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的错觉让苏兰心头愈发的烦躁,挣了挣被阮薇萍紧紧扣住的手,奈何却没有丝毫反应,霎时间,她柳眉倒竖,厉声道:“放开!”
眉角高高的挑起,阮薇萍嘴角划过一抹嘲讽,她轻哼道:“程夫人,你对我教训我都已经听过了,现在我清醒的很,用不着您再次动手让我变得更清醒!如果您很闲的话,我想您还是好好思考一下您自己吧!我和程昱的婚礼可不是您说取消就能够轻易取消的!”
语毕,阮薇萍一把挥开程母的手腕,重重的力道让程母往后跄了跄。
“你……”没想到阮薇萍竟然如此大胆,程母本就阴沉的脸色顿时一片铁青,抬手恶狠狠地指着阮薇萍,一嘴银牙磨得咯咯作响,半晌,她才咬牙切齿的怒喝出声:“好你一个阮薇萍!在我面前你居然也敢这样大放厥词!我看你根本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婚礼不会取消是吗?哼!我倒要看看,没有我的同意,这样婚礼究竟还能怎么走下去!”
看着程母怒火中烧的模样,阮薇萍嘴角淡淡的扯出一抹清冷的笑:“呵呵,程夫人还真是会开玩笑呢,这场婚礼早已被报道出去,不说别处,就拿C市来说想必也是家喻户晓,您大手一挥便取消婚礼,到时候我能丢得起这个脸,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也丢得起这个人!更何况,事情究竟会怎样发展,也未必会是您一个人说的算,毕竟您不是婚礼的主角,不是吗?”
此刻的阮薇萍已然恢复平素商场上那尖锐的模样,面对程母的疾言厉色,她丝毫不显得畏惧,清冷的眸子带着淡淡的华光,那张柔美的脸蛋上也在不知不觉中罩上了一层面具,有着这层面具的相护,她便是一个永不会被打倒的坚强女人!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程母被阮薇萍的话气得重重的喘着粗气,而习惯了无论何时何地都维持雍容典雅的她,并没有抬手抚胸用力喘息,只是愤怒的盯着阮薇萍,紧紧地攥起了拳头。
一股无形的硝烟不知何时弥漫了这个主屋正厅,空气随着两人的对峙不断地紧绷起来,而阮薇萍最后那含笑的一句轻问,更是将气周围的氛推至令人心脏骤缩的剑拔弩张状态。
程母紧紧地抿着唇,一双宛如喷火的眼睛死死地锁在阮薇萍的脸上,可越是如此,阮薇萍脸上的淡漠便越是让她心头的火气高涨起来。
一双几乎燃烧起来的眼眸忽然间变得无比阴沉冷暗,她沉沉的吸了一口气,移开停留在阮薇萍脸上的视线,转头朝正厅外厉声喊道:“管家!”
多次的相处让林管家对阮薇萍的态度非常友好,这厢见到苏兰气势汹汹的把阮薇萍叫来程家,那边他的心也跟着紧张的提了起来,送阮薇萍进入正厅后,由于担心阮薇萍的处境,林管家并未真的离开正厅多远。
不远不近的守在正厅的长廊外,里面不断出来的争执声让管家紧紧提着的心更是重重的揪了起来,奈何身份的悬殊,他即使担心却也只能跟着干着急。
直到苏兰这一声大喊,管家才终于有机会一探正厅内的状况。
脚步匆忙的来到大厅,才刚稳下脚步,洞察力明锐的管家便立刻感受到这里剑拔弩张的诡异气氛,眼角一瞥,阮薇萍半张肿起来脸便映入眼帘,管家眼底划过一抹骇然,一双浓黑的眉毛也不自觉跟着被压低了很多。
谨守管家的职责,他清楚的明白自己此时该做的是什么事!垂眼敛去眼中的诧异和心疼,他看了眼满脸怒容气愤难当的苏兰,微微躬身,冷静沉着的开口:“夫人。”
看也不看管家一眼,苏兰冷冷的看着阮薇萍,沉声对管家一字一顿的吩咐道:“通知下去,少爷的婚礼立刻取消,所有的婚礼准备程序马上停止!”
听了苏兰的话,纵使沉稳如管家也淡定不了了,那张经历沧桑的脸上蓦然间划过一抹错愕,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狐疑的看着程母,他惊异未定的低声问道:“夫人?你是说……婚礼取消?”
面对管家鲜少出现的质疑,心情极度糟糕的苏兰立刻一记刀眼射了过去:“立刻去办!”
“可是……”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这样大的事情,怎么夫人说办就办?管家咽了口口水,迎着苏兰锐利的目光,硬着头皮道:“夫人,老爷他……”
不等管家犹疑的话说完,苏兰便不耐烦的竖起了眉头:“叫你去办就去办,程晔那边我自会有交代!”
管家凝着眉,目光担忧的看向阮薇萍,波涛汹涌的心一时间不知道是和感受,从个人来说,他很喜欢这个孩子,可是身为程府的管家,他没有之缘当家主母吩咐的资格。更是没有能力为她说句好话……
苏兰决绝的话听在阮薇萍的耳里,却无一丝波澜,她的脸上一片平静,就那么淡淡的看着苏兰,眼底时而掠过一抹冷淡的嘲讽,那事不关己的模样,仿佛程母说的事跟她无关,相比来说,此刻的她更像是在看一场戏,一场她觉得可笑的闹剧!
感受到管家的注视,阮薇萍淡淡的瞥了一眼过去,却在看到那双饱经沧桑的眸子里的心疼时,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本是坚强的心忽然破碎一角。
秀气的柳眉微微皱了一下,阮薇萍不自觉的移开了视线。
她可以冷冷的面对程母,甚至可以对她嚣张的冷嘲热讽,但对于一直待她和善的管家,她却坚持不了自己强势的模样,特别是在看到他眼底的心疼和担忧的时候,她的心便忍不住柔软了下来,而柔软之后的下场便是节节败退,所以她无法让自己勇敢的看去面对那双关心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