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宽一面暗自想着如何逼楚云就范,一面将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暗自紧了紧,见昏迷中的向子期眉头皱了两下,心里一阵高兴。清了清嗓子,继续劝说道:“嫂子,向大哥的病,我敢说咱们镇里没人能治得了,整个县城恐怕也就这一位高人。就算有其他高人,恐怕一时也请不来。但向大哥的病可是等不得啊!”
楚云听了石大宽的话,更加焦急起来。
在石大宽这边鼓惑着楚云的同时,在村里的土路上,向盘和石梅默默的走着。
向盘在前面低着头一言不发,静静的走着。
石梅在后面不时摔动两下两臂,气鼓鼓的跟在后面,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什么破地方,路上都是牛粪,脏死了!”石梅在后面嘟囔了一句。
向盘没有说话,只是想着怎么能让父亲好起来。
“怎么就选中了这个土包子……哼!”石梅继续嘟囔着。
“你是哑巴啊,会不会说句话?”石梅终于有些不耐了,朝向盘喊道。
“请你说话注意点!是你自己来的,我又没请你!”向盘有些心烦,忍不住呛了两句。
“呸,谁知道怎么就选中了你这个土包子,我才不愿意来相亲呢。再说我还没同意呢,你得侍候好我,我顺心了,你才能入赘我们家,否则休想!”石梅指着向盘鼻子吼道。
“我入赘你们家?你想男人想疯了吧,做你的大梦去吧!”石梅莫名其妙的话,让向盘有些愤怒,觉得石梅实在不可理喻,于是损了其几句,便转身回家去了。
石梅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向盘道:“你,你爸的病,这辈子你都别指望好了。有你求我的那一天!”
向盘本已走出了一段距离,一听此话,猛然转身,瞪着石梅,一字一顿的道:“你再说一个试试!”
石梅看着向盘有些腥红的眼睛,恶恨恨的样子,也不禁有些害怕起来,便想服软。但又一想自己的父亲可是镇长,整个镇里谁见了父亲不得弯着腰说话,就是见了她石梅也得笑着说话,哪里轮到石盘在她面前撒野。
石梅想到这里,便觉硬气了些,将还不太丰满的胸脯一挺,道:“向盘,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我这么说话。莫说是你爸了,整个镇里的人,我爸想让谁死,就算不死也让他脱层皮,我就说你爸治不好了,怎么着吧!我就说,就说……”
“啪——!”
没有任何犹豫,向盘给了石梅一个嘴巴,终于让石梅闭上了她的乌鸦嘴。
“你——”石梅一时被打的愣了,不知说什么好,半天,“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向盘没有任何的怜香惜玉,转过身,淡淡的道:“我最不喜欢打女人,但诅咒我爸的女人不在此列。”说完,大步向家行去。
……
“什么?你把我家小梅打了?谁给你的胆量?”
在向盘家里,石镇长对着向盘愤怒的咆哮。
“石镇长,你先别发火,孩子们还小,做事难免有些冲动。你还是快去看看你家小梅吧!”楚云急忙向前劝说两句。
一提到小梅,还真是管用,石大宽瞪了向盘一眼,转身向外走去。可刚走到门口,却又忽然停下来,转过身,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布娃娃,怒道:“你们姓向的既然如此不识抬举,我也没什么客气的了。小梅要是有个好歹,我让你们全家都死光。”说着,一指点在布娃娃的心口。
与此同时,向盘的父亲突然睁开眼,抬起一只手捂着胸口,大叫了一声,就又昏迷过去了。
“小子,要想治好你父亲的病,就跪着求我!”石大宽阴森的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弟弟,你也太不懂事了,你怎么不替爸妈想想。现在你得罪了石镇长,如何是好?”向蝶有些埋怨向盘的莽撞。
“算了吧,看石大宽刚才的举动,现在可以断定你爸的病是石大宽所为,咱家也不能就让人给吓住了,还是想其他办法吧。”楚云叹了口气。
“妈,我爸的病也不见得就真的没人能治好。”向盘想了想,郑重的说道。
“难道你认识这样的人?”向蝶有些惊讶。
向盘看了看晕迷中的父亲,缓缓的说道:“你们应该还记得一年前,有一个算命的路过咱们家,给我算了一次命,之后便要收我做徒弟的事吧!”
向盘的母亲和姐姐点了点头。
“当时我爸不同意。说那些算命的大多数都是骗人的。因此那个算命先生也就没再强求。
后来,他要和我单独说几句话。于是,我们一起去了村边的小树林。
等我回来后,你们问我他和我说了什么,我却什么也没说。
其实,他当时和我说他是修行的,将来是可以飞升的。我自然是不信。
他见我不信,只是微微的笑了笑,也不见有什么动作。我便见到,在他的左身后便出现了两个与他面目相同的身影,一个身影穿着黄色的长袍,一个身影穿着青色的长袍。
黄色的身影向左走开几步,一拳打在碗口粗的树上,那棵树应声而断。
青色的身影向右微转身,也不曾迈步,只遥遥的挥出一掌,丈许外的一棵树便突然断了。
那年,因为村边的小树林无缘无故的断了两棵树,村里还还议论了好久。
他还告诉我,黄色的身影是他的力魄,青色的身影是他的气魄。以后还可以修炼出英魄和精魄,那时便能百病不生,长生不老了。而平常人生病、死亡,都是这些魄体出了问题。
他还说,他不是江湖上那些算命骗钱的,他确切的说是相魂师,算命只是一种入世的修行。他让我有一天想通了,家里同意了,就去找他。我觉得他应该有办法。”
楚云思索了一会儿,道:“盘儿,那相魂师住在什么地方,如何才能找到他?”
“他说他在北山上等我一年,若我想好了就去找他。若一年不去找他,便说明缘分未到,他便不再等了。如今刚好一年,他应该还在。我这就去看看。”
向盘说出了和相魂师的约定。这个约定在他心里藏了一年,也诱惑了他一年。只是他一直都忍着,但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还是说了出来。
楚云道:“那好吧,你现在就去,看看能不能请来。”
向盘答应了一声,便飞快的往北山去了。
“妈,你真信弟弟说的哪些?”向蝶有些不信。
“信不信的,请来了,看看再说吧,总比枯等着强!”楚云坐下来,静静的看着丈夫。
向盘向北跑了小半个时辰,来到北山,寻到一棵根部堆满乱石的古树。
他望了望古树,心里有些激动。果然和相魂师当时说的情形一样。就是不知道这乱石下有没有相魂师说的东西。
于是也不休息,挽了挽袖子,便开始搬乱石。忙了好一会儿,终于在乱石的缝隙间找到一个金属小瓶。
他伸手将小瓶取出来。小瓶入手不是很沉。得了小瓶,又自怀中取出一张画着符文的长条形黄纸。
这才小心翼翼的拧开小瓶的盖子。只见一个寸许大的灰色虚影缓缓自小瓶中飘出,样子好像一只小老鼠。
他也没时间深究这些,只是将手中的黄纸向着灰黑色的光团用力拍了上去。
那灰黑色的光团见黄纸拍过来,出于本能的畏惧,便要躲开黄纸。
向盘早就得了相魂师的交待,动作特别快,灰黑色的光团还没逃出多远,就和黄纸撞在一处。
灰黑色光团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尖叫,便被黄纸吸了进去。紧接着,便见黄纸化作一缕黑烟,朝山上飞去了,拖出的长尾,越来越淡,最后消散在空中。
向盘顺利的做完这些,便找了一块稍平整的大石坐下,静静的等待。
大约过了一刻钟,山上闪现出一个身影,飞速的来到向盘近前。
来人穿着随意,皮肤略黑,额生皱纹,两鬓略白,五十多岁的样子,一双眼睛满是沧桑。正是相魂师。
向盘急忙起身行礼。相魂师看了看向盘,道:“你想通了?家里同意了?”
“有一事相求,若您能帮忙解决,我便愿意拜师!”向盘虽然心中焦急,但表面还算镇定。
“哦?什么事?说来听听!”相魂师没想到向盘竟然提出了要求,有些诧异的问了一句。
“家父被人施了法,现在昏迷,希望你能救家父。”向盘也没有隐瞒,当下将父亲的情形简单的说了一下。
“那这么说,你父亲还没同意。”相魂师沉吟了一下,继续道:“这也好办,先去看看再说,到时候,我自有主张。”
向盘见相魂师愿意去看一下,暗自松了口气,当下道了声谢,便转身在前引路。
相魂师看了看向盘的背影,笑笑道:“反正此处离村子还远,也没什么人,我便带你一程。”说完,一个闪动便到了向盘身后,一把抓住向盘的后心,单手提起,几个闪动已在里许之外。
向盘被相魂师提在手里,开始还有些害怕,后来见没什么事,也便放松下来。此时方感觉到强风扑面而来,风声呼啸,吹得脸上有些刺痛。他眯着眼睛看见两侧的景物飞快的后退着。心中对相魂师的神秘又增加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