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纳粹德国宣布投降,吞噬了无数生命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终告结束。当时,除了已经自我消灭的希特勒之外,还有大大小小共20万纳粹头目被抓获。在法律与正义面前,他们将接受到应有的审判。一)血债血偿,罪行法定在对纳粹战犯的处置问题上,原先盟国的各方并不趋向于设立一个专门的法庭进行审判,苏联认为法庭审判完全是劳民伤财,就连法治传统历史悠久的英国在给美国政府的备忘录中也建议将第三帝国的主要战犯不经审判就处死,英国政府认为,这些人在策划发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就给自己签发了有罪判决书。
但美国联邦政府最高法院的罗伯特·杰克逊法官却坚持必须举行一次公开、公平、公正的审判,他甚至尖锐指出:如果你们认为在战胜者未经审判的情况下可以任意处死一个人的话,那么法庭和审判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人们将对法律失去信赖和尊重,因为设立法庭的目的就是要让人服罪。其他一些法学家也认为:人类文明进步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人类的自我反省,而公正的审判可以在庭审过程中向人们展示真相,阐述真理,而当时纳粹德国虽然战败,但德国民众还没从数十年的思想管制和理论荼毒中清醒过来,纳粹的精神遗毒仍然闪烁在德国儿童倔强不服输的眼神中,隐藏在一些民众的内心深处,一些德军士兵认为自己虽然参与了战争,但也只是作为一名德国公民履行保卫祖国的责任而已,根本谈不上是什么犯罪行为。纽伦堡审判现场再者,随着盟军对德国本土的占领和一些绝密资料的曝光,纳粹德国有计划的种族清洗和集中营的暴行逐渐为世人所了解,相比之下,再没有比审判,比法庭证据、辩论与判决更能挖掘历史真相,教育受蒙蔽的民众、摧毁纳粹极端思想,从思想和文化上铲除战争的了。基于以上缘由,早在1943年10月,苏、美、英三国外长莫斯科会议就通过了《关于希特勒分子对其所犯罪行责任问题的宣言》宣言宣告,法西斯战犯将被押解回犯罪地点,由他们所曾迫害的人民予以审判。并在伦敦成立联合惩办战犯委员会,初步拟定战犯名单。同年11月,在伊朗德黑兰召开的苏、美、英三国首脑会议宣布,对“负责或同”
意参加暴行的德国官兵和纳粹党徒,将押回犯罪地点进行审判”对于罪行不限于某一地区的首要罪犯,将“由各盟国政府共同决定加”以惩处”
1945年7月波茨坦会议上,苏、美、英三国首脑确定设立军事法庭审讯战犯的条款。同年8月6日,英、美、法、苏四国政府正式缔结关于控诉和惩处欧洲轴心国主要战犯的“伦敦协定”四国据此在德国东南部的纽伦堡组成欧洲国际军事法庭,对纳粹德国的首要战犯进行审判。纽伦堡是个位于南部巴伐利亚州的美丽城市。当年,纳粹党曾在这儿多次召开全国代表大会,如痴如醉的纳粹党徒高擎火把发出战争狂叫。作为德国纳粹运动的策源地,在这里清算纳粹的罪行,显然是再恰当不过了。二)公开、公正、公平的审判1945年11月20日上午,时钟刚敲过9下,21名纳粹德国的主要战犯,在头戴白色钢盔的美国宪兵的押送下,鱼贯进入纽伦堡国际军事法庭审判大厅,开始接受审判。纽伦堡国际军事法庭由苏、美、英、法四国各派两名法官组成,英国大法官劳伦斯担任审判庭长。旁听席上挤满了人,250名记者在现场飞快地记着笔记,全世界都在凝神注视着这场审判。为了让审判得以客观、缜密而公正地依法进行,法庭在开审前搜集了重逾千吨的纳粹文件、记录、信札、日记等大量文献材料,整理精选后又译成英、法、俄文,以供法庭备用,同时还集中了一批证人,包括一些暗中反对纳粹政权的正义人士。纳粹战犯除元凶希特勒、纳粹德国宣传部长戈培尔、党卫队和秘密警察头子希姆莱已畏罪自杀外,受到起诉的22名德国首要战犯,除希特勒秘书马丁·鲍曼在逃外,其他的均缉拿归案。开庭前,法庭把起诉书副本各交被告人一份,并允许被告任选辩护律师一名。当公诉人、美国首席检察官杰克逊宣读起诉书时,法庭内一片肃静。起诉书以破坏和平罪、战争罪和违反人道罪,控告22个纳粹战犯和6个纳粹组织,全文长达2万多字,是一本地地道道的纳粹暴行史。昔日不可一世的纳粹头目在法庭上表情各异,戈林穿着一身宽大的空军制服,坐在被告席的首位,显出一付若无其事的神情,面容憔悴的纳粹党前副领袖赫斯则故作镇静地翻阅着侦探小说,第三被告里宾特洛甫低着头,愁眉不展,显得很沮丧。在庭审调查开始后,盟国代表纷纷登台控诉纳粹的罪行,一些德国人也出庭作证,揭露纳粹战犯窃取政权、专制独裁、发动战争、屠杀民众的滔天罪行。在法庭上出示的物证中间,有大批缴获的纳粹文件,有几十本厚厚的各民族受难者的名册,也有用“杀人工厂”的材料加工而成的各种产品——拳头大小的人头工艺品,用人皮制成的提包、灯罩、文件夹,用人的脂肪制成的肥皂等等。所有这一切都是对法西斯分子反人类疯狂罪行的无声控诉。在无可辩驳的事实面前,纳粹战犯们仍企图纽伦堡审判现场的纳粹战犯。审判现场的戈林利用法庭辩护的机会,千方百计为自己开脱罪责。戈林,作为希特勒的最早合伙人和纳粹政权第二号人物,曾建立第一批集中营,积权策划吞并奥地利和捷克斯洛伐克,又多次下令屠杀犹太人。可如今他却百般抵赖,强词夺理地宣称:我向来是战争的反对者,我并不希望战争,并尽可能通过谈判去阻止战争的爆发。不错,我签过字,发布过命令,但我是从希特勒那里接受命令的。被希特勒誉为“俾斯麦第二”的纳粹政权外长里宾特洛甫,他整日里夹着公文包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为推行侵略扩张的纳粹外交政策费尽心机,现在他却把自己标榜成和平的使者,把发动战争的罪责推到希特勒和被侵略的政府身上。纳粹德国武装部队最高统帅部长凯特尔,他曾不折不扣地把希特勒的侵略野心变成军事行动,把战争变成野蛮的掠夺和血腥的屠杀,此时他却在法庭上大耍无赖手段,把控告他的罪名全都赖掉,迫不得已时竟亮出挡箭牌:我是军人,军人的职责是服从命令和忠于职守。企图以此减轻惩罚。在长达十个月的审理过程中,法庭共举行403次公审,有113人提出口头证言,143人提出书面证言,英文审判记录长达1.7万页。1946年9月50日,纳粹战犯们最后一次坐上被告席。劳伦斯庭长代表国际军事法庭,宣读长长的判决书。当他宣读道“判处纳粹党的领导机构、盖世太保和保安勤务处、党卫队为犯罪组织”时,大厅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这历史的结论、正义的判决,表达了世界人民的心愿。21名纳粹战犯中,戈林、里宾特洛甫、凯特尔、驻波兰总督弗兰克、屠杀犹太人行动负责人施特莱歇尔等11人被判处绞刑,赫斯等3人被判处终身监禁,施佩尔、邓尼茨等4人被判处10~20年徒刑,纳粹国家银行总裁沙赫特、内阁副总理巴本、德国宣传部广播处处长汉斯·弗里切3人无罪释放。听到判决的纳粹战犯丑态百出,里宾特洛甫手脚瘫软,弗兰克吓得尿湿裤子,施特莱歇尔则口流唾液。三)伸张正义的时刻临刑前的一段日子里,纽伦堡监狱戒备森严。看守们日夜巡逻,监视着死囚们的一举一动。但是10月15日深夜11点,戈林在其上诉书被驳回以后,还是瞒过看守,咬破蓄藏已久的氰化钾毒药瓶畏罪自杀了。10月16日凌晨1时,里宾特洛甫等十名战犯相继被送上绞刑架,得到他们应有的下场。接着,从1946年到1949年,美国人在纽伦堡举行了12次审判,对象有医生、法官、工业家、国防军最高统帅部人员、外交部人员、军事首领以及党卫队高级干部等。法占区和英占区也审讯了实业家和高级军官。三个西方占领区的各种审讯中,共判处了5025名被告,806名被判死刑,486名被执行。在苏占区,被判刑者估计为4.5万人。在德国国内外被盟国法庭团以战争罪和反人道罪被判刑者总数估计有5万到6万人。纽伦堡国际军事法庭作为历史上第一次对侵略战争的组织者、阴谋者、煽动者和计划执行者进行的国际审判,开创了将战犯押上国际法庭接受法律惩处的先河。纽伦堡审判伸张了正义,教育了德国人民。调查显示,约80%的德国人认为审判是公正的,被告的罪行是无可争辩的,只有4%的人对审判持否定态度。
为了关押战犯,同盟国在西柏林建立了施潘道盟国军事监狱。随着岁月的流逝,监狱犯人因为去世或刑满释放日益减少。到1965年,监狱只剩下被判处无期徒刑的鲁道夫·赫斯一人,看守他的则有4名监狱长、1个监狱牧师、17名文职人员、20名军官、33名士兵和4名医生,关押费用一天约一万德国马克。鲁道夫·赫斯由此成为世界上享受待遇最高也是最孤独的犯人。东京审判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远东盟军最高统帅部于1946年1月19日颁布成立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特别通告及该法庭的组织宪章。与纽伦堡法庭一样,该法庭有权审理破坏和平罪、违反战争法规及惯例罪、违反人道罪。据此,法庭审判了东条英机等28名日本甲级战犯。法庭由包括中国在内的11个战胜国提名的11名法官组成。这次审判自1946年5月3日开始,至1948年11月12日终结,历时两年半。其· 间开庭818次、出庭证人419名、书面证人779名、受理证据约4300多件、判决书长达1213页,可谓历史上最大的审判。法庭判决书揭露了日本20年中计划、准备、发动和实行侵略战争的经过,叙述了日本军部的统治情况、战争准备、对中国等的侵略、太平洋战争、日本违反战争法规惯例的无数罪行。
最后在28名甲级战犯中,25人被宣判有罪,其中东条英机等7人被判处绞刑,其余16人为无期徒刑,前外相重光葵判7年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