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仓皇的倒在地上,此事被抖出来那便相当于谋害皇嗣,非同小可。
顾不上理会皇后,急步上前搀住兮凝,关切的询问:“你怎么样?喝药了吗?”
兮凝轻轻摇头,今日受到的惊吓几乎颠覆了她十几年前所有对人生的认识。
冷寒面带冷漠:“来人,把药端来。”
吴良辅赶紧派人前去把药拿了过来,亲自递到冷寒手里。
冷寒却是暴躁道:“给我干什么!拿去给皇后喝吧。”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却把众人吓得一跳。
吴良辅奉命端过去,皇后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皇上,你当真如此绝情……”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这些年横行霸道朕都忍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朕的子嗣!”冷寒冷声呵斥道。“吴良辅,还不动手?”
吴良辅为难的端着药上前,“皇后娘娘,请吧。”
“我不喝!我不喝!”瑄皇后,摇着头拒绝。
吴良辅,吩咐小太监按住皇后,捧着药上前……
此时兮凝却是跪了下来。“臣妾请求皇上开恩。”
冷寒不解的看她,今天的事情说白了还不是想要为她出气。“凝儿,你这是做什么?”
兮凝目光定定的看向他:“还是皇上那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今一入宫便劳师动众的惹出这些事情来,无论对谁都不好。他虽然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但落在这些人眼里怕只是红颜祸水。
“不是朕不饶她,只是她做的事情太过分了。”
“臣妾今日刚刚入宫,皇上如此对待皇后实在说不过去。还请皇上看在我的面子上,饶恕皇后这一次。”兮凝说的话处处为冷寒着想,别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皇上,且听臣妾一言。”静妃此时跑了出来。“既然,康妃已经不计较了,不如就给皇后一次机会要她改过。”
冷寒神色莫测的看了静妃好一会儿,才松口:“皇后贵为六宫之首,却不思以身作则。便罚去半年俸禄,以示惩戒。”
皇后也不做声,像是失望极了的模样。
兮凝这才起身,对冷寒谢恩。“臣妾多谢皇上成全。”
冷寒宠溺的摸着她的脑袋:“你呀!”
“你们听着,在这后宫之中往后最好安分守己的度日,不要想些有的没的尽做些丧尽天良之事,如有再犯,绝不轻饶!”最后冷寒满含威严道,说罢充满威胁性的看了皇后一眼。
一夕之间,兮凝的地位变得无法撼动。后宫之中,人人畏惧这位新入宫的康妃娘娘。而此时,同样是新婚燕尔的云裳也过的不好。
“夫君,你要不要尝尝我做的糕点?”云裳亲手捧着一盘看上去像是糕点的东西,站在书房门外。
门里的孟子卿却没有任何反应。
秋菊有些难过,曾经集眼前宠爱为一身的主子落到这个田地。伸手拉拉她的衣袖,“主子,要不咱们回去吧。”
云裳眨眨眼,“再等一会儿吧,这么多天夫君都没好好吃过饭,一定是饿了的。”
“可是,主子……已经三天了,你已经等了孟子卿……”
云裳冷声拒绝,“秋菊,不要再说了。这是我的夫君,也就是你的主子,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秋菊跺跺脚,却不敢多说什么。
云裳抿抿唇角,对着书房门喊道:“孟子卿,你欺人太甚!我不就是犯了错误吗?你就一连几天不理我,有你这样子的夫君吗?”说着说着,有些委屈。“你要我做好子卿府的女主人,好,我听你的话,做好子卿府的女主人,可是你总得给点回应吧。”
半响,只听闻书房里传出一声叹息。这几日心情不好,倒是委屈了她的。想着孟子卿开口道:“你回去吧。”
云裳一听这话,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你出来,出来啊!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我去找兮姐姐道歉,找兮姐姐道歉啊……我以后好好和她相处好吗?只要你出来、出来……”
孟子卿听着心里泛起一丝不忍,说到底兮凝的事情也怪不得她的。如此想着,便打开门走了出来。
云裳一看他出来,哭的更加伤心起来。顾不上用帕子擦拭,含着眼泪慢慢靠近他,递上手中的糕点:“夫君,你饿了吧。尝尝这些糕点……”
孟子卿顺着她的意思拈了一块,放到嘴里。糕点有些太甜了,微微发腻。
云裳带着泪珠,用期待的眼神看他,等着他评价。
“甜了。”孟子卿淡淡评论,他不喜欢太多甜的东西,失去了物质本身原有的滋味。
秋菊看着自家主子梨花带雨的模样,早就忍不住了。禁不住开口呵斥:“孟子卿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家主子为了这份糕点一连几天什么都没做。现在手上都是泡呢!”
孟子卿忍不住低头看过去,云裳手上果然是大小不一的水泡充斥着。
云裳忍不住将手向里缩一下,用衣袖掩藏起来。“没、没关系的,我就是想着你已经几天没吃了。所以……”
“以后这些事吩咐下人去做就好。”
“没关系的……”云裳摆摆手,能亲手做东西给她吃是一种幸福。
孟子卿抬步往外走:“不过是你做的东西太难吃了。”
秋菊急得在后面跳脚,“孟子卿……”
云裳面带忧伤,却还是不忘呵斥她:“秋菊,你若是再这么不知礼数,改日便回宫伺候吧。”
秋菊垂下头,急急得道歉,“奴婢知错,还请小姐不要敢奴婢走。”
云裳顾不上说话,转身自去了院子。在这场年少轻狂的爱情里,他们没有一个人是赢家。
冷寒打着兮凝受惊的旗号,亲自送她回宁寿宫,不知红了多少人的眼睛。因为兮凝脸色苍白,十分不好看。冷寒以为她被吓着了,生平第一次干伺候人的活。亲自端着羹汤凑上前去:“凝儿,稍微喝点吧。暖暖胃,总还舒服些。”
兮凝接过来,有些犹豫的看着他。手中汤匙轻摇,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冷寒在她对面坐下,温柔的询问:“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皇上最近对臣妾是不是太好了些?”兮凝顿了顿还是询问,再这样下去只怕自己哪天死的都不知道。
“对你好不好吗?”冷寒反问。
“好是好,只不过臣妾以为皇上对臣妾好的有些过了,只怕过不了多久便会成为后宫之中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怎么说?”
“这世界上最可怕的莫过于女人的嫉妒心。”这种嫉妒一旦冲出来,会毁掉所有的人。
冷寒轻笑:“没那么严重吧,你有些杞人忧天了。”总归是后宫中的女人也便是她的家人,自己的女人便是出些幺蛾子总不会危及性命。
兮凝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会危及性命,那么今日皇后做的事算什么?皇上果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见她面色不太好看,冷寒不由自主的解释:“朕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说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兮凝心里明白,帝王自古以来三宫六院,而她担心的那些女人,照样是他的妻,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是臣妾的不是,让皇上为难了。皇上注定是整个后宫的夫,臣妾只有一个请求,请皇上不要对臣妾这么好。”
“为何?”
“臣妾生性喜静,又长在南方小镇,不太适应一下子和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过日子。”兮凝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不求恩宠,总该行吧。
“如果你是担心她们的话,什么事有朕给你撑腰,你不必害怕。”
兮凝皱眉,“皇上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如果只为了臣妾的事情操心,只怕是会被天下人诟病。”
“那你?”冷寒有些不高兴,这后宫中的女人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他的到来,唯有她居然如此推拒他的宠爱。
“臣妾福薄,无福消受。”兮凝没有丝毫犹豫的拒绝,相比他所谓的宠爱,她更想过安静的生活。
“你……”冷寒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兮凝接下来的问话给惊住了。
“你喜欢我吗?”兮凝阻下她未说出口的话。
冷寒有些害羞,还有些尴尬。哪有女子这样问男子的?“咳……”
“既然皇上答不上来,那么还是不要对臣妾如此……”
“朕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朕的答案?”
“皇上的意思是喜欢了?那么臣妾斗胆恳求皇上,不要对臣妾这么好,我只想过安静的生活。”
“难道你所谓的安静便是成天担心别人会害你吗?”
兮凝有些生气,为他这样的质问,这深宫之中本就不太平。“皇上若是这么想,臣妾也没办法。”
冷寒冷笑:“怎么之前没看出你如此善妒!也不知孟子卿喜欢你什么……”
兮凝怒起来:“臣妾身体不适,皇上还是请回吧。”
冷寒顿了顿,终是没有再说什么自己走了出去。
兮凝看着她的背影叹息,聪明的没有听具体的答案,免得让自己负累也让他人负累。在这深宫里,过度的宠爱就相当于一道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