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个院里的?”
“回奶奶的话,奴婢原是在松鹤堂浆洗房当职的。”
裴史氏的人!
风清宛微微一怔,照理说裴史氏是不可能替崔氏出头的,而崔氏也断不可能将自己的这等丑事宣扬了出去。还是说,裴史氏知道了什么?
“知道了。”风清宛点了点头,抬脚便往外走。
“大少奶奶!”婆子连忙上前,挡在了风清宛跟前,赔了笑脸道:“大少奶奶,老太太屋里失了东西,正在查找,还请大少奶奶体谅奴婢一个,不要让奴婢为难。”
“老太太失了东西?”风清宛眉宇含笑的看了婆子。
婆子忙不迭的点头。
“失了东西便来封我的院子?”风清宛脸上的笑陡然一收,眉眼霍然一挑,历声道:“难不成说,是我这院子里的做出来的不成?”
“大少奶奶您这话说得……”婆子撇了脸,虽则很是不屑风清宛的声历内荏,但必竟只是个下人,面子上还是要做到,赔了笑道:“大少奶奶,不仅是您这,二老爷三老爷府里的小姐,少爷的院子也都封了,正挨着个的一间一间搜呢!”
是不是真的裴史氏失了东西,又是不是真像婆子说的那样正挨个的搜,风清宛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现在被囚禁起来,而囚禁她,看来并不是崔氏的主意。能调得动松鹤堂的人,除非是大老爷裴济出面。
照眼下这情形看来,便是裴济动手了!
风清宛敛了眉头,不管是谁的意思,这都是对她不利的局面,她一旦真的被断了和外面的联系,只怕凶多吉少,她就算是知晓这满府子人再多的龌龊事,又能如何?消息递不出去,她就掌握不了主动权!
这般想着,风清宛敛了心绪,对婆子冷声道:“你的意思是,这府里不仅是丫鬟奴才,便是各房各院的主子也不能随意出入了?”
“正是这个理!”
“啪”的一声,风清宛抬手便给了婆子一个响亮的耳光。
婆子先是被打得一愣,再下一刻,便满脸涨红,又羞又恼的看了风清宛,恨声道:“大少奶奶,奴婢只不过是奉命行事,您心里有气找主子们去说去,何必糟践奴才们。老奴在这府里当了几十年差,还没听说个有哪个主子不分青红皂白便动手打人的!果真是出身不一样,这人就不一样!”
风清宛由着婆子絮絮叨叨的说,待得她说完了,她方冷冷一笑,睨了婆子道:“我到是想去找你嘴里的主子们说个理去,可你这条恶狗挡了门,到是让我怎么去?”
“大少奶奶……”
“你也别觉得委屈,我打你自有我打你的道理。”风清宛抬手一指婆子身后不远处的紫竹林,冷声道:“你既是说满府的院子都被封了,怎的四小姐却带了丫鬟在那紫竹林里扑蝶玩?”
婆子霍然回头,果见身后几丈外的紫竹林里,二房嫡出的四小姐,裴文华正带了几个小丫鬟拿了长长的竹竿在扑蝶!一时间只觉得被风清宛打过的那半边脸痛得越发的历害。
“那处的院子又不是老奴看的,老奴如何知晓四小姐是怎么走出来的!”
风清宛处是猜到,既然无缘无故封了她的院子,便不会将一个无用的人派来,眼下这婆子不仅是凶悍了得,便是嘴巴上也是个利害的!她要是稍微软一点,只怕便会被她拿捏得说不出话!
“哼!”她冷嗤一声,看了婆子道:“你只管认你的理,我却也只管认我的理去。没理由旁的院子小姐少爷的来去自由,偏偏我被当贼看着。你要真想把我当贼看,那就得拿出证据来!又或者请了你的主子出来说道说道。否则……”她顿了顿,眉目陡然一紧,冷凛凛的看了婆子,怒声道:“别当我是个软柿子,谁都想捏一把!”
话落,抬脚便往外走,边走道:“妈妈,谁若敢挡我们的路,给我打便是。”
“是,奶奶。”
安妈妈虽是应得爽利,但心底却着实虚弱不堪,别说她打别人,就是几个婆子往前一围冷不丁的给她几记冷拳,她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只,输人不输阵,便是明知不可行,她也要喊出那几分气势来。
婆子眼见得风清宛便要走出去,情急之下,再顾不了许多,赶了上前,“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抱住了风清宛的脚,“大少奶奶,您行行好,您给老奴留条活路吧!”
安妈妈几步上前便要拉开婆子,风清宛却是抬手制止了安妈妈。
她垂了眉眼看着脚下的婆子,冷声道:“我若是一定要出这院子,你会有什么后果。”
婆子眼一闭,嘶声道:“白总管说了,若是奴婢放了这院子里出去一人,便乱棍将奴婢打死。”
风清宛便觉得头顶一寒,似是有盆冷水从头浇到了底。
她执意要出去,本就是想试试是只是略略困她一小会儿,还是……照眼下这婆子的说法看来,只怕是凶多吉少!眼下,便是急,也急不出个所以然来。风清宛眉目一转,便对那婆子说道。
“我也不想为难你,只是我的丫鬟缺了味药,你既不让我们出去,总得使人将药给买来吧。”
“这个是自是应该的。”婆子连连点头。
风清宛便看了安妈妈,“妈妈且将药方给她,让她使了人去抓药。”
“是,奶奶。”安妈妈将手里的药方递给了婆子,末了嘱咐道:“记得,是在回春堂抓的药。”
“是,是,老奴记下了。”
这边厢,风清宛便带了安妈妈往回走。
婆子看着主仆二人的身影,狠狠的对着地上啐了一口,抬手便要将手里的药方给撕了,转眼想到适才风清宛的狠历,手便僵了僵。这个大少奶奶进府时日不多,但手段却是了得,便连太太都没讨了好,她一个做奴才的……婆子匆匆的喊了一个粗使丫头上前。
“去,拿了这药方子去回春堂抓药。”
“是,妈妈。”
而风清宛才回了房,便坐在椅子里久久无语。
安妈妈不敢上前,荔枝也跟着从小房里走了出来,忐忑不安的看着默然无言,不住以手揉额头的风清宛,小声问安妈妈道:“连奶奶也被拦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