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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1949年:人民英雄万岁(2)

管玉泉依稀记得在他向团部通报总统府情况后不久,在35军随军的新华社记者邹健东扛着相机奔跑到总统府。请示部队领导后,管玉泉等人配合邹健东拍下了占领总统府的珍贵历史照片,其 中就有那张著名的战士们在总统府门楼上欢呼的照片。管玉泉说:“在拍总统府门楼时,大家都已站好了姿势,由于还押着一个俘虏,我就让他蹲伏在前面暂候,没想到还是给拍着。”

人物三:勇敢拥抱新时代的学人——茅以升

蒋介石亲自派车接见他。从5月16日到25日上海解放,他做了10天的上海市秘书长。同时又圆满完成了地下党寄托他的任务,成功地阻止了汤恩伯原本计划在上海推行的焦土政策,他就是著名 的桥梁专家茅以升。

1949年5月15日,在上海同济大学中美医院治病的著名教授茅以升被一辆国民党军车接走了。

解放军渡江以后,迅猛发展,上海人心惶惶。茅以升不知道在敏感时刻当兵的带自己走要干什么,心里不禁忐忑起来。

茅以升,1896年生于江苏镇江,留美博士,归国后主要在大学任教,担任过多家大学的院长、校长,也担任过国民党政府交通部桥梁设计工程处处长。1933年,茅以升领导设计、修建了杭州 钱塘江大桥。这是国内第一座由中国人自己设计建造的铁路公路两用桥,建成后让国外同行对中国的桥梁建筑工程师刮目相看。国民党败局已定,他们找年过五十的茅以升去做什么呢?

茅以升被带到了一个房间里,惊奇地见到了蒋介石。蒋介石和颜悦色地要茅以升出任上海市秘书长。原来上海局势混乱,国民政府希望推出一位历史清白、有社会声誉的学者专家来维持秩序 。他们看中了茅以升。

茅以升未置可否。从蒋介石处回到医院后,得知蒋介石要任命茅以升为上海市秘书长的地下党派人建议他可以出任,希望他利用秘书长职位为保卫上海做工作,阻止固守上海的国民党汤恩伯 部队在败亡之前炸毁工厂。就这样,从5月16日到25日上海解放,茅以升做了10天的上海市秘书长。他成功地说服了上海的外国领事团向汤恩伯递交了一份措辞强硬的照会,禁止汤恩伯破坏外 国在沪开设的工厂。汤恩伯原本计划在上海推行焦土政策,考虑到外资工厂混杂在上海市区,为避免外交纠纷,不得不停止破坏上海工厂。茅以升圆满完成了地下党寄托的任务。

和茅以升一样,中国的文化名人和学术专家们在1949年都面临着何去何从的问题。茅以升选择了积极乐观地迎接人民政权。为了争夺这些人才,国民政府专门制定了“抢救大陆学人计划”— —茅以升赫然在列。为此,国民政府的“教育部长”杭立武多次造访各位名人专家,软硬兼施,劝说他们离开大陆。直到新中国成立的10月,“外交部长”叶公超还在广州办公,为这些名人 专家办理护照,提供出境方便。但是,国民党将国库的金银珠宝都搬运到了台湾,却没能说服绝大多数名人专家离开大陆。“抢救大陆学人计划”除了说服胡适、梅贻琦等十几个人之外,以 失败告终。据统计,原国民党中央研究院80余位院士有60余位留在了大陆,各研究所、高效中的图书资料、实验仪器几乎原封不动地保留了下来。文化界平静地迎接新的时代的到来。就像一 位上海市民在清晨推开窗子,看到在春寒料峭的大街上席地而睡的解放军官兵时感叹“国民党再也回不来了”一样,文化界也从思想到行动上发出了同样的感慨。

茅以升留在大陆继续从事教学和研究,著作等身,桃李满天下,被视为中国现代桥梁工程学的奠基人。1989年11月12日茅以升病逝。

年度人物

1949年,绝大多数中国人的主要事情是迎接解放。这将影响他们的人生,改变他们的命运,也将改变古老中国的命运。本年度的三个候选人都在1949年的历史上留下了难忘的一幕,1949年也 改变了他们各自的命运。

阎又文的宣言标志着三大战役的最终结束。国民党主力部队烟消云散,人民军队取得了辉煌的胜利。1949年1月31日,人民军队兴高采烈地迈进了北京城,八个月后这座城市将成为中国的首都 。而阎又文却要继续保持低调严肃的生活,因为他要继续“潜伏”下去。周恩来曾经要求隐秘战线的同志们:“有苦不说,有气不叫;顾全大局,任劳任怨。”阎又文做到了这一点。

茅以升的生活相对比较平静,1949年的10天秘书长经历只能算是他九十多年人生中的一朵浪花而已。正是阎又文、茅以升他们的正确抉择和付出,1949年才能在高歌凯进中迎来新的中国。

本年度的年度人物要授予管玉泉,因为正是他所代表的那个战斗群体,用鲜血和生命,塑就了新中国。

当年4月20日,南京政府拒绝接受和谈修正案,国共和谈破裂。中国人民解放军在22日发动了渡江战役,向全国进军。而占领南京的任务就落在了离南京最近的35军身上。因为船只有限,35军 让104师先渡江,而管玉泉所在的营又是全师的先遣部队,由此书写了历史的一幕。4月30日,35军奉命离开南京,管玉泉率部撤离总统府,调往浙江、福建一带。建国后,大家各忙各的工作 ,加上天各一方,对当年的荣誉也不看重,没有宣扬,长期以来人们只知道总统府青天白日旗飘落的一幕,却不知是何人所为。随着岁月流逝,先后出现了多人宣称自己就是当年在总统府扯 旗升旗的英雄。管玉泉等人直到2008年才披露真相。(另有说法是35军103师的直属侦察连最先到达总统府,时间大约是22日晚12时,但他们没有扯落青天白日旗,也没有升起红旗。)

“三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三十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从那时起,为 了反对内外敌人,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历次斗争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大史记

人民解放战争即将取得胜利,在1949年新年伊始“这一点,连我们的敌人也不怀疑了”。不过胜利的到来之快,还是出乎人们的预料。蒋介石在年初寄希望于长江防线,不求“南北朝”状态 ,也认为边加强编练新军边加强防御,尚可维持几年。另一些人则谋求“第三条道路”,游离于国共之外。就连1月6日至8日中共中央在西柏坡讨论《目前形势和党在1949年的任务》时,也认 为“1949年和1950年将是中国革命在全国范围内胜利的两年”,人民军队争取在1949年占领“湘、鄂、赣、苏、皖、浙、闽、陕、甘9省的大部,其中有些省则是全部”。结果,长江防线像纸 糊似的,一戳就破;程潜、陈明仁在湖南起义,董其武在绥远起义,陶峙岳、包尔汉在新疆义,卢汉在昆明起义,刘文辉、邓锡侯、潘文华等在雅安起义,国民党政权倾刻土崩瓦解。

管玉泉在蒋介石的总统办公室发现了一对曾国藩的鸡血石章,一对翡翠石章,两串清代的朝珠,一套线装雕刻版《曾文正公全集》。对曾国藩顶礼膜拜的蒋介石将这些东西看作奇珍异宝。年 初,他在“下野”的时候还以为重登总统宝座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并没有把这些宝被带走。结果11月30日,蒋介石的专机在炮火中的重庆升空,依依不舍地盘旋了几下后飞往台湾。从此,蒋 介石再也没有回到大陆。

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这句简单的话归纳了中国人上百年的艰辛奋斗,振奋了无数当时的人和后来者。

可是,人民政府接收的是一副名副其实的烂摊子。

1949年中国全年工农业总产值只有466亿元,钢产量只有15.8万吨,粮食只有2162亿斤,棉花只有559万担;战争造成的遍布全国的废墟、戏剧般的通货膨胀和人民的赤贫状态,给新生的人民 政权造成了极大的压力。就连开国大典上的五星红旗,都是因陋就简,由女工赵文瑞在西单北的一个胡同里一针一线缝制而成。赵文瑞事先剪裁好10颗五角星,正反两面对齐缝在红绸料上, 制成了中国第一面国旗。屋漏偏逢连阴雨,1949年全国各地旱、冻、虫、风、雹、水灾相继发生。其中水灾最为严重,约1亿亩耕地被淹,灾民约4000万人。为此,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不得不 在年底通过《关于生产救灾的指示》,要求灾区各级人民政府把生产救灾作为工作中心,还要求机关干部带头参加每人节约一两米运动。

拿现在的国家景象和各种数据与1949年相比,事实证明人民政府取得了不容辩驳的、惊人的成就。这是对付任何对新中国抱有敌意或者戴着有色眼镜观察中国的人的最有力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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