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名义顿了顿,突然想起另外一个女人,“你以后打算怎么对杜柔媚?”
还以前那样假装千依百顺,显然的不大可能了,换作是他,把心爱的女人娶到身边,只怕看谁都会厌恶,何况那个女人还出手伤害过他的心爱之人。
果然,慕安之在听到那个名字时,浑身散发出冰冷的阴鸷,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在瞬间淬上了毒汁般的萧芒,看得他心头都一骇。
良久,慕安之慢慢敛气所锋芒,晶亮的瞳仁里已是贯有的温润从容,“她呀……不用我出手,贾初锋也不会放过她。”
“是吗?”徐名义对视上他的眼睛,唇角微微上扬,“我在想……如果她知道,你早知道了一切,会不会疯掉?”
慕安之回看着他,“从她把容颜推入悬崖那一刻,她就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
回想起那一刻,他至今仍然很后怕,如果他当时是真的昏迷,如果他没有事先做点了防护措施,只怕容颜真的就那样香消玉殒了!
徐名义斟酌片刻,问:“还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慕安之面色淡然,有一半隐藏在月色里,忽暗忽明让人看得不是很真切,“你是不是想问杜柔媚怎么想起去整容?”
徐名义一愣,接着呵呵笑了笑,“你还真是料事如神,连我想问什么你都知道。”
慕安之收回目光,淡淡看向远处海天一线的地方,“是我故意提醒她,记得救我的人的侧面,这是她欠容颜的,所以理应去挨那一刀,至于她以后会怎么样……”
他收回目光,弯腰捡起脚边的小石头,朝海面上扔去,“这就看她这两年来在贾初锋身边到底做了什么,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帮她。”
徐名义顿了几秒钟,看慕安之再次捡起一块石头,忽然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是早怀疑贾初锋就是当年的高强,知道他在暗地里调查你,这才没有戳穿杜柔媚,因为你真正怕伤害到的人是容颜。”
慕安之眉色淡淡,“我又不是神机妙算,杜柔媚的出现,只是个巧合,我只是借了个机会罢了,至于当年救起容颜后,我让她忘记了那段记忆,其实有我自己的苦衷……”
他回头看着徐名义,一双幽深的黑眸里流露出孩子一样的迷茫,“我母亲当年去视察,后然轰然倒塌,让她命丧当场的医院,正是容南毕承建的。”
顿了顿,他又补充,“容南毕正是她的父亲。”
“啊!”徐名义不由尖叫起来,“这是哪出和哪出,你们之间怎么还梗着杀母之仇!”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杀母之仇,但是我敢肯定那年在斯里兰卡,当我借着昏迷,故意告诉她我的名字,明显感觉她一震,也许她早知道了那件事,正是因为怕跨不过那道槛,相处的那几天她才一直不告诉我她的名字,即便我借着昏迷的劲,使劲追问过她,她也没说一个字!”
徐名义没再说什么,一晚上让他知道那么多压在慕安之心头的事,他是需要时间消化一下。
不过在走之前,他还是不得不提醒慕安之,“山上你真的不能再带她去,我们这样的人,在任务没完成前,是注定不能有私人感情的,你那样对她,很容易被上头知道你娶她不是想掩藏自己的身份,而是真的爱上她了,还有关于你曾经是特种兵那件事,也不能让她对别人说,上头的纪律你是知道的,三年前的计划被人破坏了一次,这次怎么都不能出任何纰漏。”
慕安之没说话,只是远眺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发呆,夜风带着海水的咸涩味,吹起他的头发,翻飞他手里的军装,也吹乱他的一颗心。
他不是个不谨慎的人,相反,他的双重职业,注定他要比技能娴熟的特种兵,还要敏锐细腻上几分,如果不是他故意,容颜怎么可能会两次从他口中听到“柔媚”的名字。
他自嘲地笑了笑,这居然是他因为感觉容颜对他没有感觉后的试探,伎俩有些幼稚,他却还是试了。
容颜的反应,委实让他小小得意了一下,她虽然已经不记得他,但是,她终究还是有点在乎他的。
让他没想到的是,副作用马上来了,得知他嘴里的那个名字后,她除了时不时拿出来讽刺他一下,更是雀跃无比的开始着手调查他背后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真是个笨女人,她就真这么想和他离婚吗?
她不知道这样会坏他的大事吗?
她不知道,他之所以能娶她,也是朝上头撒的谎。
什么容颜容家大小姐的身份,刚好能帮助他隐藏起自己父亲是高官的身份;什么再不娶妻,那些人不敢贸然接近他,都是胡话!
从杜柔媚这次故意把她身上的伤给他看,他就知道贾初锋估计是和她摊牌了,而她也开始逼他了!
他贾初锋都能查到的事,何况是他,杜柔媚当年即便能经得起贾初锋金钱和权利的诱惑,他也不会娶她。
他很庆幸,在他的外貌和贾初锋的财力中,杜柔媚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他更庆幸,贾初锋利用杜柔媚把他“引”到了这里。
正因为这样,顶着“痴情”之名的他,才能光明正大的到了A市,才能光明正大的呼吸着和她一样呼吸的空气,更能在时机成熟的两年后,等她一毕业,抢在其他男人前面,把她娶了。
他的“痴情”骗过了所有人,这当中包括从小教他武功的黎卫国,也包括好朋友的金子。
他的身份,同样骗过了所有的人,他现在是武警军医,在这之前,他更是特种部队的军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