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黑狼,一头红狮;一个说着人话,一个长着翅膀;一个眼冒绿光,一个口喝浓血;一个在兽像轰然倒塌之时骤然消失,一个在恨种全部栽种之后腾空而起,这些在令狐月看来,仿若惊心动魄的梦靥一般。他跺了跺脚,在这片属于魔兽帝国的地土之上,没有一丝的声响。出奇的寂静让他有一团难以名状的孤独,现在陪伴自己的,就是眼前这瞬间而出的五颗大树。下一步究竟该怎么走,此时在心间只是一个愈发长大的问号。
迅速蹿升的五棵树木,出乎意料的成长速度,还是着实让令狐月吃了一惊。在让他惊愕的是,在这片云遮雾绕的光线中,五顶树冠不约而同的形成了一个相同的字:恨!仿佛经过精心的修理一样,虽然大小不一,可都是清晰可见。而且这个“恨”在树冠的摇曳中,那一竖更像一把垂下的利剑,一丝的光线透过,竟然放出刚才紫果坠落根蒂流出的浓血颜色。
天上还是乌蒙一片,水气十分的凝重,视线不能看的很远,整个天际线上像有风雨将来之势。
令狐月在原地踏了两下步,地土十分的夯实,他这段时间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都有些恐惧脚下是否忽然沉陷。
约莫一刻钟之后,五棵样貌迥异的树木逐渐定型,不再窜着生长。那个“恨”字在逐渐幻化,有些模糊,转眼就不能分辨,树冠间的缝隙逐渐合拢,只有树叶相互交叠,网状的缝隙不时透着云光。
“恨”,“魔兽”,“复仇”,这些字眼好像一把把的匕首,让令狐月觉得这里血腥味儿太过浓厚。在想起黑狼那叫人毛骨肃然的尖叫,红狮那让人瞠目结舌的喝血,他大吼一声:“你们不是要找我们人类复仇吗?现在就开始吧,出来吃了我吧!”这一声给自己壮胆的话一出口,明显感觉肩上的担子轻了很多,大不了和尉迟晓一样,反正现在过得难见云日的生活,不过也罢。
只是稍微的一瞬,估计也就十几秒,惊奇的回音让令狐月的嘴一直张着。原来十六个回音从立体的八方,以及平面的八方分时间段传了回来。而且是一个接一个,最惊奇的是从天上自上而下,以及从地底由下而上的两个回音,一个像是加了袅袅的炊烟吹拂,一个像是加了隆隆的响鼓包裹,长这么大这种回音还是头一次听到。他眼睛稍微眯缝了一下,尽管是云气缭绕,但是举目还是不见一个能挡回声响的墙状物体。
十六个方向的回音逐渐无声之后,只短暂的一瞬沉寂,树叶渐渐婆娑,看来是起风了,令狐月也觉得脸上有一丝的清凉。他这时才注意到五棵树原来风格迥异,样子很是古怪。
清凉的微风撩动着令狐月的衣襟,他走到第一棵树前。这棵树有3米多高,样子有点儿像地球上的槐树,只是树枝上的刺儿大了一些。轻风拂过树叶,逐渐的节奏感加强,声音像是在吹细管长笛,原先在成长过程中形成的那个“恨”字已没有了半点儿踪影。这曲调倒是十分的悦耳,暂时释放一下令狐月凝结的心情。
树干如同镔铁一样的浓黑,直立而上,十分的笔直,树根像是千年古树一样,有几段缠绕而出。令狐月看了看,自己摇了摇头,真不知道有什么蹊跷在里面。只不过耳侧风吹树叶的声音,愈发的像长笛奏曲,忽高忽低,音韵轻细,引得令狐月近前几步。四个隽秀的小字还是被他发现了。“守株待兔”,是镂刻进去的,颜色与树干一样,所以刚才他并没有发现。
“这可真怪了?”,令狐月自己问了自已一下,转念一想:“这也好,反正兔子比狼和狮子好,就是张开嘴最多也就咬自己个拳头”,想到这里他哑然一笑,向着第二棵树走去。
第二棵树明显高了许多,少说也有五米,样子像是地球上橡树,树干不再是像第一棵笔直挺立,而是到半树腰枝繁叶茂,枝干横生。此时长笛的清音逐渐低沉,像是二胡演奏的声音骤起,细听的确是风吹这棵树而生。但曲调明显的悲怆,像是在凄厉的悲咽,有种冤情在默默倾诉,让人好生低迷。四个不用近前就鲜明的红字迎面而来,与深绿的树干相较异常醒目。“兔死狐悲”,令狐月不知怎地念出了声音,那个“死”字末笔的“匕”看上去,真像一把滴着鲜血的匕首,让人看了十分揪心。
“难道是兔子在第一棵树上撞死,狐狸住在第二棵树上吗?”,带着疑问,令狐月向第三棵树走去。
第三棵树,像是地球上的松树,只是树干并不是十分的笔直,叶子像等比例的放大一些。如水桶一样粗的树干是十分醒目的,令狐月的耳边二胡声响逐渐低沉,继而像是一把琵琶开始演奏,曲调高深莫测,总体感觉像是十面埋伏那种。看着风吹树叶,让令狐月感到那些树叶仿佛能再转瞬间变为飞镖射出,他定定神儿,稍微缓了一口气。“狐假虎威”,这四个字竟然和方才的“恨”字一样,在风吹树叶的时候,在缝隙中清晰显现。
“兔子了狐狸,狐狸了老虎,按照这个规律,下一个是狮子还是豹子呢?”,令狐月感觉自己来到了谜语王国。
第四棵树出奇的矮小,像是得了树中的侏儒病一样,只有2米左右,看着样子像是地球上的榆树,树皮像是被什么撕了一块似的。但是树小可声音不小,明显感到风吹树叶像是在敲鼓,咚咚作响。这到让令狐月好奇的摸了一下这棵看似弱不禁风的树,四个树叶哗啦落下,在空中飞舞起来,每个树叶像把空气做纸来勾勒字体。起初第一遍令狐月还没看清,鼓声的咚咚渐渐舒缓,树叶飞舞的频率也慢了下来。“虎入狼群”,应该就是这几个字。
满脸的狐疑已在令狐月的脸上愈发浓重,他有些糊涂了。就剩一棵了,怎么也得看完吧,“按照这么个规律,下棵肯定叫狼心狗肺树了!”,令狐月已明显听到鼓点声沉寂后,像是唢呐声想起。他带着四个问号向着第五棵树走去,唢呐声尖锐的分明是战斗的号角声一样,似乎满天的云雾要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