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高云枫答应容南毕来吃饭,还带着一个美女,也不是那么简单,皱眉想了想,依稀记得他告诉她,那是他的同事。
本来朝书柜前走去的脚步声,不知道为什么,在停顿片刻后,忽然调转方向,直朝她躲的书桌走来。
容颜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憋住呼吸,凭脚步声断定一个人并不准,所以随着脚步声的逼近,她背脊划过一层冷汗。
猛然发现自己躲的地方,其实是最危险,也最笨的地方,如果来人直接坐到办公桌前,她不早穿帮了。
“丫头,憋了这么久,不难受吗?”高云枫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既然被人点破了,容颜也没再躲的必要,何况,如果早确定来人是高云枫,她根本也不会去躲。
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拍拍自己根本没任何灰尘的衣服,舒舒眉,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好巧,你怎么也来了?”
“不巧。”高云枫一脸严肃,“容南毕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如果他有什么事真被你知道了,他根本不会放过你,哪里你是他女儿,有些事,下次你还是别再插手。”
说这些话时,他脑海里闪过父亲饮弹自尽的样子,整个脑袋都开花了,脑浆迸裂,很恐怖,也很恶心,这样的场景他不想看到两次,尤其是他心里深爱的人。
听了他的的话,容颜不由勾起唇,自嘲地笑笑,“高警官,要让你失望了,我来这里并不是想找他的任何东西,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想去掺和,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如果是,为什么可以这么冷漠;如果不是,她到底是谁的女儿。
高云枫眼底掠过看不透的光芒,似高兴又似不信,“丫头,你的意思是,你有可能不是他的女儿?”
容颜不再看他,转身朝窗户边走去,“也许是吧,那么多年故意不给生活费,或许并不是所谓的想历练我,或许,他是希望我自甘堕落吧。”
高云枫看着她纤瘦又落寞的背影,心里一动,大步上前,直接把她拥进怀里,“丫头,如果早知道,那年暑假,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高云枫!”容颜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偏过头,定定看着他的眼睛,“许多事,过了就是过了,没有任何如果。”
“丫头!”高云枫探出手轻轻摸过她锁骨上的青紫。
这是什么痕迹,他很清楚,眼睛很痛,心里也很难受,他强忍着,慢慢摸过别的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很沉痛地说:“我不在乎,如果有一天,他辜负了你,又或者,他不再值得你倚靠,不再能保护你,记得要来找我。”
他的手指很凉,像极了初认识时的慕安之,沁凉的寒意,仿佛要直射进人心扉,容颜朝后退去,面无表情的摇摇头,“高云枫,珍惜眼前人才是真的。”
话音落下,她大步走到窗户边,对着楼下放哨的黎卫国做了个无声的口型,很快,在黎卫国的帮助下,她顺利的站到地上。
“丫头,找到想找的东西了吗?”黎卫国很关心的看着她。
容颜再次回头朝二楼书房的窗户看了一眼,收回目光,这才摇摇头,“没有。”
她把目光落到楚卫国身上,很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舅舅,在你看来,一个妻子做了什么,才会让丈夫对她心生杀机。”
黎卫国一怔,接着说:“虽然舅舅我没结过婚,但是我觉得吧,能让一个男人这么恨,应该是红杏出墙。”
容颜就势坐到身边的石凳上,淡淡的看向天边,“舅舅,可不可以和我说说你心里最爱的女人?”
黎卫国坐到她对面的石凳上,顺着她的目光朝天边看去,前几天下雪带来的澄清,似乎真的很短暂,随着雪的融化,A市的天空再度变成了阴霾色。
在一阵冷风中,黎卫国也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讲述属于他的那个女神。
黎卫国回忆往事时的语速很慢,很轻柔。
他讲得很认真,也很细致,从墨宛第一次搬到他家隔壁;到墨宛第一次和他成为同桌;到后来墨宛考上医科大学,他则是去上军校;再到他回来探亲,墨宛告诉他,她喜欢上了一个人……
种种的一切,即便过了好几十年,他仿佛对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一切仿佛是昨天发生的事。
容颜安安静静的着,做着最合格的倾听者,有时,人是需要发泄的,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当这个痴情老顽童的忠实听者。
“丫头,这个故事老套吧?”这是往事里缓过神后,黎卫国问容颜的第一句话。
容颜笑着摇摇头,“舅舅,这怎么会老套呢,对于每一个爱情故事来说,它都有它最美的那面。”
“你这丫头,真会说话。”黎卫国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出来这么长了,容老狐狸估计也起疑了,我们进去吧。”
转身瞬间,他眼底闪过冷光,如果不是慕安之在来容家的路上反复叮嘱过他不能动手,面对害死墨宛的凶手,他早出手了,才不会像刚才那样只是做些嘴上无用的讽刺。
容颜再次走进别墅时,高云枫已经出现在了餐桌边,看到她后面色如常,并没起多大的变化,仿佛真被她短短几句话,开了窍。
正忙着和成佳琪聊天的容南毕看她出现,停止交谈,把话题扯到她身上,“颜颜,下午就回去上班,昨天……”
“去你哪里上什么班?”黎卫国厉声打断他,“她现在可是我AY的首席秘书,怎么还能到你哪里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