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长剑指向了苍穹,月光之下异常闪耀,令整个宫苑都感到霸气盈人,李世民的深邃双眸里一串寒星眨动,“来人,传袁天罡觐见”,浑厚的嗓音里是沉静、稳重。
这段时间由于朝廷和江湖上乌云迭起,袁天罡就住在与皇城近在咫尺的内城府衙。一边是朝廷的宦海风浪愈加汹涌,一边是江湖的水深漩涡更加湍急,弹劾他的折子有时竟然公开上书。要知道如果没有人背后使枪,谁敢冒着掉头之罪去碰袁天罡这个硬钉子。别的不说,就是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往今来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预言足足惊骇整个帝国。可就像皇帝也不能把自己的权威送进每个人心里一样,对他持有异议的人也不在少数。瀚海无痕三番五次去惊扰东方佑唐修炼玄功,就肯定是出了内奸的原因。
星夜里二人飞步向前,在晚夜里毫无声息,在皇宫门口一缕银白胡须随风飘起,“东方佑唐,皇帝是召见我一个人,你就送到这里吧,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镀金的一把玉壶在月光下清冷无比,倒出来的酒却隔着几步就能扑面而来,“你们都退去吧,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能进内院,我要与袁天罡畅饮!“
很久没有听到皇上如此的豪放邀约饮酒了,袁天罡已经料到李世民的心里的确是翻江倒海了。
“皇上,罪臣到如今都没有擒住瀚海无痕,令原太子旧部羽翼丰满,实在是难则其咎“,袁天罡语气略微有些急促。
“坐,今晚没有什么君臣,我要请教你几个问题,不准抗旨“,李世民已经坐在酒桌的一侧,倒满的酒杯里月亮在轻轻的摇晃。
这样的饮酒对谈,袁天罡和李世民还是头一次,之前最多是个品茶论道,袁天罡已隐约感到,这位要成就千秋霸业的君王心里也在扑腾、扑腾的敲着响鼓,很多事情压抑了很久。
“微臣不敢,站着听命!”,袁天罡身姿站得如松树一般,直直的望着。
“坐,今晚没有君臣”,再一次李世民的话出口,有些陈恳也有些命令,自己的手已捏住了酒杯。
袁天罡坐下,稍微低了一下头,“最近瀚海无痕又去悬瀑山攻击东方佑唐,还令不少御林军罹难”,他不知怎的开口说出了这个事情。
“奥,这个道理很正常,我们要搞掉人家,谁愿做砧上鱼肉。我的位子不也是这么夺来的吗,我就不信他瀚海无痕还能把我江山夺了,来喝酒,今天我还有别的事情。”,李世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位马上皇帝的豪放也是举国皆知的,袁天罡也不敢怠慢,咕咚一下酒杯也见了底儿。
“你知道最近弹劾你的折子,到我这里都快摆满桌子了吧”,一道与长剑相仿的冷光锐利地从李世民眼里射出。
袁天罡吓得扑腾一声跪在桌前,”皇上,微臣真的没有二心,这么多年钦崇天道,顺应民意,都是为了大唐帝国的千秋霸业啊“,声音里夹杂了几丝的悲怆。
”奥,没有君臣,赶紧起来,我不是要治你罪“,说完李世民亲自过来拉起了袁天罡。
“我是想再问一下关于《推背图》的事情,现在弹劾你的折子就是冲着这个来的。“,委婉的语气里带有了几许的柔和,让袁天罡突然感到面前的皇帝真是一会儿是虎,一会儿是马。
“弹劾微臣的折子我也有所听闻,但是都为捕风捉影,但是有一点皇上应该想到,肯定是宫内出了内奸,我与皇帝上次陈述,肯定是隔墙有耳“,袁天罡井然有序的说着。
“这个我也想到了,这次放心,谁敢在听那是脑袋不想再脖子上长着了。“说罢,李世民端起来银杯,缕了一缕胡须,声音有些放低,“难道我大唐就跳不出兴亡的历史怪圈吗,我励精图治,宽严相济的治国不行吗?”
“皇上,这个不是人所决定的。大唐在人类历史上要留下炫彩的一幕,这个是毋容置疑的。”,袁天罡的语调铿锵有力。
李世民抬头望了一下清冷的圆月,“如果我除掉你说的那些对大唐不利的人,是否就跳出魔咒了呢”
“不是魔咒,天意难违,皇上乃千古明君,应该晓得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的道理,天命定好一件事情,人意要违抗干涉了,他会再造一个乃至更多的出来”
袁天罡说上述话,是针对李世民的秦始皇帝王万世的思想说的,自从他与李淳风合作谱出《推背图》之后,也感到天命的玄深,李淳风因此远遁道门消失了音讯,他也没有完全敢把自己知道的深层次秘密告诉李世民,这关系到上天的精细设置。
“那有没有可以改正的方法,比如我看有一副图甚是凄惨,应该还没到我大唐灭亡的时候,一个贵妃装束的女子被吊死了,杨花散落了一地”,李世民有些期盼的眼神在望着袁天罡。
“禀皇上,微臣这里出了一件奇事,这些天来一直没有敢说,怕得罪上天,但现在看来我有些明白了”,袁天罡突然想起了什么。
“速速说来!”李世民显然有些着急了。
“一个叫欧阳天音的瑰丽女子,一个叫王煜的多才少年,这两个人绝对大有玄机,是我在修炼《推背图》起始和终结两像时,突然感到天门大开,我当时的感觉有天上有两颗璀璨无比的星划过。我想皇上刚才所说的,能否有让大唐风月如今晚一样存到万代,可能这两个人就是天外来客。不过应该不是在我们生活的这个时空”,似懂非懂的话传入李世民的耳朵里,他感到面前慢条斯理谈吐的袁天罡,比千军万马还能让帝国的车轮碾过更多广袤大地。
“他们现在何处?”,李世民短暂的愣了一会儿,追问了一句。
“一个在瀚海无痕那里,一个在东方佑唐那里,他们来是为了金匣,找到金匣的时候,或许我开的近处天眼所著《推背图》,还有许多新的解释。
“你把那个能来的给我带进宫来,我见识一下。”李世民手里攥着的酒杯空着对月,天上那轮明月看着他,也看着在石洞里凝视玄功书册的王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