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经过容颜身边时,她很明显的感觉到他带来的冷风,还有那种怎么藏也藏不住的杀气。
“然儿……”秋宛墨哭着瘫倒到地上,哪里还有楚卫国嘴里的半分风华绝代,就是个暮暮老妇人。
慕安之看不下去了,俯身下去搀扶起她,却没说话。
秋宛墨带着最后的希望,一把住抓自己的另外一个儿子,“安儿,你也恨我吗?恨我离开你这么多年?”
确定她自己站稳后,慕安之飞快抽回手,绝美的脸色没有任何表情,不悲不喜,不怒不嗔,“我先走了,有什么时,你可以打电话我。”
说着,他把一张名片放到桌子上后就转身拉着容颜大步离开。
两个人并肩走去,都没说话。
转眼已经到了吃午餐的时间,慕安之终于开了口,“饿了吧,我们先找地方吃饭。”
一下子知道这么多,尤其知道慕安之不告诉她往事的真正原因后,容颜心里除了感动还有深深的自责,但凡,自己再多爱慕安之那么一点,多站在他的角度为他想一点,就不会有这三年错过存在。
慕安之啊,那个另全城女人,为之疯狂,卓然出众,举世无双的男人,独对她这么好,怎么能不感动。
抬起头,定定看着身边的男人,仿佛要他烙记到脑海里,“你做主好了。”
四年前,在那个异国他乡,每每他清醒,问她要吃什么时,她总会甜甜的回他句,“你做主好了。”
你是我的丈夫,你做主好了。
慕安之似乎也被触动了,走出自己的情绪,揽上身边人的腰,轻声道:“我无所谓,关键是你和孩子想吃什么?”
大街上人来人往,有不少人已经朝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看样子是认出身边的人是慕安之了。
不知怎么的,心里一阵难受,反拉住男人的手,随便就钻进了身边的一家小饭店。
正值用餐高峰,容颜拉着慕安之走进小饭店时,不大的大厅里熙熙攘攘坐满了前来吃饭的食客。
容颜朝慕安之看了一眼,顿时心生悔意,他以前就最不喜欢喧哗嘈杂的地方,如果不是刚才乱吃醋,也不至于出现让他堂堂慕安之,慕军医等座的情况。
她拉着慕安之的手,转身就想朝门外走去,却被慕安之阻止了,“不要紧的,现在吃饭高峰,估计哪里都挤。”
容颜愣了下,才三年没见,难不成慕安之连这点小癖好也变了,心里控制不住的,隐隐涌起一阵失落,三年没见了,或许彼此都变了很多,或许她真的错过了他许多事。
似乎是看到她眼底的落寞,慕安之淡淡笑笑,“现在出去,围观的人肯定还没走,我怕你和孩子饿到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不像解释,更像是陈述事实的话,让容颜瞬间鼻尖一酸,奶奶的,这样出自慕安之的关心,她有多久没听到了,猛一听还真点不习惯。
“傻丫头,这样就眼眶红了。”慕安之柔软的指腹轻轻在她眼角处摩挲,“以后我要再说其他的,你不要洪水泛滥啊。”
“你才洪水泛滥呢。”容颜抽泣着,不服输的还嘴。
定定看着女人连耳根子都泛红的脸,男人不觉开怀大笑,“老婆,以后有什么事,我再也不瞒着你了,其实当年如果我实话告诉你,或许我们就不会错过这三年,而我也不需要假借着杜柔媚来到你的城市,呼吸你的空气,更没必要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偷偷的跟在你身后看着你。”
容颜瞪大眼睛,“哦”了声,难怪前三年,当慕安之光明正大的出现前,她总感觉时不时被人跟踪着,那时以为是容南毕太有钱了,招惹了一帮眼红的劫匪,没想到……
慕安之执起她的手,放到嘴边轻轻一吻,“四年前,等我从部队复好命,匆匆赶回山洞,你已经不见了,我循着门口的脚印,一直走到了悬崖边,还好……”
男人眉宇拧成一团,眉心处那颗朱砂痣,因为情绪的骤变,越发鲜亮,他不顾大庭广众,把身边人用力搂紧怀里,“还好,我怕出什么意外,乘你睡着时,曾经勘察过地形,发现离山洞不远处的悬崖是唯一一个危险的地方,事先做过防范,你在落崖的过程中,被我布下的缓冲树枝勾住了……”
搂在她腰间的手,似乎因为后怕,又紧了紧,“你不知道当我把你从崖边救起时心里的害怕,你是我活着这么多年,唯一一个对我真心好,却不带自己目的的人,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什么名誉,什么地位,都让它通通见鬼去,我只要你,如果就活不了你,我也不活了。”
呀呀呀呀……
事实的真相,原原本本的呈现在眼前,这次要说不哭,那真的是骗人了。
眼泪就像永远流不尽一样,从眼角疯狂翻滚而出。
男人极有耐性的为她轻轻擦着眼泪,耳边的噪音都消失了,天地间仿佛只剩余这对冰释前嫌,相爱入骨的年轻人。
小饭店老板这时也认出了慕安之,不顾前面排队的几桌食客,径直走到慕安之面前,主动开口给他破例,“慕军医,我母亲的哮喘,因为你的医术,现在基本已经不复发了,一直没机会表达谢意,要不今天这顿就由我来请。”
慕安之是什么样的身份,怎么会在乎这点饭钱,他肯降尊纡贵到他的小店,已是他最大的荣幸,如果再答应吃他这顿饭,怎么的都值得他炫耀一阵,同时也是块活招牌,能在日后为他引来更多的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