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刚和雷豹骤见猪头小子放出灵兽,也吃了一惊,后退几丈,小心戒备。直至发现撒出来的是一只大胖鸟,不由同时大笑。
雷豹拍拍肚子:“俺老雷正好闲了两根肠子,一会就把你这肥鸟烤了吃!”
“没人性啊——”肥鸟一瞧没有好吃的,反倒容易成为别人嘴里的美食,立刻飞到小青蛙身边。小欢子抬手把小青蛙扔上鸟背,肥鸟展翅高飞。凝丹期以下的修真者,都不具备真正的飞行能力,没有了后顾之忧,小欢子也好凝神对敌。
“不好,魔崽子要跑——”吴刚大吼一声,凌空纵起,挥剑向肥鸟斩去。
小欢子等得就是这一刻,磁力网当头罩下去。吴刚身在半空,忽然感觉身上一沉,向下猛坠,于是顾不得击杀肥鸟,手中剑势一变,由前劈改为下扫。
这一剑应变迅捷,招式巧妙,显出了一个大派弟子扎实的基本功。尤其是巨剑举重若轻,若是下方有人偷袭,只怕也会中招。
不料手中的巨剑扫了个空,身体在空中立即失去平衡。慌忙中,吴刚身体倒立,巨剑向下,借着下坠之势,如同一道流星,向小欢子掠去,一击必杀。
若论剑法上的造诣,小欢子和这些剑修相比,差了十万八千里。除了一招磨刀霍霍能拿出手之外,就只剩下砍了。
噗的一声,重剑直贯地下,直没剑柄,那个猪头小子却踪迹不见。吴刚一个筋斗立在地上,身上金光一闪,先打了一道金刚符。这金刚符使用之后,全身如钢似铁,寻常刀剑根本奈何不得。
“师弟,那个猪头哪里去了?”刚才电光火石,吴刚不知道到底发生何事。
雷豹也使劲摇晃几下大脑袋:“怪事,难道猪头小子有隐身符?”
两个人于是一起向萧秋水望去,却见他掌心擎着一块血红的玉石,上面红光一闪,一道红色的火焰破空而去,犹如一条火蛇,目标直指那只肥鸟。
这道符跟普通的符咒不同,可以反复使用,收放随心,赫然是一件符宝。吴刚和雷豹也不得不羡慕:太一派果然财大气粗。
“火烧屁股啦——”小青蛙搂着肥鸟的脖子,回头一瞧,急得大叫。
肥鸟猛然回头,大嘴一张,竟然把火焰吞进肚里。与此同时,萧秋水手上的玉石砰然碎裂,变成一堆粉末。
“肥鸟你真棒——”小青蛙一声欢呼。而萧秋水则面色阴沉,这件符宝乃是下山前,从师兄那里借来防身的,想不到竟然废在这里,回去恐怕不好交差。
“追——”一咬牙,萧秋水踏剑而起,向肥鸟追去。吴刚和雷豹一瞧,也不敢怠慢,往腿上打了一道神行符,在地上狂奔起来,紧随其后。
其实,他们还是高估了肥鸟的速度,这家伙肉大身沉,两个翅膀扇呼得挺起劲,却见高不见远,只要小跑就能赶上它。气得雷豹哇哇怪叫:又白白浪费了一道神行符。
肥鸟一瞧后面追兵迅速,回头大嘴一张,喷出一股烈焰,萧秋水没有料到这家伙还会倒打一耙,登时被火焰罩住,从半空跌落。
慌忙又用了一道流水符,这才把身上的火焰灭掉,而就在这时候,忽然感觉到一股灵气波动从脚下传来,萧秋水连忙一纵身,腾起数丈,人在空中,一张金刚符已经被他打到身上,轻飘飘掠过十几丈距离,然后稳稳落地。
刀光一闪,就在他原本存身之处,小欢子手持杀猪刀显出身形:可惜了,实力上的差距还是太大,就算以他神出鬼没的土遁术,依然没能斩杀这个小白脸。
萧秋水面色越发凝重,他现在已经知晓,对方用的竟然是久已失传的土遁,足以立于不败之地。
“定要生擒此人,逼问出他的遁法!”萧秋水无比眼热,越是大门派,弟子间的明争暗斗越是残酷,若是能得了这等妙法——
贪念一起,萧秋水杀意更重,口中高呼:“吴、雷二位师弟,我们先合力诛杀此妖!”
话音刚落,眼前白光一闪,一张血盆大口猛咬过来。在小青蛙的手底下,小猫乖得真跟小猫咪差不多,但是真要抖起威风,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就算是萧秋水,也只能避其锋芒。与此同时,小欢子手中的杀猪刀幻出一块金砖,重重打在萧秋水背后。擒贼擒王,小欢子知道三人之中以这个小白脸修为最高,所以抢先向他下了杀手。
当初凝丹修士毛人雄没留神,都被打趴下,萧秋水更是躲不过,虽然有金刚符护体,不过还是被砸得趴到地上,脊梁好像断了一般,钻心的疼。
小猫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猛扑上去,虎爪牢牢将萧秋水摁住,
“砍马腿——”
小欢子抡起杀猪刀斩中萧秋水,而且又是最脆弱的脚踝,虽然有金刚符护体,但杀猪刀足够锋利,硬生生将萧秋水整只脚斩下。然后杀猪刀直接向萧秋水的脖子招呼过去,一下一下落在萧秋水的脖子上,砍得十分起劲:“你想斩妖,哥还要杀猪呢——”
就在刚才,小欢子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悲哀,双亲早逝,小青蛙又逢劫难,使他的心中积聚太大的悲愤,萧秋水他们心怀鬼胎,也就非常不幸地成为了小欢子宣泄悲愤的对象。
就在这时,吴刚雷豹也双双杀到,雷豹敌住小猫,吴刚的重剑拦腰向小欢子斩去。
重剑及身的一刹那,一团红光猛地射到上面,只听嗤嗤之声不绝于耳,剑身就像面条一般瘫软下去,吧嗒落地,表面咕嘟咕嘟直冒泡。吴刚大叫一声不好,撒手扔剑,身形急退,口中呼哨一声,招呼雷豹,一同逃遁,至于萧秋水的死活,早就顾不得管了。道友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嘛。这家伙简直是扮猪吃虎,不——根本不用扮,他本身就是个猪头啊。
这一战,小欢子使出浑身解数,先后出动了肥鸟,小猫,最后又用火云蚁大吐一下,毁掉吴刚的重剑,这才惊走两个强敌。
而最倒霉的则是萧秋水,就像市井之徒打架一般,被小欢子骑在身上,毫无还手之力,脖子上鲜血哗哗直淌,草地上都红了一大片。
“哥的火云液就相当于灵石哗哗往外流啊,你们得赔!”小欢子一点也不手软,哪怕是对方用了金刚符,变成铁脖子,也照砍不误。别看这猪头小子平日嘻嘻哈哈,一副无害的模样,真下死手啊。
既然对方想置他于死地,小欢子又岂能手软:想要杀人,就要有被杀的觉悟。亲人的生离死别,叫小欢子对于生死又多了几分感悟。
萧秋水已经气若游丝,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捏碎了手里的传讯玉符:“你也得死——”
“那是以后的事,反正现在轮到你先死!”小欢子又一刀剁下,萧秋水终于人头落地,彻底了账。
“这脖子还真硬——”小欢子嘟囔一声,从萧秋水的腰上扯下一个小袋:“这个储物袋,就当是赔偿哥的损失吧——”
把萧秋水用的长剑也收进储物袋,小欢子来不及查点里面都有哪些战利品,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在父母坟前磕了三个头,小欢子抬头向天上瞧瞧,只见肥鸟就跟吃了壮阳药似的,依旧在天上兜圈子,越飞越来劲:“这傻鸟,生怕别人发现不到啊——”
扯嗓子吆喝几声,肥鸟这才降落。大概是刚才吞的那团火焰有古怪,这家伙在地上还直蹦。小欢子看它扑腾扑腾的直闹心,索性将它收回灵兽袋里面。那只火云蚁也萎靡不振,连同小猫一起,都被小欢子给弄回去。
“猪头哥哥,你杀人啦——”小青蛙毕竟没见过这场面,对小孩子来说,血腥气太浓一些。
“我们不杀他,他就要杀我们。小青蛙,有时候就是你死我活,手软不得。”小欢子扯着她的小手,入手冰冰凉。
其实对于小欢子来说,又何尝不是第一次杀人呢?
一大一小刚要离开,就看到远处的天空划过一道青色剑光,速度之快,如同流星赶月。一位白衣秀士踏在剑上,飘飘然如同羽化之仙。
“能御剑飞行的最低都是筑基修士,还是躲躲吧——”虽然刚刚发了一笔战争财,但是小欢子还是明智地选择了撤退。
在地面上肯定跑不过人家,只能用土遁了。此时此刻,小欢子才真正认识到土遁的巨大作用,简直就是专门为逃跑保命预备的。只是带着小青蛙,却有些麻烦,小欢子现在修为尚浅,还没有能够达到用遁光带人的程度。
“哪里逃——”那个中年秀士收摄了剑光,看到萧秋水身首异处,面上立刻罩上一层寒霜,用手一指小欢子:“是你杀了我秋水师侄?”
小欢子抓抓锅盖头:“见过前辈,弟子奉命下山历练,刚才看到一个红脸大汉和一个黑脸大汉跟这位道友争执,不知何故,红脸汉子背后一剑,竟将这位道友斩杀。”
现在想跑是不可能了,说不得先栽赃再说,谁叫那俩家伙没义气呢。
白衣秀士的修为已经是凝丹期,他凌厉的目光扫过小欢子腰间,厉声喝问:“我师侄的储物袋,为何在你身上,再敢狡辩,定斩不饶!”
小欢子心中极不情愿地解下储物袋:“前辈容禀,弟子也不知这位道友的身份,取走储物袋,也好查出师门,告之此事。”
“倒是我错怪你啦——”白衣秀士一脸冷笑,目光又落在小青蛙身上:“这个魔族小鬼又是怎么回事?”
“方才那三人就是因为她起了争执,这位道友临死前捏碎传讯符,那两个想是怕了,急急逃遁。弟子这才将小魔女擒住,准备带回师门处置。”小欢子现在也只能硬充下去,一只手提着小青蛙,将她夹在腋下。
事关重大,白衣秀士当然不能听他一面之词,谅他一个小小的炼穴修士,也不敢耍什么花样:“你且随我回去,等此事水落石出,再行定夺。”
“晚辈遵命——”小欢子唯唯诺诺,跟在白衣秀士身后,只见他手指忽然一弹,一道黄光,径直向白衣秀士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