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石头再坚硬又如何,老子不还是过来了!”窝囊了许久,跨越岩石感觉到湖的那一刻,夏威仪心气大涨。
石头会说话的话,夏威仪早就被讽刺了,“你还有脸得意,忙乎了一两个月,最终还不是绕路而过,我就挡着你怎么了!”
不听,不听,我不听!不管怎么样,反正我是能接触到这清清的湖水了。
从今往后,谁还能挡我?夏威仪沉浸在自我良好中……
“若曦,你看我画的怎么样?”
此刻,树下一个拿着画板的姑娘细声细语的问她的同伴,想让她对自己的画作评价一番。
“薇,一棵树画的再好看,我也不喜欢,还不如去湖边画呢,那里多好啊!”作为这位画画姑娘的同伴,若曦显然不怎么喜欢画作里的大树。
本来还沉浸在自我胜利中的夏威仪,一听这话,顿时觉得脸黑,虽然他现在是没脸有皮的状态。
“这样的宏伟巨作就应该给我欣赏,你小丫头懂什么,还叫若曦呢,我看就只是名字好听,人长得肯定丑!”
“不过这位叫薇的姑娘肯定是心善人美,心灵手巧,心地善良……”
“也对,我也觉得画大树是有些单调,那我们去湖边画别的吧!”陆薇小姑娘点头说。
这……
一万点的暴击啊,姑娘你别走,大叔我想和你理论理论,我哪里单调了?
错了,又犯口误了,我不是大叔,我是想说我是大树。其实我还是人的时候,年龄也不大,只是二十刚出头,哎,怎么就走了呢!夏威仪有些惆怅。
再也听不到叫若曦和薇的两位姑娘的声音了,想必西子湖畔已经倒映了她们结伴的身影。
“你是我的眼,带我领略四季的变换!”
“你是我的眼,带我穿越茫茫的人海!”
此时此刻,谁会是他的眼呢!
为什么夏威仪看不见东西,这是一个很二的问题。试问,他都成了橡树了,哪还有眼睛,没有眼睛,哪还能看见东西!
但是话说回来,为什么他又有听觉、嗅觉、触觉呢?
这种设定不合理啊,上帝又跟他开玩笑了,就因为他是无神论者!
日子一天天近了,一眨眼就到了九月一号这天。
恰好开学这天是周末,一大早上,本来该懒床的学长起的比任何时候都早。
座椅齐全,横幅挂起,红旗招展,人山人海,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仿佛这天生命中的女神就会出现!
可怜了刚入学的大一小姑娘,不管如何请接收这些学长的热情吧!但请记住,死了不要给联系方式。
热情的写着:
“师妹放电,师兄放血。”
“学妹,快到我们碗里来!”
善意的写着:
“校园风景优美,珍禽异兽时常出没。”
“可做高富帅,亦喜白富美,但需有颗感恩心;或许貌不杨,尚处贫困境,无妨成为高尚人。”
本来这一切,夏威仪都是不清楚的,迎新的都去校门口附近,他所在的位置更接近图书馆、实验楼等教学场所!
但是,以他现在雄伟的体格,想不吸引人也难!
唉,想做个安静的美男子有多难,即使化了妆,还是被众人爱着。
“瑾萱,你看那棵树好大,我们去那个树底下坐坐吧,这校园真大,可累死我!”
说话的是刚入学的大一新生,新闻传播专业的何恬。
“那是橡树,有七八层楼高,我还从没见过这么高的橡树呢!”瑾萱笑着说道,拉着何恬坐在了树下的长椅上。
“原来是橡树啊,我们家乡可没有这种树。”
“别看它长得这么高大,它可是会开花的树!”瑾萱高兴的说道。
“真的吗,那它什么时候开花啊!”何恬好奇的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就知道它的花语是‘永恒’,它还有雄花和雌花的分别!”
“啊,这树还有性别之分?那这个是雄树还是雌树?”
“可能是雌树吧,你看……”
行了,你们够了,夏威仪很想大声的说,你们够了,知识不到家,就会瞎扯,还是在人家一棵树的面前。
从此,瑾萱和何恬就被她列为不欢迎人士,在以后的日子里,再次来到橡树下的瑾萱和何恬遭遇不一般的经历,这放到以后再说。
与这学校里的学长学姐们不辞辛苦的热情为学弟学妹们服务不同。夏威仪的思维彻底走进了死胡同,像当年哲学家思考“人为什么活着”,他开始对自己的性别艰辛的探讨起来。
整整一天,不停思考,直到树叶都焉了,他还是没有突破一个学渣应有的学识水平,崩溃在所难免。
“好吧,告诉我,是谁,是谁偷走了我的身体,禁锢我的灵魂于这无用之木上。就这样残忍的对待一个没有大过错的人,他的灵魂早已被洗刷,平凡也是一种错误吗?”
尽管夏威仪已经十分痛苦了,可从树下经过的人一点也感受不到,相反,夜幕降临了,他们十分高兴。
“怎么样,今天迎新遇到漂亮学妹没有,手机号码要到了吗?”
“你小子,说什么呢,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任它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大个子男生往后摆摆手,装作很酷的样子。
“一瓢也不少,这么贪心,我有一口就知足了!”后面的人说笑般追了上去。
“人生啊,我为什么总是看着别人的背影!”夏威仪失落的说。
“看来,我真的不适合做一颗树,静静的做一个旁观者不是我人生的追求!”
“我要结束这本不应该有的生命,与其苟延残喘,不如像烟花般绚烂一次!”
在经历了一系列打击以后,夏威仪决定脱离这个树的躯壳,不能做自己,活着有什么意义。
可是这也是件难事,橡树的树龄可高达四百年,自然死亡熬不起。
没了根,树很快死亡了,可是谁会这么无聊的去砍种在校园里生长了许多年的树呢?
放火烧倒是可以火火烧死,以前夏威仪就看到过秋天麦收后,田地边的杨树因为农民放火烧麦秸而遭殃,树叶被烧干,树皮被烤焦,时间长了树也就死了。
不过在学校里,这个手段可以放弃了,太危险,校园里还有那么多美丽的花朵,朕做不到!
虫子是植物的天敌,如果能有对付橡树的虫子,相信渐渐的橡树就会因为生病而死。可是这个几率也不大,校园里都会有专门照料人员,哪那么容易生病。
夏威仪遇到的困难是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比一个棘手,想要解决一个都不是那么容易,能走到今天,他已经是超长发挥了。
星光点点,路灯下的行人渐渐稀少,校园的情侣也结束了晚上的觅食,各自回了安乐窝,夜间的虫子又出来作祟,叽叽喳喳也不嫌累。
实验楼里,只有少数的房间灯还亮着,这是开学第一天,初入学的新生对学校的好奇还未散去,注定这是一个令人辗转反侧的夜晚。
夜里两点钟的时候,夏威仪静静地“啊”了一声,大笑着说:“我想到了,我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
然而,谁能听的到,谁又能明白,他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