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知识该变命运.
许多年后的今天,车子突然死火在荒无人烟的公路上,烈日烧烤着高速公路,发出一股臭问,像衣服着火的味道。我努力去启动车輌,没有用,‘嘟嘟’又死火了。我无奈地躺在车子里,想起公路的一些遥远的往事。
我住在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我房子后面是茂密的灌木丛,大多都长着一些谁也叫不出名字的植被,灌木丛里偶尔出现一两只野猫或者鹧鸪鸟。到了冬天那些植被会干枯掉,连根都干枯掉。奇怪的是,来年夏天它又很茂盛。
灌木丛后面有一条公路,原本是泥土路,下雨的时候,泥泞不堪,如果你有漂亮的车子你绝对不会开来这里。
可是后来听说是响应国家的政策,变成了水泥路。
有的东西会随时间改变,有的却不会。要想快捷到达那条公路,我必须穿过灌木丛,不小心总会踩到猫的,或狗的甚至人的排泄物,那确实很恶心,但我依然会穿过去,公路是条高高的斜坡,走到坡顶可以看到田野,看到美丽的夕阳。
如今这些都没有丝毫的改变,当你像我一样上了年纪,你就会知道,对死人的思念会像潮水一样的袭来,像空气一样难以触摸。站着物事人菲的公路上,我想起了一些人。
想起那个一点都不冷的冬天。那年我年仅15。对于南方的孩子来说,冬天,没有堆雪人,打雪仗这样的乐趣。我们的乐趣寄托于手里的那困线,和飞在空中的风筝。丑陋的模样是小伙伴自己亲手糊的,飞着飞着就散架了。
说也奇怪,南方的冬天却是草长莺飞,当然除了我房子后面那些不知名的植被,是适合动物交配的季节。
我呆呆地站在草地上,15岁的我辍学了,不要奇怪像我这种年纪就辍学的孩子,几乎是司空见惯。水含有什么元素,还是地球绕着太阳转还是太阳绕着地球转,这些和他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们只需要知道那里长的草茂盛点,那里可以把家里的那头黄牛喂得饱饱的,知道这些已经足够,足够适应他们的命运,生存下去。
我对他们来说相对是一个比较笨拙的人,而且是会时不时地抠鼻屎的那种。我所有认识的字都是在我辍学后母亲亲自传授,在母亲眼里知识可以改变命运,那里的人也好像只有母亲才认可这个真理。
真理并没有得到验证,我所学到的母亲所谓的知识,并没有该变我,那怕只是一点点。
我依然很笨拙,那怕在别人眼里的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例如.。
“小黙来帮我拉着风筝”突然一个小伙伴叫了我一声。
“哦”
我用力地拽着风筝的线,这是第一次,我第一次受到这么光荣的任务
我想好好表现,我不想再当一个傻子。
我这样想。
事总以愿违。突然风变大了,风筝脱线了,从我的视线飞了出去。
看我又出丑了,尽管我很努力去表现自己,可还是失败了,好多时候我开始怀疑母亲的真理。
命运就是命运什么也改变不了。
“你真笨”他们没有太多的讽刺,因为他们的风筝还在逃离着他们。
我还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如果他们没有把风筝找回来,我就一直像个犯了罪的人,心神不宁地傻站着。
还好,他们的风筝最终还是找了回来了,我受到的嘲笑一直在继续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究竟是那里来的勇气,我冲过去一把抢过风筝,当我把风筝扯坏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很傻的事。
既来之,则安之。我将风筝狠狠地摔在地上,并用力将其踩得面目全非。这是我在15年的人生里最凶猛的一次。
当然这种傻瓜式的冲动是要付出代价的。我被他们揍了一顿,我没有还手,因为书上说,打架有辱斯文。
“小黙”
挨了揍的我,一个人徒步在那天泥泞的公路上,听到这个声音立马回过头,身后站着我的小伙计,他是这里唯一个没有说过我笨的人,他叫浩飞,有一双黑色的眼睛,我们当中除了他的眼睛是黑色的,其他人的都是褐色的,所以他看起来充满精神,尽管泥土涂满他的脸部。由于他的肌肤是灰土色,所以有时候谁也分不清他是不小心沾了泥土,还是本来就是这样。
“来了个人,很奇怪的人。”
“来人?”我问。
“是的,从外面来的”他说。感到奇怪是正常的,我们几乎没有人离开过村子,也没有人从外面来。
日子就那样平淡,一日复一日地过着。直到他们的出现。
“我知道的”’我回了他一句。
四个中年人,和一个大哥哥突然来临我们的村庄,我们这样的孩子根本无法理解他们到来的目的。只是很清楚,他们是从外面来的。
最让我们感到好奇的是那个大哥哥,他硕大的头上面是红色的头发,在我们还没有认识什么叫染色剂之前,我总觉得他来之遥远的国度,只有来之遥远的人头发才是红色的,甚至有时候,我们怀疑他来之虚幻,来之安徒生爷爷的童话,因为那里的人头发才是红色的,像红胡子先生。
从那时候开始,我们便有了幻想,究竟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我们有了疑问,这条路的尽头在哪里?在尽头有什么人,他们长着什么模样?
我们有了期待,憧憬,甚至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