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这么开心,是不是其他阴谋又得逞了?”一声同样讥讽的话,忽然从树荫背后传来。
卓道远始终挂在嘴巴的笑,一下子僵在脸上,“你……”张大眼看着从树荫里走来的挺拔身影,他百分之一百可以肯定这是他的儿子。
他的眉心,没有那颗令他厌恶到极点的朱砂痣,他的脸和曾经心爱的女人是那么像。
“然之,你是然之?”他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你的脸好了?”
秋然之面色冷清,“我不知道你是谁?”
“我是你爸爸呀……然之,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卓道远激动的朝秋然之走去,再坏的人,也有他善良的一面,比如眼前面对亲生儿子的他。
眼底的欣喜是那么真实,伸出去的手是那么宽厚,可是在真实和宽厚的背面却是残忍和阴险。
秋然之朝边上一闪,躲过他的触碰,眉角挑高,“我没有爸爸。”
卓然之眼底闪过痛楚,“孩子,你恨我是应该的,毕竟……你现在这样,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
他急吼吼地解释,“我放火不是想烧你,我是想……后来,我也不是不想认你,而是……”家有悍妻,连转业找工作都仰仗她娘家的力量,让他如何抗衡,在亲生儿子和前途两者间,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途。
秋然之面色依然很平淡,仿佛早看穿了一切,抬起手腕看了看,“你说完了吗?”这就是他曾经无数次想象的亲生父亲,原来是这么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不想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大步朝前走去。
脑海里响起的是慕海生抱着秋宛墨低声痛苦的话,“即便他不是我亲生儿子,我也会把他当成亲生儿子看待,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是希望成全你,希望你过的更幸福……”
心里蓦然一沉,仿佛千斤顶压在心头,闷的快透不过气,想起慕安之的大度,心里不觉再次自嘲冷笑,果真是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然之。”卓远道在身后叫他。
他没回头,更没搭话。
“慕安之死了,爸爸算是帮你报仇了。”卓远道有些得意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
和慕海生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还是他赢了,他的儿子再怎么俊美有才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死了,他的就不一样,不仅活得好端端的,连容貌也恢复了。
秋然之忍不住了,他转过身,看着他浑浊布满诡计的眼睛,高高扬起唇角,满目讥讽,“我的这张脸是被你毁掉的,却是被慕安之重新给我的,所以……”
顿了顿,他忽然提高声音,“你说你这样的人还配自称是我父亲吗?”
卓远道打了个战栗,浑身一骇,“然之,你……”
“我怎么了?”秋然之看着他的眼睛,一声冷笑,“别怪我没警告过你,慕安之已经死了,你要敢再动容颜的主意,动她肚子里的孩子,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然之……你……”卓道远满脸的震惊,“他们都是你的仇人,你怎么可以……”
“仇人!”秋然之嗤鼻冷笑,“卓道远,如果硬要说仇人,我想你才是我一切痛苦的根源。”
如果不是他,他不会毁容,不会戴着面具生活这么多年;如果不是他,他相信慕海生真会如他说的那样,好好善待他!
抬起头看了看空旷的天空,眼角一阵发酸,没什么如果,许多事,都是命中注定的。
话音落下,收回目光,不屑再理会身后那个面色惊惧,猛然朝后退去几步的男人,低下头大步离开。
卓道远定定看着那挺拔却略显寂寥的身影,眼底闪过钝痛,更多的是寒冽,慕海生,你这个王八蛋,我绝对不会这么便宜的放过你,你以为慕安之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吗?我一定要让你断子绝孙!
“他就在楼上。”把容颜和秦晴带到一栋新建好没多久的别墅里,金子缩着脖子指指二楼。
心里暗暗为慕安之祈祷,你可千万要顶住,不是他不想事先发消息通知他,而是秦晴实在看的紧,一路过来,就连他假装要上厕所,也寸步不离的跟着。
余光朝眼前的两个女人看去,一个激动到极点反而面若冷霜,另外一个则是冷冷看着他。
慕安之,你小子,这次看你怎么收场,瞧着架势等着他的已经不是河东狮吼,而是从白垩纪时代穿越过来的母霸王龙。
容颜在原地愣了几秒,深吸一口气就大步朝楼梯上走去,高兴到了极点,她反而平静了下来。
秦晴恶狠狠瞪了金子一眼,挺着大腹朝尾随上容颜。
“老婆……”金子拉住她,声音带着点委屈,还有点幽怨,“别怪我了好吗?”
“金子,算你狠啊!”秦晴转过身,不带余力的讽刺自己的丈夫,“别人都是重色轻友,你倒好,直接给我来个重友轻色。”
说着就用力去甩开他,金子死皮赖脸的拉着她不放,“老婆,你错怪人家了,在我心中,肯定是你和女儿最重要。”
秦晴叉腰,瞪圆杏目,“那你告诉我,联合着慕安之骗了我和容颜整整一个月,你算是什么意思?”
金子很无奈地挠挠头,“老婆,你忘记在转业上,我欠慕安之一个人情,这次,嘿嘿,这次权当是换他这个人情。”
秦晴叹了口气,听金子这么一说话,没再责怨,有句话说的还真对,什么都能欠,可千万别欠人情。
那头容颜已经走到了二楼金子指的房间门口,她伸出手,想去推门,发现手指颤抖的很厉害,王芳说的话,一下子全部跳到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