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龟甲转动的速度愈来愈快,随着龟甲的旋转,龟甲中的铜钱发出滋滋的声响。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大风猛然间袭来,将竹林中的落叶碎石尽数卷起,向着亭中的两人袭来。
男子身后的离丘被大风的风力一卷整个人向后飞去,凭着身手的灵巧迅速的捉住身边的一根粗壮的石柱,如同树懒一样紧紧的攀在石柱上,这才在强劲的风力过去之后在凉亭中站稳脚跟。
大风吹过之后的竹林中一片缭乱,一片片的竹叶深深地嵌在柔软的泥土之中,一粒粒碎石挂在竹树的枝条。没过多久又纷纷落下。坐在亭中的男子猛然睁开双眼,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铜钱,脸上满是凝重。
“主子,铜钱怎么裂了?”离秋蹲在地上,看着铜钱上的裂痕,满是骇然,这铜钱是玄铁所制,从未有过闪失。如今却便成了这般模样。不知道眼前的男子刚刚到底算的是什么?
抬头看向桌边的离欢,只见男子亦是怔怔地看着地上的铜钱,半晌才将铜钱从地上拾起。
“去雾山!”看了一眼亭外凌乱的物景,思索良久,男子淡笑着向亭外走去。君行兄,五年前,是你救了我,现如今恐怕要轮到我去救你了。
南国北境的官道上,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不急不慢的在小道上行驶着,马车外驾着车的老仆人苍老的脸上带着一丝愉悦的笑容。再过不久就又能看到那母子三人了,看了一眼身下转动的钢铁轮轴。心中不由得感叹起那位凰主聪明的头脑,连设计的马车都比其他的马车舒服上许多。一路上这么走着也不显得颠簸,这人老了就是再强健,也是经不住颠簸的。只可惜这马车的工艺太过繁杂,锻造时间极长,无法在国中广泛使用,现如今这宏国之中也只有这么一辆而已,要不然,宏国那些如他一般的老人家出门就舒坦了。
转头看了一眼马车中正在浅眠的俊美男子,数日来因着牵挂着南国的几人,男子将大量国中的事物集中起来一一处理妥当,坐上了马车了方才休息了这么片刻,当真是幸苦了,不由得,老仆人想将马车的速度放慢了下来,让马车上的人多休息会。
“洪伯,远处来的可是凰盟的信使?”正当洪伯的手靠近马车上的拉杆的时候,男子清冷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
老仆人手间动作一顿,抬头看了一眼前方,只见马车的正前方却是有一匹印着凰盟标志的快马向着这边的方向驶来。
“是!却是凰盟的快马。”老仆人激动的将马车停在道边,冲着那方马上的人高喊,“前方凰盟子弟停下。”
已经行至不远处的凰盟子弟看了一眼那边路上停着的马车上的精神矍铄的黑衣老仆人,立即翻身下马,向着马车方向走来,“洪总管!”
“凰主可是有事交代?”看着青年男子身后的背囊,洪伯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
“凰主命我赶回宏国,将与书信以及与南国的协议交与宏皇陛下手中。”看着眼前这位老总管的举动,青年男子恍然大悟,能让眼前的老人甘心做车夫的,可不就是宏国那位宏皇陛下吗?
“将书信和协议取来!”洪伯感觉到身后的一丝瞬间变得清明的目光,朝着眼前呆愣的信使挥了挥手。
“遵命。”信使从背囊中取出刚才所说的两物,恭敬的交到老人的手上,从老人的手上接过驾马的拉杆,便兴奋地鼓捣起这辆宏国中独一无二的马车。
马车内,男子扫了一眼老仆人手中的物件,从中将信件取出,仔细阅读起来。看完之后接过老人手中的协议扫了一眼,冰唇轻起,“让信使通知宏国农田署以最快的速度筹措最多的粮草,送往南国的西疆边境军营。”
“主子,这般做,会不会影响国内……”洪伯在一边忍不住提醒。
“不会!”男子的眼中有了一丝笑意,如今的四国之中,最不缺粮的就是宏国了。
“是。”看着男子眼中的笃定,洪伯放下心来。转念一想,却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宏国自从凰主来了以后,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缺粮了。当即转身走出马车,对着门外拿着拉杆愁眉苦脸,毫无头绪的信使如此这般交代一番,才又做回马车的驾驶专用座,在信使惊奇的目光中将马车发动起来。
“洪伯,加快速度!”马车上的男子拿着手中的信,向门外驾车的老仆人命令道。
“是。”一声回应,手上的拉杆一用力,前方的马匹速度立马提升。
南国的平静的官道上,马车一路掠过,在路上卷起滚滚烟尘,向着远处的京城方向驶去。
南国京城北郊的周府之中,周金磊等人看着眼前的中年憨厚男子,一打听之下,竟然是镇国将军府中人,当即脸色不好看起来。
“不知沈副将来我周府有何要事?”在安丽的推动下,周生才懒懒地发问。自从上次秦氏在周府闹过以后,周家的人对镇国将军府几个字听着就觉得不舒服。眼前这人还是冉家成身边的近身军,显然更加不受待见的了。
沈副将看得出周府中几人对自己并不欢迎,那一日的事他也是听说过的。当年的事本就是将军的不对,老夫人还上周家来大放厥词,也难怪周家的人对将军如此的不待见。甚至在气愤之下,放下了世俗的偏见,有意成全那位世子了,为了这件事,冉家成在军营中发疯一样的训练自己,差点没累趴下。想起两府中人的关系,当真是亲家变冤家,错综复杂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