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秦王府到皇宫的路并不远,不一会儿,陆召便是带着人马押着苏笑笑和夙亦绝二人,进去了皇宫,可笑的是,这二人一路上皆是大眼瞪小眼,两人还不停的吵闹,都把责任往自个儿身上扛,还把陆召都给听傻了。
夙亦绝是想,无论如何不能随了苏笑笑的愿,一定要把她给抓在手心里,不要让她逃了。
可苏笑笑却是在想,等她把所有的罪过一并扛下,进了天牢之后,她再想办法逃走,从此远离凤安城,去过属于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这哪里不好了?反正她都不是这个世界的苏笑笑,她根本不用理会这些是非恩怨不是?
但苏笑笑真的又能如愿吗?
两人各怀着鬼胎,被陆召押着进去了皇宫金鸾大殿,两人到的时候,满朝文武百官,皆是位列两边,夙凌烨则是一脸气愤的坐在金鸾大殿首位龙椅之上,一见二人进来,他当即怒喝,“押进来,给朕跪下。”
“臣(臣妾)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夙亦绝与苏笑笑皆是应声跪下,恭敬的给夙凌烨行起了礼。
夙凌烨现在可哪里还有心情听二人行礼,纵使二人敬它十万岁,百万岁,千万岁,估计夙凌烨都难以心平气和的和二人说道说道。
怒目瞪着跪在地上的二人,夙凌烨冷声问道,“秦王,秦王妃,你二人可知朕派人将你们抓来,所谓何事?”
“皇上,臣妾知道,前晚在葬凤山上,是臣妾开口让三公主和屈怨私奔的,所以是臣妾一个人的错,都是臣妾给三公主出的主意,臣妾还让三公主先和屈怨生米煮成熟饭,让皇上再没办法阻止她和屈怨在一起……”
“你……好你个苏笑笑,哎哟,苏国相,你看看,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女儿,真是胆大包天,真是胆大包天,朕……朕……朕简直快被她给气死了,你说说,朕该怎么处置她?”苏笑笑此话一出,尚且未完,夙凌烨坐在皇位之上,早已是坐不住的破口大骂起来,气的他是早上吃下去的三碗饭,都差点儿没给吐出两碗来。
而且最搞笑的是,苏笑笑在说这话的时候,她非但不害怕,还反而十分高兴,这可把满朝文武都给看的傻了眼睛。
大伙儿想不明白,平常人遇上这种事,不都是该害怕的身体直颤吗?怎么这苏笑笑,就一点儿不怕,还承认的这般干脆,大有将所有罪过一并承担下来的意思?这到底什么情况呀?
苏国相站在前面,也是低着头苦着脸,一句话说不出来,他此刻都被自己这老惹麻烦的女儿,给气的够呛。
大伙儿都不清楚状况,可一旁跪着的夙亦绝知道。
赶紧抬头看着夙凌烨,夙亦绝当即叫道,“皇上,这事儿,臣也有责任,不能怪她,如果当时不是我放任的话,三公主哪里又能和屈怨那小子私奔出逃,如果我能阻止,她肯定走不了,所以都是臣一个人的责任。”
“皇上,不关他的事儿,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责任,是笑笑逼迫秦王爷放三公主走的,皇上要怪就怪笑笑一人吧,不用怪秦王爷。”苏笑笑一听急了,立马把错抢了过来。
“不,皇上,都是我的错,与她无关,皇上要怪就怪我吧,不能让她跑了。”夙亦绝这个时候,是气的六神无主了,说出了这样一句令人不解的话来。
啥叫不能让她跑了?
满朝文武个个听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坐在首位之上的夙凌烨,可被二人这抢着认错给弄傻了,冷冷的瞪着抢着认错的两人,夙凌烨冷声追问道,“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公主被屈怨那小子拐走,你们二人谁都难辞其咎,竟然还敢在这里抢着和朕认错,你们以为,这么积极一下,朕就能原谅你们吗?”
“皇上啊,臣妾真的不是皇上说的那样,臣妾是真的真心认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皇上要杀要剐,臣妾一人承担啊,皇上你就大发慈悲,把笑笑关起来,秋后问斩吧!求你了皇上。”苏笑笑跪在地上,又是磕头又是哀求的求夙凌烨关她,杀她,斩她。
她这反常的举动,一下还把夙凌烨给弄蒙了。
本来,以夙亦绝的身分地位和苏笑笑的身分地位来说,放走三公主和屈怨一事,夙凌烨罚不罚?他会罚,但是,无论看在谁的面子上,两人都罪不至死,大不了就是一顿处罪,正应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夙凌烨压根儿就没想过,要杀两人中的任何一人。
可现在呢?苏笑笑主动求死,这不得不让夙凌烨怀疑,这小丫头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以至于他都在怀疑,夙雨吟和屈怨一起私奔出逃,会不会就是苏笑笑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自编自导自演出来的一场戏。
越想到这些,自作聪明的夙凌烨,越不想杀苏笑笑,要是杀了她,苏国相这边不好交待,夙亦绝那边又不好说话,“你们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苏笑笑,朕问你,你知不知道三公主有婚约在身,她若是和屈怨私奔出逃,会给我们凤萧国带来多大的麻烦?”
“这个……笑笑不知。”苏笑笑故作不知道的回道。
“三公主早已和虎鸣国太子有婚约在身,朕本就想通过这一次的联姻,缓解凤萧国与虎鸣国边境的紧张气氛,好让我们两国得已和相共处,可是现在,三公主和屈怨那小子出逃,你告诉朕,朕怎么向虎鸣国皇帝解释?”夙凌烨给苏笑笑解释起来,话到最后,他是一阵质问。
苏笑笑闷头跪在大殿上,心想,关老娘屁事儿啊!老娘只知道有情人就该终成眷属,那狗屁虎鸣国,与我苏笑笑几等关系?公主逃就逃呗,难道你堂堂一凤萧国,如此国大力大,还怕打仗不成?
心里这般想着,苏笑笑嘴上可不敢这么说。
低头静了一阵,苏笑笑抬头对夙凌烨说道,“皇上,你的想法是没错,也是为了整个凤萧国的老百姓着想,可若是因为这样,你就要牺牲自己亲生女儿的幸福,这对得起皇上你自己吗?纵然皇上认为对得起,可皇上又对得起三公主这个女儿吗?”
“大胆,你胆敢指责朕?”夙凌烨愤怒大喝。
“皇上,笑笑不是指责皇上,笑笑也没有这个胆子和资格指责皇上,只是笑笑想求皇上,放下对前朝的怨恨吧!都过去这么些年了,皇上又何再往心里记恨?皇上凭心而论,难道屈怨没有才能?他不能为皇上所重用?这一切不都是皇上你一时心里之气难平,对前朝有介蒂,从而转移到屈怨的身上吗?依笑笑看来,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天下至真至性的道理,又有何错之有?错的只是皇上的偏见与执念罢了。”苏笑笑根本就不害怕夙凌烨会杀了她,而是仗义直言,豪不隐晦。
正所谓,忠言逆耳,苏笑笑这些话,没有一句是好听的,没有一句能顺夙凌烨的意,可她话里的意思,每一句都是为了夙凌烨乃至整个风萧国好。
试问,一国之国君,不能做到广纳贤良,而是一味小气的记恨前仇,这样的国君所统领的国家,又能延续到何时去?苏笑笑现在有些明白,为何屈怨在葬凤山的养荷池内,会告诉她,三年之年,凤萧国绝对会朝变。
纵使是这样的君王治道,天下百姓也不会真正的过的惬意富足,变,那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随着苏笑笑这一句句直言出口,整个金鸾大殿瞬间便是沉寂了下来,所有人皆是目露恐惧的盯着苏笑笑,文武百官们心里都在赞叹苏笑笑,赞她一个女人,也敢在这大殿之上谈论这些平时对他们来说,是禁语的话。
夙凌烨早已气的发了疯。
恶狠狠的走下殿下,夙凌烨停在苏笑笑身前,低头瞪着苏笑笑,夙凌烨冷道,“你刚刚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于朕听听。”
“皇上,臣妾所说一切皆是忠言,臣妾但求皇上放弃对前朝的怨恨,广纳贤臣,为凤萧国的明天所考虑……”
“砰……”苏笑笑话还没有说完,夙凌烨便是猛的一脚给苏笑笑踢了上去,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响起,苏笑笑当场就被夙凌烨给踢的倒飞出去,重重的砸在一旁的大殿殿柱之上,磕的满头都是鲜血。
“皇上,请手下留情,微臣平时教女无方,才使得她口无遮拦,还请皇上恕罪。”苏国相赶紧站出来,给夙凌烨跪下,在他脚边不断的哀求起来,替苏笑笑求起了情。
夙亦绝亦是抬头盯着夙凌烨,用眼神在哀求他,希望他对苏笑笑手下留情,苏笑笑纵使再错,她也是一番好心,也是在为凤萧国的明天着想啊!这样的人,哪怕她是一个女人,她也是一代巾帼不让须眉,夙凌烨堂堂一国之君,又何以至此,和苏笑笑这样一个女人过多计较呢?
夙凌烨冷冷的将苏国相踢到一边,语气冷漠的说道,“先是害朕太子,现在又伙同屈怨,拐走朕的三公主,想引起凤萧国与虎鸣国大战,你这个女人,还真是狠毒啊!”
“哼哼!皇上,别往苏笑笑头上扣屎盆子,苏笑笑虽是一女人,可从不缺少敢做敢当的男儿大气,一,苏笑笑从未害过太子,只是太子太过顽皮,目中无人,理论上说,这还是你皇上教子无方,二,苏笑笑从未伙同屈怨,拐走三公主,和屈怨一起私奔出走,那是三公主自己的意愿,苏笑笑不过助她一臂之力而已,三,苏笑笑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任何事,到是皇上小气的听不进去忠言,这实在是让苏笑笑心寒不已。”苏笑笑抻手捂着头上渗出的鲜血,咬着牙,死死的从嘴里挤出了这样一番话来。
煞时,金鸾大殿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不已,夙凌烨早已被苏笑笑气的七窍生烟,而苏笑笑对自己的仗义直言,感到一阵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