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如果不是我执意要转学到S高中念书的话,或许我的生活会更美好一些,如果爸妈多一点关心我,或许我就不会‘早恋’,也不会拥有一段痛彻心扉的爱情,初恋那么美好,可结局却那么难以承受。可若如果我没有转到S高中,那我也不会拥有三个最好的朋友,我们,拥有过最美好的青春。
这段独白,是高中毕业后,妈妈记录下来的笔记,记录着她高中那两年的生活,记录着她和她最好的闺蜜的生活,也记录下了她的初恋。
我是她的女儿,纪敏勋。
接下来,我将讲述妈妈的青春,那是一段令人向往的青春。
——回忆开始——
“爸,我想去S高中念书。”
电话那头寂静许久,我能想到后果,会被爸爸痛骂一顿,时间过去一分钟了,还是没有得到回答,想到了很多词语说服爸爸,他开口了,淡淡的回答:“你喜欢就好。”
听到这句话,我有点想哭,我家并不算富裕,可也算不上穷,爸妈常年不在家,把我丢给姥姥照顾,姥姥家在言城,她很疼我的,总是爱叫我CC,刚开始我不懂是什么意思,后来在妈妈的解释下我知道了,刚学说话时,我叫的第一声不是妈妈和爸爸,而是跟着隔壁的姐姐学ABC,AB我咬牙不清,只有C我才说得清楚,所以隔壁姐姐笑话我,爱叫我CC,久而久之,姥姥也跟着叫,一叫就是14年,姥姥就去世了,我再也听不到姥姥那独特的嗓音,宠溺的唤我CC。
我总爱想起姥姥,她是最疼爱我的长辈,我6岁那年,妈妈怀上小宝宝,好多人都说是女儿,妈妈一度想要打掉,可爸爸说,男女还是我们的骨肉,留着吧!那时候我还是比较受宠的,可生下来后是个男孩,家里人都很开心,从那个时候我开始失宠了,爸妈总把最好的留给弟弟,而我被冷落了。
姥姥知道我的心情,她总爱抱着我,说:CC呀!乖!姥姥疼你,姥姥爱你。
我到了12岁,爸妈才把我从言城接回市里,我一向野惯了,从小在乡村里长大,自然不懂城市里的规矩,弟弟才6岁,人小鬼大,老爱欺负我,嘲笑我是乡巴佬,为此,我还打了他一次,结果爸妈回来后,被揍的人是我,我只不过甩了他一巴掌,可最后得到了一身的伤痕。
当弟弟得意洋洋的吃着冰激凌,那意满志得的眼神,是我最痛恨的表情,我咬着牙,躲在角落里,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我的心里只想到了姥姥,如果姥姥还在,她才舍不得打我,那个时候我有点讨厌这个家,有时候我怀疑,我不是爸妈亲生的,是捡回来的。
16岁那年,我刚读高一,那时候是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姥姥病危,妈妈回家了,带着弟弟,谁也没告诉我,后来在我嫁人的前一天,妈妈和我躺在一张床上,偶然的机会谈起了姥姥,妈妈向我解释,那个时候不告诉我,是姥姥的要求,那时候她很辛苦,却还能想起我,说不能让我知道,怕影响我考试,姥姥去世那天,我正考完最后一个科目,回家后,还是我无意中听到爸爸和妈妈在讲电话,电话那里,不知妈妈说什么,大概是说姥姥快不行了,爸爸一直安慰妈妈,让她放宽心,当时我懵了,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拿着身份证和这个学期存下来的零花钱,连外套都没穿,直接奔去火车站,据说那天爸爸发了疯的在路上四处找我,当然这都是结婚前天,妈妈告诉我的。
当我赶到姥姥家的时候,她已经失去意识了,她就躺在那张木板床上,安详的闭上眼睛,沉睡的如同小孩,嘴角还透着一丝微笑,手里还捏着我去年攒钱送给她的娃娃,那是个泥娃娃,我让别人照着姥姥的照片捏造出来的,她很喜欢,一直带在身上,逢人就说,没想到她最后还记挂着我。
据妈妈说,我当时疯了一样,死死抱着姥姥的身体,怎么也不肯让舅舅火葬姥姥,大家都没办法,后来,是舅舅打晕我才能分开我和姥姥,以至于那个寒假,那个春节,我是在悲伤中度过的,
我之所以想回言城读书,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思念姥姥,另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我家那个混世小魔王,事情是这样的,我正做着暑假作业,混世小魔王跑来纠缠,让我陪他玩跳屋子,这是我自创的游戏,我不肯,拜托,我当时只想快点做完作业,然后和同学一起去玩,后来也不知怎么搞的,跟他吵起来了,小魔王吵架可厉害了,吵着吵着,他直接脱口而出,你不是爸妈亲生的,原本因为他一人独宠,我就很多意见了,这句话一出,哪里还能忍下去,老子啪的一下,打了他,10岁的小魔王就快高过我了,他愤怒的也给我一巴掌,祸端就是这样出来的,我把小魔王的俊脸给毁了,毕竟才10岁,还是我占上风一点,后果就是,晚上挨了顿揍,爸妈第一次联手打我,我妈打坏了两个衣架,全打向我的大腿,我爸赏了我几脚,打在背后,后来,我用最狠毒的眼神瞪着他们两个,爸妈更生气了,我爸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小根竹子,就是竹子上有叶子的那一小根,长长的,就这么甩在我的耳朵里,或许当时我刚打耳洞,16岁嘛,叛逆青春期,打耳洞很正常,嘿嘿。
耳朵流血了,甩了我几下,我忘记了,当时长发,爸妈都不知道,是洗澡的时候耳朵刺痛,拿镜子一照才知道的,于是就有了开头的对话。
我想哭,是因为爸妈真的不爱我,我以为他们不会同意的,结果老爸同意了,心里开心之余还有一股失落感,我是个很缺安全感的孩子。
“嗯,舅舅说,S高现在可以住宿,周末我也不回来了,住在姥姥家,每个月也不用给我太多零花钱(我怕以后还不清),姥姥以前就有养些小鸡小鸭,还有一大块菜地,舅舅说,这些都是姥姥留给我的。”我边说边有种想要哭的感觉。姥姥,如果你还在的话,我就不会这么悲催了。
那边寂静无声,我也不知我爸在干什么,隐约的听到我妈在一边叫嚣:她要去就快滚蛋,还想要零花钱,告诉她,我一个子儿都不会给她的。
听到这里,鼻子开始酸了,我的眼泪稀里哗啦的落下来,火车窗上可以隐约的见到我在落泪,像雨滴那般大,晶莹剔透,缓缓滑落在脸颊两旁。终究,我还是被抛弃了,我还是家里那个最不受宠的一个。
后来我挂了电话,将头埋在窗旁,呆滞的望着窗外快速越过的风景,唉,姥姥,你快告诉我,我不是他们亲生的,不然怎么会这样对我呢?连混世小魔王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真的,姥姥,你要是在的话,肯定还抱着我,对我说,不怕不怕,你还有我。
突然,我面前冒着白白的一片,原来是坐我隔壁的人,把纸巾给我,我低下头,并不敢看他,快速的接过,捂住自己的眼睛,直到到了站,一直害羞不敢看着旁边那个人,所以,我不确定那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我只知道,他好白,因为手背是白茫茫的一片,而我却是黄褐色,老天真的不公平呀!
下了车,那个人也不见了,这些天是暑假期间,很少人坐火车,或许是缘分,空荡荡的一片,他居然坐在我身旁,而我们的对面是无人。
夏天的言城,是处于秋天的状态,秋高气爽,市里的夏风是炎热的,可言城却透着一股凉风,它喜欢抚摸我的长发,总是吹动着它,我拉着行李箱,站在站台上,望着远去的铁路,内心有着不舍,想着妈妈的话,我微微叹气,算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拉着行李箱,快步的走出火车站门口,朴素的舅舅和漂亮的表妹就在马路边上等着我。舅舅是个十分低调的人,硕大的身躯,顶着猪八戒的肚子,满脸的胡子,黝黑的脸庞,大咧咧的笑容,那有些发黄的牙齿正对着我笑,他开着银色本田的奥德赛,表妹与我同岁,我只比她大上2个月,却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肤如白雪,168cm好意头的身高,瘦小的身材,在言城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美女级别,再看看我自己,瘪瘪嘴,没得比,比不了,舅舅是暴发户,却是难得的从不炫耀自己的家境,表妹更是难得的完美女孩子,柔和善良,丝毫没有有钱人的恶劣气质,当然,这也是舅妈教育的好。
表妹有个美丽的名字,叫林嘉熙,别名:嘉嘉,我呢,叫CC,与她的熙字同音,她下了车,笑容满面的奔过来抱住娇小的我,我155的个子,在她面前,完全抬不起头来,唉,我能哭吗?算了输人不输阵,一定要自信,我也回抱她。
嘉嘉像大姐姐一样揉着我飘乱的长发,说:“CC,我好高兴你来和我一起读书。”
如果说嘉嘉最大的缺点就是书念得比我还差,几乎是倒数第一,全校倒数第十,但舅舅和舅妈却说,女孩子不用念这么多书,把心思放在舞蹈上面,这就是导致嘉嘉可以轻松的在学校混日子的因果。
我也笑着回答,语气有些调侃:“你是高兴我从此以后帮你写作业吧?”
嘉嘉红着脸,哇塞,红着脸的她更迷人了,各种羡慕嫉妒恨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