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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蔷姊!”

阳光明媚的午后,殷海蔷正专心捧起一盆花,殷恬雨忽地凑过来,骇住她,她转过头,懊恼地横堂妹一眼。

“干么鬼鬼祟祟的?故意吓人啊?”

“怎么不说是你自己太出神?”殷恬雨装无辜,眨眨眼。“瞧你这几天心情这么好,是不是发生什么好事了?”

“哪有?”殷海蔷芙颊一热。

“还说没有?都脸红了呢!”

“恬雨!”

“是那个卫襄吗?”殷恬雨一语道破堂姊的心事。

殷海蔷微窘,却没否认,美眸盈盈似要滴出水来。

“真的是他?”殷恬雨眼神一亮,樱唇嘲弄似地浅弯。“我就说嘛,这几天晚上老是有人开车来接你,原来我的女神堂姊真的跟人家谈起恋爱了。啧啧,这下不知有多少男人要心碎了?”夸张地摇头感叹。

“你啊!什么时候学得跟你哥一样坏了?”老爱拿她开玩笑。

“我说的是真心话啊!”殷恬雨嘻嘻笑,溜了眼她捧在怀里的花盆。“这是什么?”

“玛格丽特。”

“你要拿去哪里?”

“我想送人。”

“送人?”殷恬雨眼珠一转,嘴角又勾起一丝淘气。“我知道,是要送给卫襄吧?呵,这花花语是什么?有什么用意吗?”

“什么也没有!”殷海蔷瞪她。“我只是看他院子里什么也没有,想移植几株花过去而已。”

“唷,人都还没嫁过去,花就先过去啦?”殷恬雨语气十足谐谑。

殷海蔷不说话,只是睁著一双眼,不疾不徐地直视堂妹,眸光清清如水,却又隐隐跃动著几簇火苗,温柔当中自有威严。

殷恬雨举手投降。“好了,好了,我不闹你了!哪,我帮你把这些花搬上车吧。”

“那就多谢你啦!”殷海蔷嫣然一笑,在堂妹协助下,将几盆花苗一一捧进后车厢里,然后开著车,来到卫襄住屋门前。

他去工作了,人不在,她按了下他给的遥控钥匙,迳自将车子停进车库里。

下车后,她来到庭院,和前几天一样,戴上手套,穿上胶鞋,拔去杂草,修剪枝叶,握著水管冲去脏污,喂植物喝水。

大约告一段落后,她站在院落中央,满意地审视成果。

经过几天整顿,这院子已不像之前那般了无生气,得到了爱心的照顾,花草树木逐渐复苏,欣欣向荣。

殷海蔷微笑著,拨开土壤,安置带来的几株花苗。她种的是花,也是希望。

希望有一天,这单调的庭院能开满缤纷灿烂的幸福──

夕阳西沈,新月升起,在星光最迷蒙的时候,卫襄终于开车回到屋门前,他不可思议地望著那在院落里轻轻摇动的倩影,屏住气息。

他不能呼吸,无法呼吸,这烙印眼底的一幕太教他震撼,心弦绷紧。

他最心爱的女人,在属于他的屋里。

有多少个夜晚,他偷偷梦想著这一幕,这是他不敢说也不愿对自己承认的梦,只能埋在心田里。

而今,梦想发了芽,他又感动又慌张,因为那根苗还太脆弱,只要一个不小心,便可能夭折。

绝不能让梦想夭折……

“你回来啦!”发现他的身影,殷海蔷喜悦地奔过来,隔著木篱笆与他相望。

他打量她穿著围裙的美丽身段,困难地吐出嗓音。“你在干么?”

“我在烤肉。”她笑,指了指她在庭院里架起的烤肉架。“你记不记得我们以前说过,如果以后有了自己的家,要在院子里烤肉玩?”

他当然记得。

卫襄胸口揪拧,忆起许久以前说过的傻情话。她说她从来不曾跟朋友在外头露营烤肉,他一面嘲笑她,一面也许下诺言,以后会买一间附庭院的大房子,让她随时高兴就能在院子里烤肉露营。

后来,他们的确有了一栋大房子,只不过那不是他买的,是她父亲给的,他也因为忙于工作,很少有空陪她。

“……你该不会忘了吧?”失落的声嗓拉回卫襄思绪。

他定定神,微笑。“怎么会忘呢?我还记得你说要露营,要不要我待会儿搭个帐篷?”

“你有帐篷?”

“我等下去买。”

“不用了啦!”她歪著脸蛋看他,巧笑嫣然。“又不是小孩子了,还真的在院子里露营啊?”

“有什么不可以?”既然是她的心愿,他无论如何也要替她实现。“你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语毕,他不由分说地跳回车上。

她阻止不及,只能又好笑又甜蜜地看著他的座车潇洒地调过头,如一尾鱼,优雅地滑进夜幕。

熟男熟女,谈的是什么样的恋爱?

还可以像年轻时那般疯狂吗?可以半夜不睡觉,飙车上山看夜景,又或者在海边奔跑嬉戏,上演文艺电影的经典场面吗?

还可以就只是窝在房里,什么也不做,说些肉麻兮兮到连自己也不好意思回想的情话吗?

还可以幼稚、耍可爱、彼此谐谑调侃吗?

还可以,不顾一切吗?

殷海蔷不确定,还在慢慢地摸索,一点一滴地体会。

她看著卫襄,他正努力搭起帐篷,衣袖挽起,手臂隆起的肌肉在月色下发亮。

她顿时疑迷。

比起年轻时候,他的肤色显得不那么黝黑了,如今是淡淡的古铜色,手上的茧也差不多都消去了,看得出来很久没做这种粗活。

但还是一样帅气。

就算他现在天天坐办公室,来往的都是些上流人士,他身上仍是一股酷劲强过了书卷味。

他做不来那种绅士贵公子,他是叛逆的斗士,天生便是来强掳女人心的。

殷海蔷微笑叹息。

她的心,恐怕又一次轻而易举让他给夺走了,或者该说,从来不曾拿回来过

“好了!”他搭好帐篷,双手率性地在牛仔裤上擦去尘土。

“这么快?”她有些惊讶。“我可以看看里面吗?”

“请便。”

卫襄勾著唇,看著她好奇地掀起门廉,弯身走进去,然后迸出一声喜悦的欢呼。

“喜欢吗?”他问。

“喜欢。”她探头出来,美眸晶亮。“你还买了睡袋啊?”

“嗯。”

“谢谢!”她甜甜地笑。“那我们今晚就睡在这里喽?”

“如果你不嫌不舒服的话。”他略微担忧地拧眉。“睡袋毕竟没有床好睡,我怕你睡不惯。”

“你可以睡,我也可以。”她很自信。

“那不一样。”他从小睡榻榻米硬木板,她睡的却是公主式弹簧床。

“你该不会又要说我们出身不一样了?”她看透他的想法。“好吧,就算我没睡过睡袋,睡不习惯又如何?顶多腰酸背痛一天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你不怕痛?”他扬眉。

“为了尝鲜,我痛也甘愿。”她眨眨眼,好俏皮。

他释怀地笑了,伸手揉揉她的头。“随便你,你爱玩就玩吧,明天起来喊筋骨酸痛我可不管。”

“那你就帮我按摩啊!”她撒娇。

“哼。”他要笑不笑。

“哼什么啊?”她嗔视他。“你的意思是你不会帮我按摩喽?”

“小姐,我要上班的,哪有空啊?”

她不悦地眯起眼。

见她气嘟嘟的模样,他又好笑又宠爱。“好吧,按就按,你说什么就什么。”

他洒脱地答应,她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这才惊觉她竟在不知不觉间向他撒娇,都三十岁的女人了,不知他是否会觉得她幼稚?

她烫著脸,从眼睫下窥视他。

他笑意爽朗,宛如阳光,完全看不出一丝无奈。

她怔忡地望著那笑容──好久,不曾见他这样笑了,他是个不爱笑的男人,遑论笑得如此放松。

殷海蔷心一牵,粉唇也随之飞扬。

卫襄收住笑声,望向她盈满爱意的眼,忽地有些窘迫。“你看什么?”

“我在看你。”

“看我干么?”他的脸,浮上淡淡红潮。

她盈盈一笑,伸手爱抚他微微歪斜的鼻梁,吐落盘旋心头许久的问题。“我早就想问你了,你鼻子是不是断过?”

他一震,没想到她会突出此问,惊愕地绷紧肌肉。

“是跟人打架吗?还是跌倒受伤了?”

他眼神一黯,轻轻拉下她的手。“你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

他的鼻梁,是被她父亲打断的,而她,明明就在一旁惊惧地看著。

卫襄深吸口气,凝望她茫然不解的容颜。殷樊亚曾说过她失去部分记忆,莫非是真的?

“海蔷,你记得我们是怎么离婚的吗?”他哑声问。

“嗯。”她点头,神情黯淡。“我记得那时候我们冷战,我回娘家住,也不知怎么病了一场,醒来后,爸爸说我们俩既然都过得不开心,不如离婚算了,我想想也对,所以……”言语在唇腔里踯躅不前。

但她不必说,他也能猜到接下来是怎样──在殷世浩的鼓吹下,她终于决定请律师送离婚协议书给他。

只是这记忆的拼图还少了一块,她忘了她回娘家后,他曾经找上门理论,强要将她带回。

为什么,她会忘了那件事呢?

卫襄惊疑不定,心头隐隐约约,压下一颗恐慌的巨石。

他害怕去探索真相……

“好了,我们别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都已经过去了。”殷海蔷故作轻快,逐去忧郁的氛围。“对了,你知道明天可以看到金星合月吗?”

“金星合月?”卫襄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难道你不晓得吗?”她笑睨他一眼。“亏你还说自己爱好天文呢!连气象局的观星特报都没注意吗?”

“我是真的没注意。”他坦承。“最近工作太忙。”

“工作忙不是藉口,如果真的喜欢的话,一定会拨出时间来的。对吧?”

这算说教吗?

他望著她一本正经的神情,心内五味杂陈。

是因为她多长了几岁吗?自从与她重逢后,总觉得她对他说话的态度变大胆了,偶尔会像个大姊姊一样温柔劝他。

但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感到一丝奇异的甜蜜。

她说得对,工作忙不是藉口,就像他从前不该因为工作,忽略了为他烦恼的她……

一念及此,卫襄蓦地焦躁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菸,点燃。

淡白色的烟圈,在空中串成一行说不出的心事。

殷海蔷轻轻叹息,看著那虚无缥缈的烟圈,思考著该如何捉住。“给我。”她倾向他。

他愣住。“什么给你?”

“菸。”说著,她趁其不备,一把将香菸夺过来。

他怔望她,只见她将香菸衔进唇间,深吸一口。

“你做什么?”他震惊,横臂想把香菸抢回来。

她躲开他,又吸一口,这回技巧不够,不小心让烟雾窜进喉腔,呛出一声声咳嗽。

“瞧你,呛到了吧?”他又气又急,一面替她拍抚背脊,一面忍不住责备。“不会抽就不要逞强!”

“不会、咳咳、有什么关系?我可以、学啊!”她回眸,送出颠倒众生的一笑。

他顿时哑口。

她把玩香菸。“与其每天吸你的二手菸,不如跟你一起享受抽菸的乐趣,你说好不好?”

“不行!”他恼了,抢回香菸。“女人抽什么菸?”

“谁说女人不能抽的?”

“难看。”

“我会尽量优雅一点的。”

他瞪她。“你不是说,抽菸对身体不好吗?”

“你还记得啊?”她反讽地挑眉。“那你怎么不戒菸呢?”

他再次无言。

“总之以后你抽一根,我就抽一根,我们活得一样久,如何?”她调皮地建议。

卫襄磨牙,明知她是藉此威胁他,却无可奈何。

他可以不顾自己的健康,却不能拖她一起下水。

“听你的,我戒菸,可以了吧?”堂堂大男人竟让一个弱女子玩弄在掌心,气人哪!

“大丈夫可要说话算话喔!”她偏要火上加油。

他横她一眼,捻熄菸。

殷海蔷微微一笑,知道他是因为舍不得自己才勉强答应戒菸,心湖荡漾一波涟漪。

岁月毕竟是眷宠她的,让她学会用更温柔也更强硬的手段来劝服他。

“别生气了,我削苹果给你吃,好不好?”

这回,换她来哄他。

她拉著他一起坐上帆布吊床,递给他一瓶啤酒。

“少爷,请喝酒。”

他没好气地接过,扯开拉环,灌一大口。

她抿著唇,拿起水果刀,轻巧地削去果皮,一圈圈,连绵不断。

他讶然。“你技术进步很多嘛。”

“那当然喽。”她很得意,手指灵巧地活动,可惜果皮最后还是断了。“好可惜!只差一点点了。”

“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卫襄接过浑圆可爱的苹果,玩赏著。“削得很漂亮。”他顿了顿,拉过她玉手,仔细审视。“也不会割伤手了。”

“多久以前的事了,你还记著!”她抽回手,娇嗔。

他含笑,咬著脆香的果肉。“对了,我明天下午得回东京一趟,临时有些重要公事得处理。”

“回东京?”殷海蔷讶异。“对喔,你工作的Base在东京。”秀眉轻颦。

他玩味她略显忧愁的神情,心一动。“怎么了?”

“没有啦,我只是想,等你忙完“弘京科技”的案子,应该就不会常回台湾了吧?那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舍不得我吗?”他捏捏她掌心。

“当然喽。”她倒是很坦率承认。“不过也没办法,我们现在各自有各自的工作,总不能天天腻在一起吧?”

为什么不行?

卫襄眉峰一拧,对她潇洒又理性的反应感到很不是滋味──多希望她像从前一样,时时刻刻都想黏著自己。

“你明天跟我一起去东京吧!”他突如其来地建议。

“我跟你去?”她直觉摇头。“那餐厅怎么办?”

“你是老板,想放自己几天假,还怕谁说话吗?餐厅的事情请你堂妹帮你照管就可以了。”

“交给恬雨吗?”殷海蔷垂落羽睫,认真地沈吟。

“我在东京也有台天文望远镜,我们可以一起看金星合月。你在台场的餐厅吃过饭吗?那里的夜色很美,可以看到彩虹大桥,还有,周末时我带你到四草津温泉泡汤。”他诱惑她。

她心动了。“嗯,听起来不错。”

“那就跟我一起去。”

她想了想,还是摇头。“不行啦,我想起来后天我们餐厅要办个艺文聚会,我这个主人不能不在。”

“真的不行?”他威胁似地眯起眼。

她才不怕,轻轻一笑。“对,不行。”说著,她凑过去,咬了口他捏在手上的苹果。

卫襄心一动,下腹热流蓦地窜上,他倾身压下,一口攫住水亮红唇。

“嗯……”她抗议地呻吟,一把推开他。“你有病啊?人家在吃东西耶!”

他不答腔,右手插入她浓密的秀发间,爱抚她头皮,晶亮的眼眸闪烁著野兽般的光芒。

她戒慎恐惧地瞪著他。“你、你想干么?”

他仍是不语,满腔欲望封在唇里,顺著颈侧那道弯弧,顽皮地吐露。

她耳壳滚烫。“喂,你……”

“嘘。”他拿一根手指封住她的唇。“你不是在吃东西吗?吃东西不要讲话。”

这、这算什么啊?殷海蔷哭笑不得。在他如此放肆地挑逗时,她哪里还能从容不迫咀嚼食物?

她一口咽下果肉。“我吃完了,你──”

“吃完啦?”他抬起头,星眸圈定她。

她羞涩地看著那邪肆的眼神。

果然,他吻上了她,好整以暇地剥开她唇瓣,与她甜蜜交缠。

吊床在夜色里晃,像浪里的小船,晃得她头好晕,心跳狂乱,神魂颠倒。

他慢慢地尝著她,吮著她,爱在每一个亲密接触里,在教人气息纷扰的晕眩里。

就在她几乎不能呼吸时,低柔的嗓音蓦地擦过她耳畔。“殷海蔷小姐,关于去日本的事,你答不答应?”

“我……不是说了……不行?”

“确定?”沁凉的大手从大腿往上探入她裙内。

她倒抽口气。

“还是不行吗?”他问,掌心在一方软热上画圈圈。

她用力咬牙,不愿认输。“哪有人这样强迫人的?你、你就是这样,太霸道了。”

“你不喜欢吗?”他对她微笑,脸庞低下,不怀好意地觑著她。

她懊恼地回瞪他。“对,我不喜欢。”

“要不要再斟酌一下你的答案?真的不喜欢吗?”

“不喜欢。”

“真的?”

“我不……”言语在汹涌的情潮里灭顶。

“怎样?”

“我……好啦好啦,人家喜欢可以了吧?”她投降了。“你怎样我都喜欢啦!”

这话,说得好不甘心,却也浓浓地浸著蜜意。

卫襄承认,自己甜得几乎醉了──

结果,她还是没跟他去日本。

她说自己不想打扰他处理公事,隔天一早,便推他离开家门,他却不急,硬是慢条斯理,宁可误了与属下开会的时间,也要替腰酸背痛的她按摩。

他让她躺在床上,在她肌肤上抹匀芳香精油,仔细地按摩,这一闹,自然又勾起熊熊爱火……

殷海蔷收束思绪,双手握了握发烫的脸颊,想起两人热烈的缠绵,又羞又甜。

她坐在阁楼窗边,一手把著望远镜,一手握著手机,呆呆地等卫襄电话。

才几个小时不见,她已患起严重相思,好后悔自己为何要逞强,不跟他一起出国。

不知道他是否也在思念她呢?

或许不会吧?他回公司,一堆公事忙著处理,一堆人等著要见,哪里还有空想她呢?说不定现在正跟客户在六本木酒家狂欢呢!

一念及此,殷海蔷更悔恨了,妒虫咬著她胸口──他如果真跟那些日本男人一样上酒家找妈妈桑,她一定不饶他!

她心神不定,胡思乱想,焦躁得几乎坐不住时,手机总算唱出美妙的铃声。

她连忙接电话。

“喂,是我。”低沈的声嗓勾惹她神魂。

她放松地一笑。“你终于打来了。”

“怎么?你一直在等我电话?”他语气藏不住惊喜。

她知道他很得意,却也不小气,顺手送他更大的礼物。“人家想你嘛。”

她如此直率,他似乎反而受宠若惊,倒抽口气,一阵静寂。

她倾听著他略显急促的气息,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芳心柔柔一牵。“你有话要说吗?”乾脆直接问他。

他犹豫两秒。“还痛不痛?”

“什么痛不痛?”她莫名其妙。

“筋骨,还会不会酸痛?”

“不会了。”他的关怀甜了她心窝,轻轻一笑。“要谢谢你早上帮我按摩,很有效呢。”

“有效就好。”

“你打电话来,难道就是专程来问候我的筋骨?”她逗他。

他愣了愣,想起她曾经问过类似的话,轻哼一声。“你笑我?”

“我怎么敢?”她玩笑地否认,眼眸凑进望远镜头。“对了,我现在正在你的阁楼看金星合月喔。”

“我也在看。”

“所以我们两个现在看的是同一片天空,同一个景色喽?”

“嗯。”

金星合月,如眉毛弯弯的新月与美丽的金星,在宇宙相会,正如他们相隔遥远,却又相近的灵魂。

殷海蔷含笑,忽然觉得胸臆满满的,全是幸福滋味。

她握著手机,和他隔著天涯说情话,直过了一个多小时,才依依不舍地道再见。

刚挂电话,铃声又响,殷海蔷瞥了眼手机萤幕,见又是卫襄,急忙接起。“怎么了?”

“我有话忘了跟你说。”

“什么?”

他沈默。

“到底什么事?”她莫名其妙。“你快说啊。”

“我……”

“怎样?”她柔声催促。

“我也想你。”他匆匆表白,然后匆匆断线。

她怔住,好半晌,领悟他曲折又见鶣的情意,笑声不禁洒落。

这别扭的男人啊!为了说出这句话,他肯定苦恼了许久,她几乎能想像,方才那一个多小时,这话是如何在他唇边百转千回。

“真是个傻瓜。”殷海蔷甜蜜地对手机萤幕轻斥,彷佛最深爱的男人,就在自己面前。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回过神,刚搁下手机,铃声又唱响。

她以为又是他,笑著接电话。“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我的大少爷──”

“蔷姊!”殷恬雨焦灼的嗓音打断她。“不好了,家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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