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的漩涡卷着凌轩、无瞳等一行人,仿佛进入了一片时空通道般,转眼间就来到了南海龙宫前,看着前方悬浮着的“龙宫”二字,没有来过龙宫的人都是兴奋不已。
“这里就是龙宫了,真漂亮。”楚峰战神、易启君战神,还有风月之刃的人,都没有来过龙宫,此刻站在龙宫前,都被龙宫前的布置给惊艳了一回。
龙宫前的布置,一花一草,一木一石,仿佛都经过特殊的打理,美伦美奂,漂亮之至,看到这番美景,一群人竟然都是收不住视线,以至于未曾看到已经出来的龙王。
龙王一袭金丝长袍走了出来,他没有打扰众人,见他们都在流连于自己布置的美景,心中很是得意,他就喜欢做这些凡人做的事,而且有人欣赏的话,他就满满的知足。
“龙王。”无瞳喊道。
“恩人。”龙王上前迎接无瞳,大笑道:“早就盼恩人能够再临寒舍了,今天总算是盼来了。”
“恩人?”
一群人都是一怔。
眼前的这个老人竟然是龙王的恩人?
连凌轩也很意外,他从未听无瞳提到过和龙王有交集,方才龙王动用漩涡法阵迎接众人,凌轩还以为是迎接他的,当时甚至有些受宠若惊,现在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龙王动用漩涡法阵,分明是在迎接无瞳的。
龙王见到无瞳,很热情,对于跟在无瞳身后的一帮人,也没有失了礼节。
他是个懂得感恩的人。
当初他在南海域还是一条小龙的时候,就继承了南海龙宫,只是那个时候,龙宫对于他而言,并不是一个庇护所,而是一场灾难。
因为龙之血脉到了他这里,只余下他一人的关系,南海域里的诸多海族都想入住龙宫,当上南海域的皇者,为了保护先辈留下来的龙宫,龙王与他们每日厮杀。
那个时候的龙王还不是特别的强大。
有一次,南海域的一位妖王,那是一个螃蟹王,联络了另外三位妖王,欲要杀掉龙王瓜分龙宫里的财富。
那一次,龙王伤的很重,他冲上云霄,躲避几人的追杀,后来逃到了云踪大陆边缘,就是那个时候,他遇到了一个人孤伶伶、行若走尸般孤寂又失落的无瞳老人。
龙王至今未忘。
在那金色的沙滩上,在那海浪吹抚,只有海浪之声,没有任何嘈杂声音的地方,无瞳老人手里拿着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扫把,轻轻地扫动着海滩。
虽然被四头妖王追着,已经遍体鳞伤,但龙王还是忍不住在问:“你在扫什么?”
无瞳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回道:“我在扫这个世界里的灰尘。”
是的,他的回答不是地面上的灰尘,而是这世上的灰尘。
龙王若有所思,说道:“可这里只有沙子。”
“是因为你看到的只有沙子。”无瞳回答,他的每一句话,都让龙王思索。
又是思索了许久,龙王说道:“那为什么我看到的只有沙子呢?”
无瞳淡然:“我知道你,你就是这世间唯一的真龙血脉,南海那条可怜的小龙吧。你问我为什么你看到的只有沙子?因为你处在的是海底,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脏。”
“海底也很脏,有很多的垃圾。“龙王想了想,皱眉回答:“我每天都在清那些垃圾,有上古时期遗落的死尸,还有很多的残兵废铁,死尸大都被海底的妖兽们吃掉了,那些废铁却没人管,只有我在清理。”
无瞳抬头,虽然没有眼珠子,可还是做出一付“看向”龙王的动作,龙王被他空洞的双瞳给吓了一跳,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他知道若是表现出震惊,或是去寻问,是一件不礼貌的事情,身为龙族,他要体现自己的涵养与素质。
“你受伤了。”无瞳说道。
龙王这才想起来,还有四头妖王在追着自己呢,当下说道:“我虽然不喜欢人类,但你是个与众不同的人,至少不让我讨厌,而且你说的话似乎很有道理。可我不能再跟你说话了,因为还有敌人在追我,我必须要离开这里。”
“离开?”
轰隆。
四头妖王降临,将无瞳和龙王包围了起来。
以螃蟹王为首的四头妖王,全都化着人形,怪笑着看着龙王。
“龙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们会喝尽你身上的血,吃掉你的肉,说不定可以沾染一些龙之血脉呢。”螃蟹王笑嘻嘻地说道。
“不好。”龙王没料到,螃蟹王他们这么快就追来了,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无瞳,对螃蟹王说道:“螃蟹,你我之间的恩怨,我们自己解决,与这人类老人无关,你们放他离开。”
“龙王,收起你的怜悯吧,一个人类老头子而已,他的生死关你什么事?”螃蟹王说道。
龙王坚持道:“放他离开。”
“哈哈。”螃蟹王大笑:“龙王,你觉得我会让你如意吗?”
龙王上前一步,护在了无瞳老人的身前,低声说道:“人类,不好意思,连累你了,我今天肯定是躲不过这一劫了,但我一会儿会尽量的与他们拼杀,你就趁机离开。”
无瞳听着龙王的话,点点头,龙王这才松了口气。
海底四大妖王,戏谑地看着龙王,在螃蟹王一挥手间,四大妖王向着龙王走近了过去,这个时候龙王格外的紧张,如果只他一人,他可以舍命拼杀,可他不能连累别人。
正想着如何才能够让身边的人离开的时候,忽地无瞳老人自顾自地扫起地来,丝毫不在意一点点靠近过来的四大妖王,这一幕,让龙王愣住了,四大妖王也都傻了眼。
“这个老头子,眼睛是真的瞎了吗?”螃蟹王冷笑了一声。
“何止眼睛瞎了,耳朵也是聋的吧。”另一头妖王说道。
“依我看,还是个哑巴。”又一位妖王说。
紧跟着是大笑,是嘲讽,龙王却是为无瞳辩驳道:“他即不聋也不哑,你们乱说什么。”
“是啊,他现在即不聋也不哑,但一会儿就是了,死人就是聋子和哑巴。这一点你认同吧。”螃蟹王伸出一只手,朝着无瞳老人抓去,是的,他向无瞳老人出手了。
龙王一惊,正欲出手。
这时,无瞳老人又扫起地来,只是他扫动的海滩上,忽地多了一圈圈的涟漪,在那涟漪下,四大妖王的动作都静止了,时间也静止了。
砰。
四大妖王爆裂了开来。
那一刻,龙王满目的愕然,再看老人,依旧安详地扫着地,渐行渐远。
直到他离开时,龙王才记得喊一声道:“恩人,你是我的恩人,我龙王永生铭记,他日你若来我南海龙宫,我定好好招待。”
一晃已经千年过去,龙王又一次见到了无瞳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