。
哪有人会在她的面前拍着身上的灰尘?
贺茂芹先声夺人,声音是一丝不苟,如同机器般冷硬:“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郁养默清理身上的灰尘,看着贺茂芹的双眼,再看了眼被长鞭束缚的女鬼,平静说道:“你抢了我的猎物。”
猎人之间,总是有着些不言而喻的约定。例如,不能互相争抢猎物。
“猎物?”
贺茂芹的声音一尘不变,但是却能够听出她语气中的嘲讽:“你到底搞不搞得清谁才是猎物?”
猎人与猎物,总是在一线之间。
郁养默指着被长鞭束缚的女鬼,平静说道:“如果不是你插手的话,她早就已经化烟了。”
鬼怪的消亡,都会成为烟,然后随风飘散。
贺茂芹看了眼女鬼,再看着郁养默,说道:“烟消云散,这是一种奢侈而且愚蠢的浪费行为。”
言毕,贺茂芹长鞭甩动,束缚女鬼的鞭子骤然收缩,女鬼只是发出一声尖叫就化烟了。只是烟并没有随风飘散,反而进入长鞭内。
准确来说,是被长鞭吸收了。
做完这些,贺茂芹看了眼郁养默,冷硬说道:“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贺茂芹转身离去,郁养默眉头微皱,说道:“难道你打算就这么走了?”
抢夺别人东西之后理所当然的离开,这是不是太过于强盗了?
贺茂芹回头盯着郁养默,用盯着,是因为她的眼神就给人这种感觉。她说道:“现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离开。”
阴兵临世,这是多么重大的事情?如果不是感受到这里有着邪灵的气息正在危害人类,贺茂芹甚至于不打算停下脚步。但是,更让她生气的是,那个被她救下的人类居然不识好歹的兴师问罪。
兴师问罪?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事情实在是太紧急了,贺茂芹说完一句之后就离开了。郁养默对于这种连解释都不解释的行为不能接受,于是跟了上去。
他知道她是和毛小汐相同的一类人,她说的重要事情,很大的几率是和鬼怪的情况有关。正是有着这种猜测,郁养默才会跟上去。
阴阳师和抓鬼师的性质大同小异,异的是方式的不相同。不过,相同的是,精通道术的他们并不能像鬼一样神出鬼没。
他们的赶路方式,和普通人类差不多。因此,郁养默想要跟上贺茂芹实在是太过简单,只需要走快几步就足够了。
察觉到郁养默的靠近,贺茂芹有些不高兴,看了眼郁养默,说道:“跟着我做什么?”
郁养默:“这条路只有你能走?”
贺茂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这么无赖,她知道,对付无赖的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他。
只是,贺茂芹不知道,郁养默并不是无赖的人,他只是一个别有所图的人。对于别有所图的人,无视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
郁养默就是如此。
原本郁养默还有些忐忑的,不过,他见贺茂芹对于他的跟随无动于衷,于是乎变得越来越自然。
反正,她也不在乎。
贺茂芹哪里有不在乎?只是,她觉得自己好像低估了那个男人的脸皮。他,似乎比自己想象中更加无赖。
走了一段路程,那里停着一辆价值不菲的车子。贺茂芹坐上车,郁养默自然而然也是上了车。
当然,这上车用的是非法手段。
贺茂芹回头,看着坐在后座的郁养默,语气终于出现郁养默能够听出的变化。那是惊讶的语气。
贺茂芹:“你是怎么上车的?”
一眨眼的功夫,怎么他就上车了?
郁养默高深莫测,说道:“山人自有妙计。”
贺茂芹的好奇瞬间熄灭,不客气说道:“给我下车。”
她讨厌故作高深的人,无论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有真本事。
郁养默也不是一个无赖的人,他看着贺茂芹,说道:“相信我,我会对你之后要做的事情产生帮助。”
贺茂芹语气很平淡:“你能帮到我?”
平淡的语气说出怀疑的话,仿佛这种怀疑才是理所当然的。
郁养默认真看着贺茂芹,说道:“我真的能够帮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