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了!
她就奇怪,前世风清柳和陆歆婷一心要弄死她,不惜亲自动手。而裴修远更是不惜亲手弄死自己的孩子,原来,是富贵诱人心!尚公主,当然比跟她这个无权无势不受宠的丞相女强多了!
“呵呵……”风清宛失笑,笑到最后,便是连眼泪都笑出来。
“你……你没事吧?”
裴修远看着笑得几近颠狂的风清宛。
“我没事。”风清宛摇头拿起帕子拭去眼角的泪,她抬头看向裴修远,哑了嗓子道:“原来……原来我挡了这么多人的道,我若不死……何以谢天下!”
“你……”
裴修远看着明明说着没事,但泪水却似决堤的水一样往下流的风清宛,那一刻,清晰明了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心疼!
申时。
一辆马车自丞相府缓缓驶出。
裴修远看着自打知道真相便默然无语的风清宛,有心想说几句话缓解下眼前的气氛,才张嘴,却是一嘴苦涩,任是说不出一句话。
“你打算怎么办?”
“嗯?”
裴修远抬头,错愕的看了风清宛,不是应该他问她怎么办吗?怎么到成了她来问他,打算怎么办了!
风清宛看着茫然的裴修远,清了清喉咙道:“你拿什么去和永泰公主抗衡?”顿了顿,嗤一声一笑道:“还是说,你打算尚了公主。”
“当然不可能了!”裴修远失声道,待看到风清宛眸中的笑盈盈却夹带着一抹针尖似的寒芒时,由不得心神一震,他怎么就忘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可是狠起来,对自己都下得了手的人!陆歆婷与她有着杀身之仇,那永泰公主是促成她凄惨冤死的真凶,她怎么会放过这两人?当下,不由便试探道:“你有什么打算?”
“我?”风清宛呵呵一笑,淡漠的道:“我能有什么打算,你可别忘了,要我死的可是贵为皇亲国戚的当朝公主!说她是阎王也不为过了吧?你听谁说过,阎王底下能活人的!”
裴修远被风清宛说得窒了一窒,说起来,也是这么回事。
可眼下,他和她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啊!
好一番郁闷后,裴修远眼前一亮,目光灼灼的看了风清宛道:“前世,到底是做了皇帝?你好好想想,一定有点细节的。”
风清宛先是怔了怔,不知道这跟谁做皇帝有什么关系!但下一刻,便豁然开朗。是啊,只要知道前世是谁做了皇帝,那么他们提前站队,不说荣华富贵从龙之功,最其码保个身全总是没问题的!
当下,不由便蹙眉苦苦思索,但几番努力,最终还是脑海一片空白。
“怎么?”裴修远不确定的看向风清宛,“想不起来?”
风清宛苦涩一笑,轻声道:“我前世死的时候,也就是二年后,那个时候新帝还没有登基。”
裴修远邹了眉头。
一瞬间,马车里的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重的静谥中。
一柱香的时间,马车停在了裴府门外。
有婆子殷勤的上前侍候风清宛下车。
“家里来了客人?”
先下车的裴修远看了停在一侧的马车,侧身问着迎了出来的青城。
“回爷的话,六皇子来了。”
裴修远步子一顿,“六皇子来了?”
“是的。”
紧随其后的风清宛紧跟着便也步子停了停,两人目光相撞,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一抹了然的神色。
“你先回去,我去跟六皇子请个安。”
风清宛点了点头,两人分开一人去了花厅,一人回了自己的小院。
“奶奶回来了。”安妈妈率先迎了出来,随后,大伤初愈的荷香,荔枝也跟着迎了出来。
风清宛笑了笑,示意进屋说话。
待得进了屋子,荔枝奉了茶,风清宛问了荷香几句,伤口还疼不疼的话,过后,眼见安妈妈一脸有话要说的样子,便将二人遣了下去,独留了安妈妈侍候着。
“可是有什么事?”
安妈妈起身,探头朝外看了看,交待了荔枝几句,这才回来压了声音与风清宛道:“今天你和大少爷才出门,族里就来人了。”
“族里来人?”风清宛狐疑的看了安妈妈,“哪个族里来人?”
“就是大老爷的族里。”
裴济?
风清宛脑海间灵光一闪,待她想去抓住那抹灵光,却又突然间一片空白,由不得便问道:“可知道出了什么事?”
“听说是族中的一个亲戚没了。”
“是谁?姓甚名谁!”风清宛猛的紧了声音看向安妈妈。
安妈妈被她突然瞪住的眼吓了一跳,连忙道:“老奴也不知道,只听说是一个常年在外行商的族亲,好似是遇上行路打劫的,抢了银子不说,命还没了!”
“扑通”一声,风清宛跌坐在椅子里,半响没有言语。
“奶奶,奶奶……”安妈妈吓得连忙轻声喊着她,心下却是不断犹疑,这裴家的族亲没了,奶奶惊成这样做什么!却不知,风清宛心里正是风起云涌。
“好狠的人!”
良久,风清宛才出了声。
“谁?”安妈妈惊怔的看了风清宛,“奶奶说的是谁,谁好狠?”
风清宛摆了摆手,“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呆会儿。”
“奶奶……”安妈妈还想再说,但看到已经起身往里走的风清宛坚挺瘦弱的背影时,终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不想才走到门口,耳里便听到荔枝的声音,“大少爷回来了。”
安妈妈步子一顿,回头朝风清宛看去,不想风清宛却是连犹豫都不曾,一转身便进了内室。安妈妈少不得再次沉沉的叹了口气,连忙抬手打起了帘子。
“大少爷回来了。”
裴修远眉目飞扬的走了进来,听了安妈妈的话,点了点头,轻声道:“你们奶奶呢!”
安妈妈连忙赔了笑,“奶奶说是有点乏了,去屋里歇着,可要老奴去喊?”
“不用了,你下去吧!”裴修远摆了摆手,看也不看安妈妈一眼,顾自朝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