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石桌、贡酒、长剑,举杯邀明月,对饮是二人,李世民和袁天罡谈的趣味渐浓,酣畅淋漓,一阵秋风袭面而来,带有凉瑟的感触,在宫墙上留下摇曳的花影。
高深莫测又巧妙被袁天罡解答的模棱两可的话,在李世民听来,仿佛自身站在九霄云上,在眺望十年、二十年甚至是百年后的大唐江山。
“袁爱卿,你说的这个王煜,先传进宫内吧”,李世民醉眼稍微夹有血丝,好几个不眠之夜,又加上今晚夜已深更。
袁天罡赶紧把手中的酒杯放下,毕恭毕敬的说道:“皇上,臣有异议,当讲不当讲。”
李世民一看,袁天罡的眼睛里似有秋水一样的晶莹,看来是情到深处,否则英雄不会轻易落泪,稍有不解地问道:“直言”
“皇上,钦天监史星云参奏弹劾微臣妖言惑众其实有道理”,语气很是庄重。
“这个我就不明白了,刀都架在你脖子上了,还等人砍哪”,李世民有些不解。
“皇上圣明,不是微臣恭维,以您的海阔胸襟,定为千古一帝。可世道终究不以人意,平头百姓的小家情结,总是被历史车轮无情碾碎。臣与李淳风得天机指示绘成《推背图》,也是一把极其锋利的双刃剑啊。用好了对镜自省,钦崇天道,能够顺天而行;用不好,谣言四起,祸国殃民;此书臣以预料在大唐之后,屡遭封禁。微臣只是想做一个直臣,诤言直白,让皇帝明白大唐在历朝历代得上天如此恩膏已经十分罕见。这段时间我的职责应是退出朝廷,以退为进,也让皇上看到朝廷之内的幕后黑手。归隐山林。但不是不问世事,我要培养王煜成为玄功的练成者。”,也不知是否酒后多言,还是话到心头,一连串的话,一句一句的,让李世民听得久久凭空端着手中的银杯。
“你说的这个王煜,真的有那么神奇”,李世民绕开了袁天罡要求的罢黜官职的请求。
“我和李淳风应该是有第三只眼睛的人,能预测未来。这个王煜来自我们时代远远之后,他来大唐不像西域诸国,是从远处的空间而来,而是从远处的时间而来,而王煜和欧阳天音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取到金匣。这个金匣正在瀚海无痕手里,他的嗜血剑一旦练成,金匣就是助纣为虐的凶器;但如果金匣如果落到我们手里,我相信一个天上的大唐会重新开启,这可是比在地上建立一个几百年的朝代可要轰轰烈烈的啊1”,这时候的袁天罡话语铿锵有力,都快伸着耳朵的李世民眼睛直直的注视着他,对于一个崭新的唐朝他觉得十分惊奇,他的英明雄武知道这一晚帝王梦后应该做什么了。
一抹绚丽的早霞悬在了东方,朝阳还未升起,咚咚的晨鼓敲响了了一个又一个早秋春梦。一抬一抬的轿子整齐的排列在大明宫外,这个早朝他们并没有等来很少旷工怠朝的李世民,一道圣旨的宣读,让很多人大吃了一惊。
“相师袁天罡有负皇恩,徒受俸禄,钻研魔法,妖言惑众,致使谣言四起,民心黄黄。着罢黜官职,念其起初建国有功,发配西域”,短短的几个字,如同一连串的惊雷把几顶轿子都要掀翻,交头接耳的议论声音此起彼伏。
钦天监史星云和其幕后的同党很是惊讶,没有想到这么快皇帝就出手了。惊讶的是离他们预先设定的处袁天罡于死地的初衷相比,这个处罚太轻了啊。发配西域,以袁天罡的资历名望,这不异于一次长途旅行啊。
但紧接着的话一下子如同千金重担压了下来,”今后有再言《推背图》及其袁天罡一事者皆,斩!”
史星云一下感到一线穿云破雾的晨光,分明是一把明亮亮的钢刀,什么时候落在自己头上真不敢准说。他心里扑腾了一下,“这个被人当枪使真是在刀下跳舞啊,不跳这把刀砍,跳了那把刀砍,哪天皇帝心血来潮一纸诏书赦免了袁天罡,我不是头上又多了一把刀吗”
押解袁天罡出离长安城的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象征性的杖责还是由皇帝的御林军装成的行刑人员执行,一行七人的押解小队都是直奔悬瀑山。
出长安城不到五十里,还未落叶的树木依旧郁葱,让这一行七人行动缓慢,倒不是有赏秋观景的闲情雅致,的确有些疲惫。毕竟路上的官印还是要做做样子扣的。几人在一棵挺拔的杨树下歇息,一个狱卒打扮的御林军拿出了水囊,看来是有些渴了。
突然噗嗤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穿透了水囊,露出来的水一下子湿透了他的衣襟,定睛一看,惊愕不已,原来是一片杨树叶子豁然像匕首一样穿透了水囊,直直的钉在了身后的杨树上,让这个狱卒不禁摸了一下脑袋。
“兄弟们,给你们个台阶,放了袁大人,我就不出来了,我出来时你们都是像这个水囊了。”,声音好像是从天上传来,众人不禁抬头一看,却没有一丝的人影儿。
袁天罡突然放声高呼:“切莫动手,东方佑唐,都是自己人,我们是去悬瀑山的。”
原来假戏要想真做,就得真像那么回事儿,这个戏演得只有李世民和他身边浴血沙场下来的几个心腹御林军知道。连袁府的里里外外都感到了墙倒众人推的真实感觉,东方佑唐来此一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悬瀑山离长安并不是很远,第一个官引路过以后,都是武林高手的众人只有一个刻钟的时间,悬瀑山就出现在面前。
此时的王煜心思也不是很沉静,翻来覆去看着厚厚的一本玄功,脑海里却不断地浮现要么欧阳天音,要么是东方佑唐走时的蹊跷神情,这几天还辗转反侧的思考:“这个袁天罡怎么这么聪明睿智,连几千年之后的事情都能看到。朝廷之上谁敢对他有所不轨呢?”
“王公子,别来无恙”,这个声音的传来,颇让王煜惊讶和惊喜,心中的忧虑和忐忑顿时消空。
“你失去的终究要加倍补偿你,只要你努力!在这里,你要苦练玄功,先从攀岩开始”,袁天罡这个开头白让王煜感觉太过直接了点儿。
王煜也冥冥中感到这是他必须经历的过程,水星上的欧阳天罡在寻洞,月亮上的令狐月在爬井,他在这里要开始攀岩,都是要一步一个脚印的练习,传承转合。
“是啊,这么多弟兄帮我,我都感觉我比好汉还好汉了,一个好汉才三个帮”,王煜笑得比初生的太阳还要灿烂。他已经看到一条古今不变的道理,在愈加清晰显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