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惊,因为她知道,大燕朝懂武功的大有人在,不过此名银面人为何要救她?他又是何人?明月疑惑的回到屋里,罗妈妈也早被惊醒,紧张的看着院子外,见人都散了,才回头看看自己的少爷,见床上的人还好好的躺着,便又放心松了口气。明月让罗妈妈再睡会自己看守子鸿,罗妈妈也不睡硬要陪着守。明月也由得她,无聊时,明月拿出绣品,那是一幅百寿图的锦缎,她绣了好久,绣得很慢,是她平时用来打发时间的。罗妈妈泡了茶给明月提神,明月拿出自己头上的银簪子放到杯里,罗妈妈也不介意,她知道明月的举动为何,也觉得这样最安全,心想明天吩咐院里凡是给主子的饮食都要银针试过才好。
苏三娘的丧礼办的简单,对外的说法是染疾去得突然,怕外人被传染,不便吊唁。只是全府挂了白帐白花,在府外搭了简易的台,接受吊唁,到第七天便抬往西山下葬。丧礼全程老夫人都不曾出现,王妃王爷在第二天就回了边关,明月也照顾子鸿没出现,子鱼也没有参加。没人会怪她,因为不知道何时起,苏夫人毒害上官子鸿被打死的事情就流传了出去。谁会去吊唁一个毒还自己丈夫或者大哥的人的?
三夫人倒是成了最忙碌的人,还有族里的各夫人帮忙,丧礼总算草草结束。上官子飞由头到尾都不曾流过一滴眼泪,一脸的木然。紫衣倒是显得一脸的悲伤,哭得死去活来。
满城的风雨,瞬间扬起。东郡王妃看着日益消瘦的明月,担心的天天往镇南王府跑。世子皇甫谨和郡主皇甫玉更是镇南王府、青花楼、东郡王府三地跑。
明月终于忍不住了,对东郡王妃说:“王妃,您就不用天天过来了,子鸿没事,我更没事,太医都说了,只要子鸿不断气,就有一线生机。您天天来,也累,世子与郡主更是。”
唐婉看着皇甫玉黛青色的眼袋,不由咯咯的笑了起来,是啊,自己这丫头跟着自己天天三地跑,怕是受不了了。
于是对明月说:“月儿,依我看,子鸿的毒是一时半刻解不了,不如交给世子。”
唐婉停顿了下继续说:“交给世子,我儿子。最近京城与边关都有些不太平,王妃王爷都不在,子鸿在镇南王府,要是出了个万一,我也不好向十娘交代。谨儿只是把子鸿带到较为安全的地方,你看如何?”
明月想了想,觉得王妃说的没错,她虽然不回青花楼,但是自己的那三只鸽子可不是白养的,对于京城与边关现在出现的状况是十分了解的,怕是有人要按耐不住了。
“解毒方面,你就不用担心,皇上那边对这事也是上了心的,正在寻名医为子鸿解毒呢。”王妃看出明月的顾虑,不由得解说清楚:“再说子鸿在府里有多危险,你不是不知道,人交给他你还不放心什么?”
明月终于点了点头,子鸿一天不解毒,在府中多一天就多一份危险,二老爷和子飞不和自己一个府里?那天自己不留意被毒杀了还不知道,把子鸿送出府,是最安全不过的。当下便答应了东郡王妃。稍后便派人通知了老夫人,修书一封让人带去边关给王爷王妃。
东郡王世子皇甫谨英俊的俏脸依旧是平静无波,只是不时看向大门。这几天,他都往镇南王府跑,一来是奉命办事,二来是想再次瞧瞧他那尾可人的小鱼儿。每次在明月院里撞见她,她都像见到鬼似的落荒而逃,害得自家妹妹直笑他魅力减少了。
什么跟什么嘛,分明是人家小鱼儿害羞而已。不过这几次见她,给他的感觉变了,原本胆小懦弱的她,在明月和三夫人的特训下,变得落落大方,言辞犀利,目光坚定。由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千金小姐蜕变成一位真正出众大方的官家大小姐,并颇有自己母亲风范。尤其是对于金钱方面的敏锐度。天,他身边的女人都爱钱如命的,不过,多一个,恐怕也没什么不好!来不及惊讶自己的想法,母亲便唤回了神游的儿子。
按照计划,子鸿今天晚上便与自己悄悄离府,而子鸿的随从小林则继续留在府里,掩人耳目。
夜色分外的清冷,两辆豪华的马车由镇南王府缓缓朝东大街而去,那是东郡王府的马车,这几天都是差不多时辰离开的。每次都是有几十个亲卫队浩浩荡荡的来,浩浩荡荡的去,人们早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的。
不过这次,东郡王世子是喝得醉醺醺的由一个小厮扶着上了马车,王妃和郡主也都是满身的酒味,上马车期间,世子还从马车里呕出了不少的污物。传闻中的出尘公子真的是不能喝的,一喝就倒,连个女人都不如!
京城里苏三娘毒害王爷爱子的新闻就被换成东郡王世子不能喝,一喝就倒,世子喝醉了不知道有多妖娆,美丽如妖姬,世子恋上上官家小姐了等等传言。
子鱼对传言只是谈谈一笑,自己哥哥出了事,父母都远在边关,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胆小无知的过着生活,必须做点什么,能帮到嫂嫂一点点忙也心安。
明月刚开始让她接管中馈时,她吓得哭了,还好祖母的鼓励,和三婶的帮助。王府中的事务很快就上手,而三夫人也有自知之明,自己嫁给的是庶出的三老爷,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当家,她对子鱼当家不介意,而且还显得格外的欢喜,自己当初是因为身份被苏三娘瞧不起,如今能够得到关明月的重用,协助子鱼处理内宅之事,而明月的那套管人的方法确实有效果,自己也心悦诚服,自己在府中的地位是水涨船高。
对子鱼更是爱护有加,自己看着子鱼长大看着她成才,算是自己半个徒弟,子鱼对她也是尊敬有礼,没有半点其他豪门嫡女的傲慢清高。
她也知道明月之所以用她,是因为她有商人的管帐才能。她虽然嫁入豪门,过的是豪门媳妇的富贵生活,却更怀念以前跟随自己父亲在商铺里打滚的日子,现在能帮明月算算帐,看看采购价钱,已经很满意了。深知明月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她什么都不懂,父亲教给她的商人守则里有知遇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虽然镇南王府遭逢巨变,而还是井井有条。
明月现在已经能撒手不管府中的内务,现在全力搜寻如何解一品红的毒。她坐在马车上,想着自己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马受了惊还是撞了人,来了个急刹,颠得明月由软垫上摔了下来,冬儿连忙扶起明月,撩起车帘往外探问车夫出了何事。
车外一片喧闹,过了一会,还没有行走的动静,明月也不由得掀起窗帘瞧。之见路上一个穿着还算光鲜的男人正拉扯着一名妇人,妇人哭得惊天动地,一手抱着怀里的孩子,一手抱住旁边的大树干。此时,冬儿回来说是一个男人欠了赌债,把自己刚生完孩子的老婆和自己的孩子拉去卖。
说完,冬儿还咒骂了那男人几句不是人的话来。明月也觉得世间贱男何其多,她自己就遇到了两个。都是过于轻信男人而被男人杀死。现在人家是只是卖儿女卖老婆,自己能管多少?何况在古代,清官难段家务事,自己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去关心别人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