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这就说错了,这些个东西既然送到了尹家,自然是尹家的,老爷是尹家的主事人,他说给谁自然就给谁。”詹姨娘无耻地争辩道。
“如果我不想给呢?”尹丽君眸光微厉。
“你……我们就找老爷说去。”詹姨娘扭扭身子就要出去。
“君儿,给她们吧!”周氏疲惫极了,害怕女儿遭埋怨,准备妥协。
“还是夫人明理,哼!”詹氏听了眉开眼笑,就要去抱拿住珊瑚。
“慢着!”尹丽君走到珊瑚跟前,转过身,笑着对周氏说,“母亲,这珊瑚本来是送给你安神用的,现在却给你带来了困扰,实在不详,既然如此,不如就毁了吧!”说完便抱起红珊瑚重重的摔在地上,顿时整株珊瑚碎成一地碎块。
看着目瞪口呆的柳姨娘等人,尹丽君厉声道,“请各位姨娘记住,我母亲的东西,除非她不想要,如果谁想拿走,就犹如这珊瑚,宁可毁了,也不给那些觊觎它们的小人。”
“你,你等着,我找老爷说去!”詹姨娘气冲冲的走了出去。旁边的柳姨娘看着地上的红珊瑚一脸肉疼,也跟着出去了。
“君儿,你这是何必呢?”周氏叹息,经过这几个月,她已经不指望尹老爷能回心转意了。现在柳姨娘和周姨娘得了势,女儿这么做,尹老爷肯定会斥责她的。
“女儿也不想,只是父亲这么做让人实在寒心那!”尹丽君不觉间眼中有了泪意。心中庆幸,揽月楼的事并不曾说与尹振全知晓,否则,后果连自己都不愿去想。这个父亲,实在不值得依靠。
尹振全知道了珊瑚被毁后,果然找来尹丽君,厉声斥责:不敬长辈,不尊父训,罚尹丽君去城西的女祠里学习女戒。
“老爷也真是的,女祠那种地方都是调教庶女的学馆,怎么让小姐去那里。”徐嬷嬷在一边埋怨着,却也无可奈何,尹家毕竟是老爷的,她一个下人又能说什么呢?
尹丽君任由徐嬷嬷和巧儿收拾着日常的物件,心中五味杂陈,以今日之事看来,父亲变了,变得蛮不讲理,变得无情了。近日,揽月楼常常有陌生的客人询问主事者是谁?舅妈安丽认出来是京城尹家的人,看来父亲定对揽月楼也是有所关注的,才会去周家的要求入股揽月楼,只不过不知道揽月楼的之人就是自己罢了。想到近几个月的事,尹丽君觉得,父亲真的是靠不住了。自己离开,母亲的日子估计会不好过了。母亲的个性是不会向外祖提起自己的委屈的。真的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办了。
女祠位于清水河边,是京城教养女子的一座学堂,里面的女子都是家族里犯了过错的。因此在外界,女祠是要敬而远之的所在。
清水河贯穿了半个京城,在城西形成了一座天然的湖畔。一支支船桨划过湖畔的碧水,荡漾开来,在秋日的阳光照耀下破光粼粼。
在湖畔周围,种着一中五彩花树,四季不败,微风拂来,花叶纷飞。五彩的花叶夹杂着香甜的味道,让路边的行人心醉。尹丽君在巧儿的陪伴下在花树下欣赏着秋日的美景,几日来的烦忧都一扫而空。从边关寄来的信中得知,边关一切安好,冉丽君心情轻松很多。冉家成的信里虽然没有什么甜言蜜语,但是能在百忙之中写下这封信,足可见他的用心,尹丽君丽君对此很满意。
本来以为女祠异常无趣,现在看来这里是个不错的地方。看着巧儿在远处的花树下兴致高昂的捡着花,尹丽君也受到了感染。跑到一棵花树下面捡起了花瓣。尹丽君喜欢红色的花瓣,红色给人生机盎然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女子越走越远,偏离了原本的道路。花篮里的花瓣越来越多,花香味越来越浓。
当尹丽君从这种亲近自然的享受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清水河的岸边上,天已经渐黑,已然与女祠离的很远了。
一阵亮光从清水河上射入尹丽君的眼里。伴随而来的是一阵行云流水般的琴声,琴声婉转,令人心醉。但吸引尹丽君的并不是这份婉转之音,而是琴声当中的那一抹那份不拘于世俗的坦荡让她似曾相识。抬眼望去,清水河上划过来一条华美的画舫船,船分为两层,船上挂着水晶的珠帘。窗户上的珠帘挽起,船内有许多美艳的男女。
其中有一位吸引了尹丽君,那男子一袭宽大的红袍,衣襟大开露出美丽的锁骨,墨黑柔顺的长发轻挽,随意的插着一根白玉簪,抬眼之间,眼波流转,妖媚之极,狭长的双眸开合间足以摄取人神魂。让人惊讶的是他的眼睛居然是蓝色的。看着那双魔魅的双眼,尹丽君似乎已经肯定了他的身份。白皙的修长的手指勾转着桌案上的琴弦,动作亦是风情万千。刚刚那琴便是他弹得么?
男子抬眼,四目在半空中交会。一位穿着华衣的夫人从船里走了出来,看着站在岸边身着丝绣罗裙呆立的尹丽君轻笑,“这位小姐,何不上船来休息片刻?”
船上的众男子望这边的眼神也瞬间带了几分媚意,尹丽君似有所悟,原来这是一座倌船。南国地域开放,有大大小小的青楼,也有不少小倌馆供有钱人家的女子玩乐。只不过为了名声,大多数女子都是暗中往来。而倌船则是外国来的游走倌馆,里面的男子都是南国临近小国里的美丽少年。谁会想到日后在南国权倾朝野的男子居然是倌船内的操琴之人呢?
尹丽君本想转身离去,可是想了想脚却不听使唤地走上了画舫船。因为天色暗淡,刚刚众人还未看清她的面容,只以为是哪家不守家教的富家千金。上了船,对着船上的灯光,船上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这女子实在妍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