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晚答得认真。
想起齐蓝儿面对着洁白的墙壁严肃的对着他和莫爵说“艾炎知道我好面子,现在我当着这么多人面壁思过,她肯定会原谅我的!”那副认真的模样,着实有趣。
想了想,林晚斟酌了会儿用词,再度开口:“她还说,如果你还不原谅她,她就天天半夜…嗯…爬你的床。”
在这一瞬间,艾炎忽然觉得世界都明媚了。她压了压被风扬起的裙角,洋装淡漠地开口:“我又没和她住一起,她往哪里爬。再说…我又没怪过她。”她责怪的,一直都是她自己。
林晚将这一切收入眼底。他一直以为像艾炎这样的女孩,本就该张扬地活在这喧嚣的城市里,无肆地行走在阳光之下,远离一切阴暗和不美好,可现在看来,他以为的,一直都是错的。
他所看到的不过是最表面的一层。是一层她自己铸造的伪装,或说是一层保护色。他忽然想穿透她一层层伪装,到她心底瞧瞧那个最真的她。
那是一个怎样的自我?林晚好奇的想。
“你还好么?”
“好啊。”艾炎指尖划过眼角,怎么会不好?能遇到齐蓝儿,大概是她最幸福的事之一吧!
“那,我们回去吧,省的小爵和齐蓝儿挂念。”
艾炎歪着脑袋,整理好心绪,“等会儿吧,我们再聊会儿天。”
“聊什么?”林晚云里雾里。
“随便。”
那就聊聊他吧!林晚想道。
他和莫爵是异卵双胞胎。他们在莫妈妈的肚子里,长势喜人。出生后,莫妈妈家族隔代遗传病以二分之一的几率选中了他。自他被检查出病情后,所有人都把他当做易碎的玻璃娃娃。
而弟弟莫爵一直被灌输着“你哥哥身体不好是因为在母体时就让着你”的理念。
进了幼稚园,身边的孩子都离他远远地。班主任也给他搞特殊,不让他参与一切可能危害到他身体的活动,并且隔三差五的问他:会不会觉得小朋友太闹?今天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上了小学,莫爵天天和他形影不离。上体育课时,他只能在一旁看着。直到六年级,他偷偷地练起篮球,要求莫爵不准和任何人说。可能对这平日里不被允许触碰的物品的好奇心被压抑太久,他对这爆发了无与伦比的热爱,每天彼此不乐的练习以及和莫爵对打。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初一,以他的病发被发现,被终结。而那一次,莫爵被狠狠地打罚了。
他开始休学,一年时间只为养病。
“小晚,咱们不去学校,爸爸给你请家庭教师,行不?”莫爸爸搓手劝道。
“我想去学校。”林晚扬起倔强的小脸,“我要去学校。”
莫爸爸瞬间就为难了,在与家人几经商量后,还是决定尊重儿子的选择。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林晚在“休学、求学”的重复中,成长为一个温润少年;而莫爵则成了他人眼中的“护兄狂魔”。
说了这么一大堆,艾炎似乎没有不耐烦。林晚微喘了口气,说:“那你呢?”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艾炎哂笑。
艾炎的人生如果打印下来,就是地摊上10元一本的狗血小说。
总裁的女儿,文家的千金。在十五岁那年,父母离异,母亲抛下一切远走他乡。而她,也从乖女孩蜕变成叛逆少女。尝试一切该做的,不该做的——打架,喝酒……除了她自己所厌恶的和法律不允许的,无所不为。
最会打架,成绩最好的是她——世界观偏黑暗、偏悲观的,也是她。
“自那以后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吗?”林晚简直不可思议。
“算是吧。”艾炎说,看不出神情:“不过现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