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情若是相悦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话放在寄居袁府的王煜心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毕竟风雨同“宇翅”的来到火星,一起经历浮山的渺茫,火球的袭击,血剑的阴森----这期间与欧阳天音之间,已经是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状态了。可谁成想只在回到大唐一夜之间,天音就被瀚海无痕掠走,想到这些一丝的怅惘又袭上了王煜的心头。
与这怅惘不相上下的是,一个能从月亮飞到火星的超人。现在连一座五尺高的院墙都无法翻过,“宇翅”和“宙眼”的功能成了记忆。尤其这一招一式的练习玄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功成身就。是不是等天音那一头秀发霜染之时,每每想到这里,王煜的头恨不得再南墙上撞上一次,可一想一则金匣未得,天音未救,怎能先在戕身心呢。还有自己没有练就金钟罩的功夫,南墙如有灵性是不怕自己来着一手愚招的。
时间真是荏苒而过,一如飞出的离弦之箭不再回头。转眼之间,王煜在袁府已经三月有余,这期间袁大人公务繁冗,并没有多少与之促膝长谈。一册玄功在手,并没有出来什么绝世武功。倒是王煜内心有些心灰意冷,有时望着围墙之上的湛蓝天空,心里颇有井底之蛙的感触。这一招一式的练习,就是练成登峰造极之日,恐怕天音和金匣一个白发苍苍,一个血剑入匣。想到这里,不禁仰天一声叹息。
“王公子,想必是对欧阳天音小姐过分思虑了”,程小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
三月之间,袁大人因为瀚海无痕屡次京城现影,所以每日回府都是像过客栈一样风餐露宿,日夜难寐。只是只言片语地嘱托王煜务必勤加练习,水到自然渠成的道理,并特意让程小二来照顾饮食起居,“日久见人心”,随和、机灵、勤恳、幽默的他很快就和王煜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小二,你一句话真是说到了我的心坎里面去了。我来到贵府,之前的功能尽失,还现在成了孑然一人,倍感孤独寂寞,有茕茕孑立之感。幸亏你左右陪伴,令我十分开心。可都三月了,我在练功方面自我觉得毫无长进。比如飞檐走壁,现在连墙都翻不过去。比如红砂铁掌,现在连块儿砖都震不开。加之大人言及瀚海无痕现在武功统领江湖,如要等我练成玄功与之较量,恐怕所托非人。”,很长时间王煜没有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公子,恕在下直言。”,程小二的语气里带有一丝的投石问路。
“哎呀,咱们都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你怎么说话还这么客气和扭捏。快说!”王煜有些略微着急的样子。
“煜哥,小二在袁大人身边鞍前马后多载,正应有句古话:近朱者赤。袁大人乃大唐第一聪明人士,天文、地理、古往、今来…可谓无他不知,无他不晓啊。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我就是再笨,也能熏出来一个聪明的脑袋顶在脖子上。玄功非一般秘籍,靠一招一式的搏斗练习,那只能是底层境界。玄功是超乎众人之上的绝世武功,靠的是一个心力。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瀚海无痕武功虽然现在傲视群雄,但其心思邪毒、胸怀窄狭,非大器之才。这三月我观看你练习玄功,最大弊端是心浮气躁。且目光放在男女私情。玄功关系到当今天下能否太平,关系到你能否找到金匣遁世返回,如果你心境若水、意念发功,肯定有拨云见雾的山头路转的意境!”小二的这段话足足说了有一个刻钟,字字珠玑、铿锵有力,直直的听得王煜心里豁然开朗。
此时正值深秋季节,院子里的树木叶子频频落下,铺满了地上一层,每日一次的清扫不足以让地面能敞亮的面对天空。圆形、菱形样式的叶子居多,一片一片地旋转而下,带来几丝的清凉,也带走几缕的苍然。王煜的眼睛盯住这一地的落叶,踱步深思起来:
这个朗朗乾坤真是大有玄机啊,时间和空间怎样锁住了人的生命。自己有幸来到这个第一强国大唐中的第一名府袁天罡家里,也就不枉了此生。谁承望现在重担压身,小小的一个金匣却关系到两个甚至多个世界的走向。若是自己的宇翅再展,宙眼再开,肯定要瀚海无痕俯首称臣。可天机难测,这里真的是从零开始。刚才小二的一席话陪平添多许的信心,看着满地的落叶似乎闻风乍起,要转动起来---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心灵是命运的转门,王煜的心一开窍,别有洞天的感觉一下子袭上心头,五脏六腑、七经八络仿佛像悬空的鱼儿一下子重回水里,瞬间迸发出可以越跳龙门的力量来。
满地的落叶与王煜的心力接续,他并没有多想。但是在双目紧盯的三片落叶发生了奇迹的一幕,霎时硬梗起来,并从地而起,高速的旋转起来,骤然又以直线方向向围墙、石柱、树干三个目标飞去,声音清脆有力但并没有轰鸣之感。
“煜哥,恭喜你练成玄功的第一个境界了,树叶可以做飞镖”,旁边传来小二恭贺的掌声,里面夹着更加期许的盼望。
王煜也惊奇万分,眼睛似乎比宙眼睁开的时候还要明亮。回想方才只是盯在树叶上,想了一下如果这些可以就地取材作为飞镖,可以省去多少的麻烦。谁知真的心想事成,初次练功就来了个开门红。
这三个叶镖飞出去,三发三中,形容百步穿杨只是够其中的一种。
程小二拉着王煜的手,挨个看巡看。
第一处,围墙,这是用青条石砌成,上面涂了一层白灰,很是清雅。奇怪的是这片叶子竟然在墙上写了玄功两个字,且在功的最后一笔处,叶子竟然径直的刻扎在那里。王煜不禁咋舌称奇,叶子飞出去竟然在墙上写字,这以后看到瀚海无痕的话,在他脑袋上画个笨蛋不是小菜一碟吗。
第二处,石柱。这是用花岗岩石精雕细刻而成,用来做类似华表一样的院门装饰之物。就是一把钢刀砍在上面也要卷刃几层。惊奇的是石柱中间出现一个细细的缝隙,是平着方向,正好和叶子的宽阔处持平。绕柱子一圈,发现两面都有,应该是穿柱而过,二人好奇的再朝前走上一段,石柱后面是兵器架。在一把巨大开山斧的楔子里看到了那片树叶,更加夯实了斧头与斧柄儿的连接。王煜的眼睛都看直了,这以后要是看到瀚海无痕,就是他有金钟罩也能让叶镖来个穿胸膛而过。
第三处,树干。这是一棵正值壮年的劲松,树干笔直挺立,给人一种伟岸正直的印象。二人这次看到树木可是完好无损,但也是十分的惊奇。本来这片叶子是一棵柿子树上飘落,已经是发了红都有些枯萎,但在这里竟然在松树中间变为鲜绿,一副勃勃生机的样子很是讨人喜欢。
王煜在这三处看时不住的说“夺回金匣指日可待”的时候,手被小二狠狠的拧了一下,脸也被掐了一下,这个动作以前都是自己不疼不痒的来做,这次可痛到心窝里去了。
“小二,你想干什么?”王煜侧过身来,看着小二。
“煜哥,这才到哪里,区区一个叶镖也让你找不到北了吗?你知道瀚海无痕随便拿出一种绝技都能抵一个御营亲军的兵力。光是他的”海掌“就镇住长江两岸,据说一掌出去,江水的浪淘足有十丈之高,断缆崩舟如同儿戏。”,小二也感觉方才捏的劲儿有些大了。
不过经过方才的一幕,王煜的信心来个180度的大转弯,虽然言语间是有些骄傲,但是毕竟功夫有了转机,所以还是诚恳地接受了小二的诤言,毕竟他从开始什么都是为了自己好。
不过这些日子,袁大人好像故意避开王煜似的,虽然说是日理万机,但是几次匆匆的回府,也并没有直接找王煜问询情况,这让王煜有些颇为不解。一向随和的袁大人怎么和自己玩起来“躲猫猫”的游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另有蹊跷呢?这个问号在王煜的心中越来越大。
还是程小二察言观色,给王煜解开了这个谜团。
“玄功,玄而又玄的功夫,玄力来源于心,心若乱别说树叶可以做飞镖,就是锻铁打造的钢刀在手,也不能一刀下去把木棍劈为两半。大人这些日子之所以对你三缄其口,一方面就是让你用心练功,还有一个就是保护你免于受过多注视啊。你来此地,到目前也就三人而知,大人慧眼识珠,知道你就是将来练成玄功对付瀚海无痕的苗子,故此一定要遮人眼目。你想王府上下,人心叵测,谁知哪个是政敌派过来的奸细,一旦走漏风声,这段非常时光里恐怕是凶多吉少啊。”,王煜听完,不禁心里起了一股暖流。
小二的话音未落,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王公子多虑了,袁某这回与你送书来了”
王煜一看,只见袁天罡已站在身旁,左手托着三本书,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