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莹和刘凝受到秦怀一击,很显然伤势也是不容乐观,高手争斗,生死不过一瞬,刘家的不由是面面相觑,而秦家的人不约而同的作出了欢呼雀跃的动作,双掌只来得及抬起,陡然是看到秦怀面色突然一黯,双目死死盯着刘扬,紧接着嘴角缓缓地渗出一抹血迹。
秦家的人一看,不由是大惊失色,待要上前,秦怀伸手摆了摆,一脸惨笑地看着刘扬,嘶哑着声音不怒反笑地道:“她们两个进攻是假,你用引雷指偷袭我的元力内丹是真,怪不得秀儿死得不明不白,原来你还是一个雷系灵师。”
“雷系灵师?”此言一出,非但秦家的人目瞪口呆,就连刘莹等人也是一脸惊愕,原本他们得知刘扬是一个灵师已经是觉得万分惊奇,后来又知道他非但是灵师,还是火系灵师,心里早已把他当成了刘家未来的领袖,可没想到刘家数十年来的老对头秦怀居然是一口识破刘扬真正的身份是一名雷系灵师。
当然,他们也知道刘扬不可能现在具备天阶灵师的能力,但一名未来的雷系灵师已足以让刘家笑傲整个南河乃至灵州了。
“哼,还装。”秦怀看到刘莹等人一脸惊愕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骂道,“刘家的人果然卑鄙,竟然可以把一名雷系灵师隐藏得如此之深。”
“没想到老夫居然是死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上,不过能死在雷系法师手上,也算是值了。”
秦怀说着,忍不住是大咳了一口鲜血,而刘扬却是依然一脸平静地盯着眼前这个危险人物,秦怀嘴里的引雷指实际上不过是雷电术里第一重而已,引雷。
雷电术对于武者的地元盾、抑或者是灵师的灵之盾基本是免疫,所以即便秦怀在小心翼翼地对付刘凝和刘莹的同时并没有对刘扬放松警惕,但还是被刘扬抽到了空子,一个让秦怀怎么也想不到的引雷术,直接是把秦怀自以为固若金汤的防线瞬间击垮,在他发力的瞬间,直接引爆他的内丹元力场。
只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刘扬便让整个秦家的人从惊喜化为惊恐,对于他们来说,秦怀是一个像神一般存在的人物,在他们眼里,即便是身为族长的秦猛都没秦怀来得重要。
而现在,这个对于他们来说如同神一般存在的人物,居然是在刘扬一击之下,如同土鸡瓦狗般崩溃了,瘫坐在地上,没有任何反抗之力,这让他们长期建立起来的自信心一下子全部坍塌了。
再听到秦怀亲口承认,面前的刘扬居然是一名可怕的雷系灵师之后,一下子全蔫了。
“秦家再也没有灵师了!”躲在秦怀身后的人,突然是有人疯狂地大喊了一声,随手抄起一把朴刀,冲向刘扬等人。
还没冲到,一把利刃便轻易地划开他的喉咙,溅起一蓬飞得老高的鲜血,刘扬侧眼看了看,刘温正漫不经心地缓缓用一块破布擦拭着战刀上的血迹。
而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的秦怀则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缓缓闭上双目,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他的价值甚至还不如一个妇孺,再也没有资格和刘家的人讨价还价。
如果说刚才对方还有兴趣和秦家谈判一下,这会儿,除了选择如何死之外,并没有多余的讨价还价余地。
最大的障碍秦怀除去,便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刘家的人接下来的任何动作,虽然刘扬并不喜欢杀戮,特别是这种无谓的杀戮,但在青泽乡,秦刘两家的仇恨在秦家主动挑起战火的那一刻起便无法再停止,除非哪一家率先倒下,并彻底覆灭。
除夕夜,青泽乡。
今晚注定将会是个让许多人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日子,尤其是居住在清河街上那些非刘姓的平民,虽然门外面那一场场惨无人道的杀戮似乎和他们无关,但那透过门缝飘进来的血腥味,以及咕噜噜地从门缝涌进来的猩红血水,都足以令他们乖乖地窝在家里,以免招来无端的杀身之祸。
“爸爸,我好像听到隔壁卖豆腐刘伯伯的声音了,他好像在敲门呢。”一个一脸担忧,扎着一对朝天辫的小女孩子,睁着大大的眼珠子,回头看着把她抱得紧紧的,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父亲一眼,拼命摇动他的胳膊,“我们去给他开门吧,他叫得很辛苦的。”
她的父亲紧紧搂住她,拼命地摇着头,惊恐地捂住她的嘴巴,低声道:“燕儿你听错了。”
随着“噗”的一声过后,门外面再也没有响动,而后一蓬猩红的血液慢慢顺着并不严实的门缝渗了进来,她父亲只能是伸出颤抖的另外一手,捂住她的双目。
青泽男爵府,一匹黑色的乌骓飞速地赶来,马上的骑士还没到男爵府门口,便一跃而下,踉跄几步,飞快地冲进爵府。
男爵府正堂内,秦猛一脸复杂地拿眼偷瞄那个背着身子,正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里古玩的红色披风男子杜二爷。
此刻刚好有四名哨骑正在汇报今夜行动的最新进展,听完了前三人的汇报后,秦猛的眉头不禁是锁紧了。
杜家夜狼兵团精锐三出其二,再加上秦家狮豹营倾巢而出,两个家族,千余多精锐,折腾了大半夜,居然是战果寥寥无几,与刚开始的高歌猛进不同的是,这后面近两个时辰下来,非但没有再斩获刘家任何一名高手,那狮豹营两百多号人居然拼到已经剩下不足五十人,要再继续下去,秦家恐怕是要彻底残废了。
但杜家目前看起来也好像好不到哪里去,目前的状况是作为刘家几大象征的青泽男爵府、刘家络庄、络亭男爵府已经尽数攻下,但刘家最主要的象征,宗庙却一直被握在刘家手里,而杜家负责主攻的凶眼营也是损失惨重,四百余人,打到现在已经去了二分之一,虽然对比刘家死伤数千的惨状来说,这点伤亡并不算什么,但这对于杜家来说,绝对是一个难以承受的损失。
所以杜二爷在听完第三个人汇报完之后,终于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径直问第四个前来汇报的人道:“刘寿出现了没?”
那哨骑闻言,嘴唇嚅了嚅,身子一阵哆嗦,低声道:“二老爷,属下正要报告这事。”
“说!”杜二爷,伸手蹭了蹭黑色短须,轻轻扫了那哨骑一眼淡淡地道。
“属下隶属凶眼营第三旗,我旗配合秦家狮豹营统领秦霸攻击刘家宗庙总堂,不料中了对方伏击,刘寿在总堂做诱饵,刘禄刘正在外围夹击,我第三旗人员损失惨重。”那哨骑看了一旁的秦猛一眼,犹豫了一下,接着道,“秦统领不幸当场战死,所幸旗尉大人也杀了刘正为秦统领报了仇…不过…不过杜兴旗尉也被刘寿老匹夫杀了。”
“什么?”杜伏和秦猛几乎是同时身子一颤,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听到的事情是真的。
杜伏感到意外的是,刘家的反扑之力竟然是这么的剧烈,那杜兴好歹也是一名地元中品修为的高手,族内为数不多的高手之一,居然也是战死在青泽这种地方,如此算来,这场偷袭之战未免太不值得了一些。
而秦猛听到秦霸阵亡之后,不由是肝胆俱裂,秦家五虎,至此,秦英已成废人,秦霸阵亡,那就只剩下三人了,比起杜家,他们攻伐刘家付出的代价则要大出了许多,尤其是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狮豹营,几乎是损伤殆尽。
流血之夜的两个最主要策划人各自皱着眉头,紧接着急速地对视一眼,杜伏终于是撇下内心的那份高傲,蹭了蹭黑色短须,淡淡地说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还是低估了刘寿这算盘未免打得太响了一些。”
他看着秦猛,两人都很清楚,干这种灭门勾当,放到这种除夕之夜倒也罢了,倘若是到了白日,麻烦就大了,虽然说官府并不插手族群间的械斗,但刘家毕竟是皇族后裔,也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欺辱的,所以行动必须在白日来临前结束。
而想要做到这一点,那就必须把所有后备攻击队伍全部投入,对于杜家来说就是把部署在外围扫荡的狼牙营也投入到攻坚战中,对于秦家则已是玉石俱焚的最后一招,此役过后,秦家的实力也算是消亡殆尽了。
但这也由不得秦猛了,就像一个吸食鸦片上瘾的毒君子一般,他就算想抽身也来不及,只能是一步步地踏入早已挖好的泥潭里。
似乎看穿了秦猛的想法,一旁的杜伏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淡淡的轻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秦兄,此役过后,青泽乡便以你秦家唯马首是瞻,这个代价,值得。”
秦猛脸上微微一扯,露出一个有些艰涩的笑容,点了点头,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刘家必定是要灭了,不管这代价有多惨痛。
在他们两人的策划之下,秦杜两家最后的攻击终于是要开始了,但当他们把准备投入攻击的后备队伍集结完毕的时候,突然是发现了有些不寻常的地方。
杜伏看着队伍,脸色第一次变得极其的难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