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姑娘,您很有学问,刚才确实小瞧你了。今天你帮我把问题解决了,以后,我把小区里面的伙伴们都叫来让你瞧,哈哈哈……”
“那多谢老爷爷宣传……”
从那天以后,蓝家医馆门前便多出许多人。年纪大,年幼的,纷纷慕名前来寻她看病。胡枝儿从早忙到晚。第三天,她索性在休息室里安置了一张床,不再回蓝家休息。
一周后的一个早晨,门前又有许多病人等着看病,这一周下来,来此看病的人有增无减,店里只有两个医生,人手方面明显缺乏。胡枝儿便把没课上的汤玉叫来帮忙,汤玉风风火火地赶过来,笑容满面地说:“枝儿,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尽管吩咐!”
“汤玉,收钱你不会,抓药你也不会,看病你就更不会,那你就帮忙熬药吧!”
眼看已到了大中午,医馆的病人也大部分回家吃午饭,可胡枝儿他们还是没把事情忙完。
“咳咳!”突然门口有人在咳嗽,胡枝儿正想去迎接病人,却发现来人是蓝脩。她拍拍满是药灰的手,指指旁边的木椅,笑眯眯的对他说:“你来了!坐!在那边坐!”
蓝脩并不去坐,他的眼睛在医馆里环视一圈,最后,视线停在了那个蹲着煮药的人身上,他的眸子顿时被上了一层灰蒙蒙地颜色,他沉下脸道:“你这么忙,也不叫我帮忙,还当不当我是你……”
“朋友”二字刚想出口,又咽了下去,因为他不想被外人听见。
胡枝儿盯着他的眼睛,等着他的“你”之后的字。
当什么?朋友?丈夫?
不为难他了,胡枝儿开口道:“你不是也有你自己的事情要忙?更何况,你可是公司的总裁大人,我怎么好意思劳驾你啊?要是被你的员工发现了……你还是请回吧!”
胡枝儿说着,就要用她那满是灰尘的手,推身穿白衬衣的蓝脩一把。
蓝脩赶紧抬起两手,做“不要靠近”的姿势。
“好,我不赶你走!”胡枝儿一手叉着腰、语气和婉地说。顿了顿,她抬起另一只手挥了挥,“你有脚,你自己走!”
“我来帮你忙,你还嫌弃?……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赶紧说!”说着已经很自觉地往里走了,走到汤玉身边便停了下来,“是不是药还没有煎完?这个我可以帮忙。”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乐于助人了!
胡枝儿走进去,拖住蓝脩的手,道:“这里有汤玉一个人就够了,你就不要滥竽充数了!你若真想帮忙,要不——”胡枝儿眼睛骨碌一转,“要不,你帮忙打扫一下怎么样?”胡枝儿指指地面,“你看,满地都是药草!……这个远比煮药简单容易的多!”胡枝儿凑到蓝脩的身边,“怎样?帮不帮?”
蓝脩喉结那儿滚动了一下,便一言不发地进去找清洁用具了。
胡枝儿坐在收银台一脸坏笑地整理款项。
等她将那些钱数好,捆好,准备拿去里面的保险柜放,一踩上那地板时,她一个趔趄——
蓝脩倾身便要过来扶她,可胡枝儿已经死死抓住了收银台一角。
好不容易才站稳的胡枝儿背对蓝脩牙齿咬的滋滋响。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抚着胸口,心里暗暗安慰: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估计他也是第一次拖地,就原谅他吧!
地面不仅被蓝脩拖的很“干净”,而且还被他用魔术变出了一亩“鱼塘”。
胡枝儿用力提起嘴角,道:“蓝脩,这个工作从此以后就光荣地交由你,记得,每天中午的这个时候过来!……过来时顺便喂鱼!”她非得让他学会拖地才行!
“喂鱼?”蓝脩一脸懵懂。
“对,喂鱼!”胡枝儿指指后面,“就是那边的鱼缸里养着几条鱼,你可以过来帮忙喂食!”对!是喂鱼!既然那么会造鱼塘,当然就该会喂鱼!
胡枝儿从蓝脩手中慢慢夺过拖把,又补充了一句:“记得!鱼缸里的水要经常替换,但千万要注意一点,水不可以加多了,也不可以加少了!”就像拖地一样,不可以用太多水,也不可以不沾水。
胡枝儿将那个湿拖把放进洗手间,重新拿了一个干爽的出来。
胡枝儿看看那个站在门口的背影,道:“你怎么还不走啊?这里已经没你的事了?”
蓝脩转过身,道:“等你一起去吃午饭!”
中午的太阳从头顶直直射下来,刚刚卖力为胡枝儿拖地的蓝脩的额头上,泛着点点亮光。
“哦!那你等一会!”胡枝儿抬头看一眼他答应道。他不来喊她一块吃饭,她倒是忘了,她已经十来天不回蓝家跟他们爷孙俩一起吃饭了。
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蓝脩告诉她,蓝爷爷叫她当晚回去,大概有事要跟她说。胡枝儿答应晚上回去,并给自己敲响了警钟。
蓝家饭桌前。
蓝爷爷两只眼睛笑起来眯成了缝,胡枝儿只顾埋头大吃。
蓝爷爷笑呵呵地开口道:“孙媳,你好几天不回家了,你看,今天我特定吩咐佣人们为你准备了丰盛的晚餐。你工作繁忙,但也要适时注意饮食啊,瞧你现在都瘦了一圈了,今天要好好补一补啊!另外……”
胡枝儿拿着筷子的手悬在半空。其实这十天以来,她的确没有吃过好吃的东西,一向胃口极好的她,面对一满桌的佳肴,不由得就吃的有些忘乎所以。听蓝爷爷一番话之后,她立马停止了嘴上、手上的动作。
她抬起头来,等着蓝爷爷的下面的话。暴风雨要来就早点来,不要吊她的胃口!
“另外——”蓝爷爷开口,面向蓝脩,“这是你汪伯伯今天亲自送来的窖藏五十年的好酒,今晚我们仨就把它干掉吧,啊?”说着,蓝爷爷已经将蓝脩的酒瓶倒满了,接着又倒了一杯,把杯子推到胡枝儿的身边,“孙媳,你也喝点吧!”
酒杯一晃,酒香四溢。蓝老爷凑着鼻子闻了闻,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同时,朝胡枝儿他俩挥手道:“你们也尝尝!”蓝老爷喝一小口,咂咂嘴,“嗯!这酒味道真不错,你汪伯伯真是有心啊!”
胡枝儿提心吊胆地端起酒杯,只抿了一小口便放下了。她看一看依旧沉浸在美酒里的蓝爷爷,便问:“蓝爷爷,您找我回来有什么事吗?”
蓝爷爷马上摆摆手,道:“不、不、不,我找你回来没什么事,只是希望你回来吃个饭,一家子在一起热闹热闹而已。另外,你也总不能一直住在外面啊?对不对?这里是你的家,我倒没什么。你是蓝脩的妻子,他不会在意吗?”
蓝脩喝着酒突然呛住了,他说:“爷爷,胡枝儿她只是最近工作较忙而已,过些日子她会处理好,到时候会回来住的。”
“嗯!”蓝老爷点点头,“让她不要老顾着工作,要时不时回来看一看,特别是……咳咳!”蓝老爷嗓门大开,“你们什么时候才造出人来啊?”
胡枝儿猛地连续灌下几大口酒。她该怎么回答?蓝爷爷上次说这话是一个月前,现在又过了一个多月了,她面对的事情越来越难摆平。
胡枝儿刚想开口辩解:“我……”
蓝老爷抢过话茬:“孙媳,你还是搬回来住吧,在那边住宿也多有不便,比不得家里宽敞。”
胡枝儿正想说,她的休息室样样俱全,方便的很的时候,蓝爷爷又抢着说:“孙子,你一会就去店里,把她的东西运回来!”
“蓝爷爷!您不该这样欺负我!到时候,我中午去哪休息啊!?”
但,胡枝儿没有说出这句话。事已至此,不是她能轻易改变的。
蓝脩由于刚刚喝下一杯酒,现在的脸颊绯红绯红的,眼睛里也充满了血丝。他听到爷爷的话之后,毫不含糊地答道:“好!”
胡枝儿眼巴巴地看着蓝脩应承下来。也好!毕竟她还有更为重要的“甩人计划”有待继续进行。
不知那窖藏五十年的酒是多少度,胡枝儿才喝几口,就感觉全身火辣辣的发烫。
吃完饭后,胡枝儿来到卧室,由于太热,便去冲了澡,之后便平躺在床上。虽然房间里面有冷气,但是洗完澡后的她还是觉得很热。她抓起旁边的书本不断地扇着风。
蓝脩将胡枝儿的东西搬运回来后,便往卧室方向走。他的两只眼睛火红火红的,像刚刚哭过一样。他来到他的卧室门口,像很久以前那样,下意识地用力扯开领结,拔掉了他的上衣,一来到他的床前,便扑通一声趴在床上,还幽幽地吐出一句:“胡枝儿,为了不让爷爷看到你医馆里的床,我将床搬去我公司休息室了。你中午累的时候,可以去那里休息。”
“也好!”胡枝儿答应着。
胡枝儿起身拿起空调的遥控器,走到空调前,将温度调低了几度。空调冷气口正对着蓝脩的床,她便背对着蓝脩站在那里吹冷气。
胡枝儿身上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清香,随着冷气的吹拂,飘散到了空气中。
闻到香味的蓝脩翻过身来,看到胡枝儿正挡着他的冷气,便没好气的说:“你让开点!不让我吹了,是不是?”
胡枝儿稍微往旁边挪了挪。
一根细细的发丝从她头上掉了下来,冷风一吹,刚好落在蓝脩的脸上,他感觉脸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对于有十来天没有出现的人,现在又突然出现在蓝脩房间里,蓝脩又有些不太习惯。但她一离开,他更不习惯。
胡枝儿长长的发丝吹了一段时间后,差不多已经干了。现在,冷风一吹,她的发尾便扬了起来。
胡枝儿已经吹够冷风,她头发一甩,转身正要离开他的床边。
这一甩,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清香,还有她特有的体香,随着风的拂动,全部朝一个方向袭击而去。
蓝脩捂了捂鼻,但一股燥热还从脚底不断往上升腾,他感觉到身子某处正发生着变化。
燥热已经将他全身裹住,他的思维有些听使唤了。
他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正要离开的胡枝儿——
蓝老爷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着那瓶老酒,一直颔首称赞:“好酒,好酒,真是好酒啊!多亏了我在酒里加了某种东西,就更是好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