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眉头皱的更深了,纠结地看看月落,再看看已经爬起来,护在月落身后的宴离,良久之后,才老老实实地道,“不知道。”说完又飞快的补上一句,“但是你身上的气息很奇怪,很熟悉……”
清秀的脸微微发红,宽厚的大手挠了挠后脑勺,竟然带了一丝的憨厚,可那脸看起来,却呆呆的……
月落微微扭头,不看他,再看下去,她不知道她还能忍得住不动手把这人轰回他的棺材里。
“啊,我想起来了!”突地,那家伙大叫一声,把宴离和月落都吓了一跳,转头看去,他却指着宴离,“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几年前那个被婴灵附身的人。奇怪了,那只婴灵呢?我那时还好奇,为什么它就跟着你,我赶都赶不走……”
果然啊。月落看了眼宴离,眼角瞥了眼那小号的棺木,他果然来过这里。
“我来的时候,好像这里没你在。”宴离冷冷地盯着他。
“啊……那个啊……”那家伙挠挠头,突地眼神一瞪,凶狠的瞪了一眼宴离,“还不是你的错!五无缘无故的被附身,老子就被人直接从家里被人绑来这守坟地了!老子在家里吃香喝辣,在这里除了死人还是死人!气死我了。”
“你是貔貅?”月落看着抓狂的那家伙,疑惑地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貔貅不是在守皇陵或者有钱人的坟墓吗?这里是荒郊野地……”
“废话,你以为老子想来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啊!”貔貅一记白眼翻过来,浑厚的声音和他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连那一记白眼……都很诡异……
怪不得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到底属于哪一方。
“落落,你认识他?”宴离的声音有些怪异,眼神也有些怪异的看着月落,在他眼中,她好像什么都知道,可又什么都不知道一眼,总给人朦胧的感觉。
“说不上认识。”月落撇开头,“貔貅,又称辟邪,乃上古瑞兽,通常用来镇宅聚财或者……守死人墓的,不过它的食物乃金银财宝,所以只有贵族皇室才能供奉得起它。”
“贵族皇室?”宴离的声音更加诡异了,看了眼周围萧索的环境,一时间,竟然有些无语了,这地方,有哪一点像贵族皇室的地方?他几年前经过的时候,似乎比现在更加萧索阴寒。
“不过,我也很好奇,你怎么会在这里的?”或许别人见到传说中的上古瑞兽,定然会弯腰屈膝,跪地贴地而拜,但是她不会,对她来说,貔貅,不过是一只瑞兽,也只是一只兽而已。
就像她是凤凰的转世,现在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你以为老子想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啊?那个混蛋夜笙,居然用诡计把老子骗来这里!想起来就气!”
夜笙?月落眉头轻轻一皱。
“别说得这么难听,愿赌服输,本王不过让你替我守着这里而已。”一道阴冷的声音突的传出,两人一兽同时看过去。
只见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中,什么也看不到的人站在一棵树底阴影处,冷冷的看向这边,目光阴寒噬人,只能看到他很高,也很纤细。
“你个混蛋!老子跟你拼了!”貔貅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对斧头,跳出那棺材,朝夜笙冲过去,清秀的脸上尽是怒容。
“我们走吧。”月落抬头看了一眼,拉起宴离的手,几步就踏出乱葬岗。宴离低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温润轻柔,不管怎么说,不管她是不是什么都懂,不管他是不是踏不进她的世界,但总算,她没有忘记他。
他知道,月落不喜欢说话,更不喜欢跟别人解释,可是她却屡屡地跟他解说了很多这个世界上所没有的东西的名字和来历,这让他感觉到,他还是与众不同的。
“凤凰。”夜笙对气势汹汹的冲过来的貔貅视而不见,叫住已经走出乱葬岗的月落,“这个世界,怕是要乱了,你若是能帮,便帮吧,我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月落的脚步与貔貅的冲势同时一顿,不同的是,月落一顿之后,立即往前走,头也不回,速度比之前的更快了些。
“呵呵,被人嫌弃了啊。”夜笙森然一笑,有些苦闷。扭头看冲势一顿,来不及收回脚,整个趴在地上的貔貅,“还是兄弟你好啊,虽然咱两历来势不两立。怎么说,也是差不多的。”
“差不多个屁,谁跟你这秽物一样?老子是瑞兽,是神兽!”貔貅从地上爬起来,听到夜笙这话,气得双目瞪圆,只是那清秀的脸,却减了不少气势,倒是那眼,阴冷之极。
被人骂,夜笙也不生气,挥挥手,转身瞬间消失在树底下,“老哥们,继续守着吧,哪天那只破鸟回来给你收拾的时候,你就跟她走吧。大概……会去你的分身那里吧……”幽幽的声音,冰寒凛冽,随着浓郁的阴寒之气,慢慢飘散。
貔貅站在原地,握着的斧头咻的一下消失不见。论战力,他比不上万鬼之王夜笙,他可是天天呆在死人堆里的,虽然同样在死人堆里生活,可他的能力却是辟邪,镇压。虽然是瑞兽,可战斗力比不上万鬼之王夜笙。
因为他只有辟邪镇压纳财的能力,并没有战斗力。所以才会被夜笙把它从破庙里揪出来,丢进棺材里,守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情况,跟月落猜想得差不多。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那破庙里会没有神像,因为那神像,不知道被夜笙搬到哪里去了,而神像外的貔貅石像,则是被夜笙丢在乱葬岗里,镇墓。
不然以那乱葬岗的凶戾阴寒之气,只怕这地方早被毁掉了。当然,这跟宴离脱不了干系。毕竟是因为他被附身,鬼王才能发现这个地方的异动,提早做好准备。
不过,连鬼王都化解不了的戾气……这可真的是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