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前方众人的视线,醒过神来的飞凰按了按墙壁上坚硬的一片,看了一眼毫无变化的图腾,或许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罢了,淡笑着转过身,移步回到了队伍的后头。
随着的禁地守卫将一道道机关大门打开,在众人的前方一个偌大空旷的露天会场出现在眼前。在道道火光照耀之下,虽然此时处于黑夜,整个禁地会场仍然有如白昼。
人们视线所及之处,两座巨型的张牙舞爪的狐兽雕像出现在前方会场的一堵墙围的左右两方。
在守卫的带领下,数千名隐世家族三大族群阵营中人陆续进入了前方的场中,分成三块区域站立在禁地的会场之内,一时之间,原本宁静的会场上喧闹异常。
会场的中央区域,隐族族群中人数最多的平民代表艳羡的看着其他两个族群众人身上华丽的衣装,精美的饰物,扫了一眼自身陈旧的衣物,站在场中颇有些尴尬之色。
其实雾山之中的毒虫瘴气居多,资源匮乏,根本无法满足全数隐族族人的需要。因为隐族上层的决定,隐族长期保持着封闭的状态,隐族中人除了寻找伴侣的那一个月,其余时间几乎与外界隔绝。只有在大门开启之时,众人才有时间与外界的其他族群的族人进行物资的交换。如此一来,隐族族人特别是生活在北边山脚下却被机关封锁不得出去的平民阶层的生活一直处于极为落后的状态。平日未曾比较,众人也就无从觉知,今日三族齐聚,隐族众人才猛然间发现与外族人的差异,渐渐的,隐族族群的一方沉闷了些许。族群之中只有部分贵族的脸上带着几分对火莲被盗事件的愤怒情绪。
相较于隐族人的沉默,羌族众人就活跃多了,隐、魅两族中人在平素接触甚多,因着领地,财富各方面的利益冲突,族群之间的矛盾从未间断过,借着这场公审大会更是争得越发的热闹。再加上前两日羌族族长羌勇的暗示:只要魅族族长与外来的四国入侵者受到了应有的处罚,羌族的族群就会从外面得到一笔非常可观的财富!在种种利益链条的拉动下一群羌族的子弟在会场之上与魅族族群中人争锋相对。斥责魅族放任族长沈君行盗走隐世至宝,高呼要隐族严惩。
会场另一方打定主意要力保族长沈君行的魅族众人,自然毫不逊色,在场上隔着隐族的人群与羌族的人公然叫骂起来,一时之间,禁地中的场面几乎有些控制不住。
将三族众人的动静看在眼里,正如想象中的一般,闹得最厉害的果然是羌族。被沈君岳挡在身后的飞凰扫了一眼公审大会的会场,那所谓的羌族族长羌勇似乎不在三族的人群当中。
正当疑惑之时,两座雕像身后的绵延的墙壁渐渐向两边收起。看着逐渐显露的墙围后的情景,会场上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见在会场众人的正前方,一男一女两个血肉模糊的身影如同被猎人打到的野鸡一般悬挂在那座偌大的充满岩浆的莲池边缘。
“救……唔……我!救我!”看着墙围外众人的到来,悬挂在铁架上的衣冠楚楚,牙齿尽断,四肢垂立的中年男子拼命的挣扎,叫喊。平素以将人整治得生不如死为乐趣,如今自己落到了这种境地,亦感到了死亡的恐惧。此时此刻,心中万分悔恨用了这么一个蠢钝如猪的女子,明明提醒过要远离火莲守护者红狐,只要想办法控制住傅青鹏便能达到自己与西疆国的目的。她却偏偏自己撞到红狐的眼前去,看着身下灼热的岩浆离自己是如此的接近,惊惧之下只能朝着不远处的站立的羌族长老及子弟们大声叫喊呼救。
看着男子只有一只眼睛的外表以及羌族众人目瞪口呆的模样,飞凰的心中已经了然,这个应该就是羌族的那位生性贪婪,与西疆国来往甚密的族长羌勇。将视线转向那男子身边穿着轻薄,浑身是血,面貌狰狞的女子,看着那熟悉的身形,仔细辨认过后,居然是在南国离去的飞云!由于清风诀功力的上升,飞凰几乎能看到飞云体内尽数碎裂的骨骼。以及破裂的血管中所剩无几的血液,如今的她虽然还有着几口气息亦离死不远。看来西疆国与羌勇的某些算盘出了问题,以至于她落到了眼前这般的境地。
被高挂在热气腾腾的莲池边缘,浑身骨骼碎裂血液几乎流尽的飞云,艰难的抬起头,看着前方会场上被一名清俊男子护在身后的那名带着面纱却万分熟悉的白衣女子,飞云充血的眼中满是恨意,为何自己落到了这般的境地,她却仍然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永远都是如此的幸运。也许是妒意所致,原本奄奄一息的女子竟然有了说话的力气,不停地发出咬牙切齿的声音,“君飞凰……”
“你认识她?”看着那女子的视线,转过头来的沈君岳眼中有了一丝淡淡的疑问。
看着女子微抬的眼眸中与自己对视时满满的恨意,飞凰回答的有些怅然,“她是我的庶妹,亦和我是天生的……仇敌。”
自己与她虽然是亲人却是仇人的一般的对立。用仇敌来形容,虽然很无奈却是事实。
隐族的号角声突然间响起,将女子的声音掩盖了个彻底,被绳索绑住在空中悬浮飘荡的飞云看着侧面暗道中走出来的红色身影,回忆起昨夜身体寸寸断裂的疼痛,眼中满是恐惧。
看着从莲池后的走出来的红衣老妇人,看着莲池上的情景原本一片哗然的会场开始议论纷纷。
“不知我羌族的族长到底何处得罪了隐族,竟然受到了如此无礼的对待。”原本带着众人支持隐族严惩盗走隐族至宝火莲的盗贼沈君行的本族族长今日出现在隐族的禁地居然是这般模样。羌族队伍中的一名长老模样的老者在身后众人的推动下,走出队列,看着台上站立的妇人,高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