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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吴开展我写下的越来越小

小到了祖国版图上的一个省份

一个县市,一个村庄

小到了童年,胎记和亲人间隐秘的低语

小到了草芥的气息,时光的流动

小到了仅剩下那一群分摊我命运的亲人

为此,我曾无数次地焚烧书稿

无数次地捶胸顿足。憎恨自己胸无大志

并一再恶毒地警告自己

可是每到年关,我还是要风尘仆仆地赶回故乡

我还是只愿意争分夺秒地在他们身边围绕

和他们一起谈笑,走动,亲近

我们彼此遵从礼节,谈一些温馨的往事

我喜欢他们打麻将时故意赖账的狡黠

喜欢他们挑逗小辈哭鼻子时的欢愉……

每当走近这些与生俱来的朴实

简单和深

我就又轻易地原谅了自己

(原载《星星》2012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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