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不清楚,毕竟主身能带意识转世的英魄比我的境界高,我还没机会与这些英魄接触。
向盘听了英魄的回答,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现在修炼的顺利吗?开始吞噬其他英魄了吗?”
“开始修炼了,不过我觉得没必要完全吞噬英魄,只吞噬部分魄气也是完全可以的,将来吞噬地魂时也是如此。当初老妇的作法有些太急于求成了,因此引起了地府的注意。俗话说,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还是有些道理的。否则即使地府没注意到,也会激起众怒的。”
“吞噬其他英魄的部分魄气,难道就不会激起众怒?”向盘有些不解的问道。
“幽狱中有禁止聚斗的禁令的。否则,一旦聚斗中造成大量伤亡,就意味着将有一些魂魄地府无法勾回,这样的事地府是绝不允许发生的。为此设置了幽狱鞭刑。幽狱鞭刑可是所有英魄谈之色变的刑法。所以,只要不做的太过,大多数的英魄因惧怕鞭刑,都会选择逆来顺受的。就像当初,若不是见到老妇竟完全吞噬了英魄和地魂,我们这些英魄也便不会反抗的。”
“原来是这样!”向盘恍然大悟,便打算收回魂念,却又忽然问了一句:“我上次碰迷心雾时,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我的一切,你都能随时感知到?”
“不是的,怎么可能在彼此未建立联系的情况下知道你那边的一切。之所以知道你碰迷心雾,是因为迷心雾出自幽狱,所以,即使不建立联系也能感觉到一点。因为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所以才联系你的。”
“原来如此。好了,我还有事要做,多谢解惑!”向盘道了声谢,随即中断了联系。
转眼间,又过去了大半年——此时向盘离家已经两年了——在这大半年中,向盘又遇到数次遭受到来自地府攻击的病人。
向盘虽然从英魄处得知这是很危险的事,但他在看到病人家属痛苦的表情时,依然还是决定试试。而在施法过程中,限于他的能力,难免又借助了黑狐王魂魄的力量,所以使用罗盘拉出病人体内的地府之毒时,也都很顺利。但当要利用襟索剥离病人英魄襟索的污染时,他的襟索每次都突然诡异收回,这让他也一阵无语。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具有自我保护的能力。
在这大半年中,张雄亲眼目睹了向盘的一次次失败,而其表现出来的神情竟比向盘还沮丧,严重时,竟没了往日的风度,后来竟会大骂向盘一顿,给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又仿佛是看到自己付出无数心血的事情面临失败一样,以至于有些气急败坏。
张雄这些不正常的表现,加上向盘心中的狐疑,使师徒二人的关系一下子变得有些敏感起来。
张雄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所以尽量克制自己,也因此变得沉默寡言起来,有时一个人坐着发呆,间或叹两口气。
渐渐的,张雄谢绝给人看病了。但登门的人依旧多,向盘能治的就尽量治,实在治不了的,在治疗失败后,看着病人家属抱着希望而来,然后失望而去,向盘心里很不好受。他知道自己的心依旧是软的,否则也不会在面对来自地府的毒时,还依旧尝试为病人治病。虽然总是失败,但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有时,他会想,宁愿自己染上地府的毒,也要治好病人。
这一日,一个青年男子背着昏迷的老父来找张雄。父子两人衣衫褴褛,是从较远的地方慕名而来的。在来之前,已经去了很多地方,但都说治不好,让其回家等着准备后事。青年男子哭着将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
向盘有些感动,虽然张雄已经再三叮嘱不再看病了,但他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去试试。
“师父,有一个青年男子背着他的父亲来看病,我看了一下,没把握治好,你看,你能不能给看一下?”向盘有些忐忑的询问张雄。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不再给任何人看病了吗?我的话你不记得吗?”张雄冷冷的回道。
“师父,他们是从很远的地方慕名来的,那青年男子一路背着老父,很不容易,就这一片孝心也让人感动。师父不如看看。”向盘有些不死心的再次劝说道。
张雄沉默了好久,不知在想些什么。向盘见张雄没言语,也便在一旁静静的等着。
过了半晌,张雄有些沧桑的道:“唉!看在那青年男子一片孝心的份上,我便看看吧!不过太严重的病,我是不会出手的。”
张雄和向盘很快来到西厢房。张雄看了看青年男子父亲的脉象,然后便取出了罗盘,开始向罗盘打出一道道印诀。随着印诀的变换,张雄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向盘看着也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张雄又打出一道印诀,然后便见罗盘放出一道五彩的霞光,射向青年男子的父亲。只是霞光刚一接触老人的身体便迅速的缩了回去,如同受到了惊吓一般。
向盘知道这是点盘的魂魄受到了反噬。他不知道张雄的罗盘用什么等级的魂魄点的盘,但想来也不会比他的罗盘等级低。而这样的罗盘魂魄都受到了反噬,恐怕张雄一定不会为其治病了。
张雄的罗盘受到反噬,虽然他刚刚使用罗盘时,只注入了三成的功力,但仍然让他暗自心惊。
张雄收了罗盘,仔细的感应了一下从罗盘传回来的信息,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半晌,道:“病人所得之病极其怪异,我也治不好,还是再想其他办法吧!”
青年男子一听,不禁又大哭起来。向盘本想劝两句,但又不知说什么好,抬头看了看张雄。
张雄仿佛没看见向盘的目光一样,转身回去了。
向盘听着青年男子的哭声,一时有些心酸,一转身又去找张雄去了。
“师父,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我刚才看你不过使了三成功力。”向盘直接点出张雄未尽全力,话语中对张雄的话似乎有几分不信的意思。
张雄冷冷的看了看向盘,冷笑道:“嘿嘿,开始怀疑起师父来了。”
“弟子不敢!”向盘连忙躬身认错。
“算了,你说的也没错,我的确只使了三成功力,但我出的三成功力是用来探查病情,一旦动手治疗,最少是三倍的功力,因此,我没把握治疗,弄不好受到反噬,又没有足够的功力抵挡,轻则损失修为,严重了可能危及到性命。”张雄见向盘认错,竟没再责怪向盘,而是解释了一下。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我怎么没遇到过?”向盘有些疑惑的低语了一句。
但以张雄的境界自然还是听到了向盘的低语,于是有些无奈的道:“因为你修炼的是解索离魂,自然不会有这样的问题,别的术法可就没这么节省功力了。我得到解索离魂时已经修炼了其他类似的术法。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也就没改修解索离魂。”
“是弟子错怪师父了。”向盘恭声道。
“没什么,倒是你修炼了解索离魂,虽然境界低些,但借助黑狐王的力量可能还有希望治好,只是可惜你多次失败,我也不敢再让你尝试了。”张雄话锋一转,竟有些惋惜的意思,好似的解索离魂在向盘手中得不到充分发挥的意思。
向盘被张雄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不明白张雄的真正用意,只得支吾了两句退了出来。
张雄看着向盘退出去,嘴角微微的翘了翘,喃喃道:“终究是心地善良啊!我的好徒弟,为师等着你出手了。”
向盘又回到西厢房,来到青年男子前,准备劝其离开,再找其他高人看看。
青年男子有些悲伤的看了看向盘,道:“我已经去了太多地方,只听人说,你们这里比别的地方看得好,才来这里。如今你们这里也治不好,可能是我父亲真的该命绝于此吧,既如此,再去其他地方也是没什么意义了。我现在就回家给父亲准备后事。”
向盘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只是陪着叹惜了两声。
“可惜我父亲一辈子教书育人,从未做过有违良心的事,如此的好人,却要落得如今这个下场,不明不白的就昏迷不醒了。这天下哪里还有公道!这世间哪里还有公平!什么积德行善必有好报,都是骗人的。老子再也不相信这一套了……”青年男子背着老父向外走去,一时间有些激动,怨天尤人起来。
向盘默默的看着青年男子向院外走去。回想着张雄的话,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脸色阴晴变换了数次。终于一咬牙,大声喊道:“这位大哥,请稍等!让我试试!”
青年男子已出了庭院,听见向盘的喊声,蓦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向盘,脸上有着疑惑,同时也有着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