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圣洁光华在古怪铁树上亮了起来,方才还凶神恶煞般的万年铁树,刹那间给人的感觉温暖了许多,就像是一个凶残的老虎突然间拔去了利牙,变成了温和的大花猫一样。
“它终究还是破封而出了,看来这个世界真的要再一次乱了。”
亘古久远的叹息声自那古怪铁树的草木之灵中散发出来,这一刻,那团草木之灵竟有种天上耀日与星辰般的感觉,璀璨夺目,光华无尽。
凌轩和罗欢身上的束缚已经解除,原来血色的根茎,迅速地被那些圣洁光华所感染,变成了白色圣洁的根茎,然后缓缓地收回,这片漆黑的空间也是如若白昼般明亮起来。
“怎么回事?”凌轩和罗欢虽然已经解开了束缚,但都不敢轻举妄动。
“哎。”
又是一声叹息,格外的久远。
无形中,凌轩和罗欢感觉到一双眼睛盯住了他们一样,天地在这一刻似又静止,他们的视线尚还停留在那团草木之灵上,却无论如何也移转不开,只能盯着那光团看。
“你是?”凌轩先反应过来,出声问道。
“世事无比奇妙,云踪大陆初成之际,曾有一群人类小友来到我的身边,膜拜我,寻问我大陆起源,现如今两万载悠悠岁月已过,你们人类已经变的自私贪婪、目中无人,认为自己这才这片大陆的主宰,孰不知一切皆有因和果,因果循环,只是时间未到。”
圣洁的光团里,神灵般的声音传出。
凌轩到头来还是不知道那团草木之灵究竟是何方神圣,但至少他清楚了一点,那就是那所谓的万年铁树,并非古怪的铁树,而是有着悠久历史,甚至了解大际起源的一棵树。
“因果循环,只是时间未到。”凌轩体会着这名话。
那铁树的草木之灵再次说话:“你们身上有着我熟悉的气息,让我想起当年有个小子,跑到我的身边来,问我如何才能够变强,我记得他应该叫姬兴。我还记得,当初有个少年,盘坐在我的树荫之下,那时桃花正盛开,他对天起誓,说无论如何也要走强者之路,我记得那少年叫凌轩。我还记得,曾有个花心的少年,同样在我的树荫下,与不同的女子偷欢,他的名字叫罗欢。我记得你们……”
我记得你们,那草木之灵的一席话,让凌轩和罗欢彻底地呆住了。
本来凌轩听着前面的时候,以为眼前的那棵神树看穿了自己内心世界里潜藏着的姬兴的战魂,可后面的话,却是完全的让他蒙了。
“它说它记得曾有一个少年坐在它的树荫下,暗自起誓,要走强者之路?”
凌轩回忆起自己年少时的一幕,那时候他刚受过刺激,战魂尚处在沉睡的阶段,那一天,他观心之际,确实是坐在自己院中的一棵桃花树下,他甚至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的内心活动。
“战魂,就算你不觉醒,也阻挡不了我的修行之路。”
“我就不信了,我自己的身体离开了你还活不下去。观心境,战魂受损之后我就从凝魂境一下子跌落到了观心境,如今我已观心一年,这一年来我受尽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也看到了太多的小人得志、狗仗人势。这些眼睛里所看到的,都折射入内心,让我看到了自己的本心。强者为尊、弱肉强食,这是丛林法则,而我的本心却与这条法则相关。”
“我的本心是,想要变强,不屈居人下!”
“为此,纵然战魂沉睡提不上一丝战力,纵然付出常人做不到的十倍、百倍努力,我也要坚持本心,走强者之路,让那些曾对我冷眼之人悔恨一生。”
年少的凌轩盘坐在桃花树下暗自起誓。
想到这一幕,凌轩完全的呆住了:“我和姬兴完全是两个时代的人,要说姬兴曾到过它的面前,寻问它何以变强的话,我信,但我什么时候坐在它的树荫下了?明明是我鹏城老家院中的桃花树下啊,而且那棵桃树后来已经死去,它是如何知道我曾在桃树下的心理活动,又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的?它究竟是何方神圣?”
凌轩惊,罗欢这个时候也惊。
他红着脸回忆着自己年少轻狂时的一幕幕,那个时候的自恃天赋高,眼中容不下任何人,更是主动接受着那些花粉的投怀入抱,而且他非常喜欢在树下玩刺激,但在他的印象里,他从未在一棵树下玩过不同女人啊,怎么眼前这个古怪的铁树会知道呢?还知道自己叫罗欢?
神树,绝对是神树。
不然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凌轩和罗欢同时对那古怪铁树肃然起敬,而且已经不敢再称呼对方为古怪铁树,反以神树相称。
那团草木之灵似乎又一次看穿了他们的心理活动,毫不谦虚地说道:“我确实是一棵神树,只是我知道你们,你们却不曾知道我,这世上真正知道我,与我交流过的,恐怕只有那个人了,那个已经渐渐被你们遗忘,却是第一个寻问我大陆起源,并且为大陆起命,曾经膜拜我的人……”
神树在说那个人的时候,凌轩的脑海里瞬间回响一个名字:云天帝。
这云踪大陆之名,正是他留下的。
他确实渐渐地被人们所遗忘,只是这其中究竟发生了多少事,发生了什么事,凌轩至今依旧摸不清,看不透,了解不全,他很想问问眼前的这棵神树,但神树并没有给他机会。
“噬神血玉已去,我在此也无意义了。”神树之灵(即那团草木之灵)轻微晃动了一下,缓缓慢收敛了光华,无形中紧盯着凌轩与罗欢的那双眼似乎要转移过去视线。
也就在这时,凌轩魂域里的聚灵滕忽地动了。
万物皆有灵,每个人都想抓住机遇,聚灵滕也是如此,这一刻,它竟是自主地动了,从凌轩的掌心间钻出了一根滕条,快速地窜到了神树之灵的前方,嫩芽轻点,像是在膜拜。
“那块血玉叫噬神血玉。”凌轩记下那血玉的名字,他还在想着那块玉,然而聚灵滕已经钻了出来,看着那条滕枝,凌轩瞬间醒转,满是期待地看过去:“神树会眷顾膜拜它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