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则已,一看之下,杨小乱不禁大吃一惊。里面不是别人,正是田四海!
他正赤身裸体,与一位女妓相拥在床,两人缠绵纠织,蝶声浪语。杨小乱看在眼里,不由面红耳赤,急忙退了回来,心中兀自跳了半天才平息下来。
这下杨小乱倒是犯了难,这样进去,恐怕有失雅观,万一惊动了妓院中的其它人,似乎也有所不妥。这可如何是好?
无奈之下,杨小乱也只好决定回转四海酒楼。李雀儿说过,他会先去四海酒楼,倘若他去得早的话,倒是可以有机会下手。
主意拿定,杨小乱向往四海酒楼飞去。
话说杨小乱在四海酒楼楼顶上一处地方落下,站在上面,极目四望,视野通畅,一览无余。眼下也只剩下苦等。
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一直等到天蒙蒙有了些光亮的时候,杨小乱看到一个人从北面勿勿赶了过来。样子十分象田四海。
杨小乱几个腾跃,从楼顶跳下,快步走到那人旁边,看清那人果然便是田四海后,杨小心说,“天助我杨小乱。”一脚便蹬了过去,田四海未曾提防,被杨小乱蹬翻在地。那田四海有些火气,大骂一声,原地爬了起来,杨小乱跟近又是一脚,再将他踹倒,然后用脚踏在他的胸口上。那田四海再想起身,却无论如何也起不来,便去扳杨小乱的脚,也扳不动,于是破口大骂:“哪里来的狗崽子,敢打你大爷,你也不打听打听,大爷我是谁?”
“田四海,找的就是你。”杨小乱脚下用力,将他死死踩住,喝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这条命,还想要吗?”
“放屁,我几时杀过人了?”田四海骂道。杨小乱见他还在狡辩,再踢了几脚,那田四海是个凡人,哪里承受得住,边后滚爬边带着哭腔说道:“爷爷的我几时杀过人?你不要搞错了。”
“那几个小乞丐不是你指使人打死的吗?还敢狡辩?再狡辩便让你吃我的刀子。”杨小乱抽出短刀,厉声说道。
闻听此言,那田四海突然从地上翻身爬起,跪在地上合掌说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那几个小乞丐并不曾被打死,只是交给衙门,关在大牢里,爷爷如果不相信,可到衙门里去问一问。”
杨小乱一下子愣住,寻思道,虎子等人也说过,那些乞丐并不见尸首,难道传言有误?是不是那些乞丐被关在大牢内,见不到人,才有此传言?正犹豫不决,又突地想起,李雀儿说过,她若不告诉田四海,就不会闹出人命,难道李雀儿也弄错了吗?定是田四海在说谎,果然是个狡猾奸诈之徒!
杨小乱无名火乱窜,狠狠踢了几脚,怒声道:“你想轻易过关吗,赔些银子算是便宜了你,若是我杨小乱火起,便灭了你这个恶徒!”
哪知田四海反倒面露喜色,不顾一切地冲上来抱住杨小乱的腿说道:“我愿意赔钱,我愿意赔钱。求大爷饶我一条小命。”杨小乱一把推开他,问道:“你要赔多少?”
田四海跪在地上,伸出了五个手指,杨小乱懒得和他打哑谜,厉声问道:“多少?”
“五十两。”田四海颤声说道。“五十两?”杨小乱心中怒火又起,又一脚踢了过去。田四海从地上爬起来,又说道:“一百两。”“一百两?”杨小乱上前再踢。田四海狠了狠心说道:“二百两。”杨小乱还想踢,田四海死死抱着杨小乱的腿,哀求道:“大爷饶命,再多我一时也筹不到,眼下柜上正好有二百两银子,大爷要的话,我现在就拿来。”
杨小乱见他也拿不出更多银两,便说道:“你在前,我在后,一起去拿银子。你若是敢有半点不轨,我手里的刀子便要取你性命。”田四海也只得答应。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四海酒楼,有伙计正在收拾门板,见到田四海,连忙问道:“掌柜的来了?”田四海也不理他,径直进了酒楼,来到酒楼边角的一个房间,从房内取出一只箱子,放在桌上,用钥匙打开,里面果然有些银两。杨小乱扯下些布来将银两包好,又说道:“田四海,倘若你再去找那些乞丐的麻烦,如同此桌。”说完,一掌拍下来,桌子化成碎片,田四海连声说道:“不敢。不敢。”其实杨小乱哪里知道田四海的心思,田四海此刻在心里盘算:若是这小子报了官,要上上下下打点那些官差,又岂是二百多两银子能办得了的,现在倒是赚了。杨小乱将包背在肩上,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四海酒楼。
回到破庙,指儿虎子等一帮小乞丐也没出去要饭,专等着杨小乱回去,看见杨小乱,都急忙问道:“大哥,事情可曾办成?”杨小乱点点头,将包递给虎子,又把短刀还给指儿。虎子将包打开,看见里面白花花的银子,惊喜万分,说道:“大哥果然有办法。”众小乞丐一同欢呼起来。阿台说道:“这下不用幸苦外出讨饭了。就是每天山珍海味,也得吃上半年。”杨小乱心想,这帮小乞丐,就知道吃,须得想个办法,不让他坐吃山空才好,便问虎子:“你想拿这些银两如何?”虎子想也不想地说道:“自然是存起来慢慢享用。”
杨小乱见他们一个个胸无大志,没有多少长远的打算,心中有些生气,也想让他们有所觉悟,便高声说道:“你们这些人,只想着吃喝玩乐。为何不拿这些银子做些生意,到时钱财自会源源不绝,免去乞讨之苦,岂不更好。”众小乞丐面面相觑,无言以对,只有虎子说道:“大哥,我们这帮兄弟,过惯了这种生活,如若是去学那些平常人做生意,反而会不习惯。”众小乞丐跟着一起点头。
“难道你们想做一辈子乞丐吗?”杨小乱怒道。
众小乞丐都呆望着杨小乱,不知杨小乱为何会发如此大的脾气。半晌,小七说道:“我们日子虽苦,却无拘无束,不受那尘事拖累,不受世俗的羁绊,有何不好?”
杨小乱见他年纪虽轻,说出的话倒也有些份量,只是全是歪理,便说道:“何来无拘无束?何来不受羁绊?果真如此的话,小北和其它兄弟为何会被打死?区区二百两银子,你们又为何会这般高兴,我杨小乱既然是你们的大哥,就要听我的。虎子,你拿这些银子去给众兄弟每人买几身衣服,剩下的钱仍是你保管,想想有什么生意可做,便拿这些银子去做生意,从此后,众兄弟要正正经经做人。再不做乞丐了。若是你们同意,便照我的去做,若是不同意,我这大哥也不做了,银子我也要拿走。”
众小乞丐连声说同意,虎子道:“不是不同意,只是怕做不来,白白亏了银子。”唯有小七闷闷不乐。
众人吵嚷一番,便按杨小乱所说,去买衣服,问杨小乱是否同去,杨小乱一夜未睡,只想休息,让他们捎件回来。又吩咐买洗澡的木盆。
到了中午,小乞丐们才带着衣物和木盆回来,又烧了些水倒入木盆内,让杨小乱先洗。杨小乱洗过之后,找了件衣服穿上,人显得格外英姿勃勃,众小乞丐也一拥而上,抢着洗澡换衣,倒也热闹。只有小七不愿洗,仍是穿了一身破烂,独自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