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在悄无声息中开了,只显露了细小的夹缝又瞬间关了上。
林博文伏案疾书,闻到熟悉的薰衣草香,嘴角翘了翘,待那味道越来越近,出其不意伸出手,抓住了冰冷的手臂。动作如此之快,完全超出她的想象,未反应过来,只觉被他轻轻一拉,心里的火越烧越旺,一切由着他,随着他,一声娇吟后便仰面倒在了他的怀里,撞上他惊讶的双目,想抚住他的肩膀,却被他回旋着带了起来,看不清他的动作,人已离开他温暖的双手浑浑噩噩地靠在了书桌边缘,他却不知何时坐在沙发上品起了茶。
“白小姐,深夜造访,稀客”他眼角的笑意仍在,只是说话的语气似带了嘲笑。
他怎么能叫她白小姐?
以前没人的场合,他只会喊她“莹莹”。
她赤脚穿了件粉色的连身睡衣,走到他面前,撒娇般发起了脾气,“世文”,裙摆在空中盈盈摇曳。
他抬眼望着她,放下茶杯,笑着说,“找林某何事?”
林某?
他在极力跟她撇清关系?
他不是不记得她,是不想认她,也许不是不想,是不敢,是杨芝茹抓住了他的把柄,威胁他。
她优美的身姿灵动一转,顺势依畏在了他的腿上。香肩从睡衣里钻了出来,白皙的臂膀,迷幻的眼神,圆润的酒窝,还有脸颊处绯红的霞光照亮了书房的每个角落,似乎也倒影在他刚毅的脸上。青涩的灯光,耀着她的心,连她都分不清楚,自己是在不知羞耻地勾引他,还是被他一副拒人千里的神色所吸引。
他想推开她,她却紧攀着他的脖子不放,说她下贱也好,说她*****也罢,面对自己爱的人,她不在乎。
“世文,我爱你”这是她第一次表白,第一次带着祈求的语气渴望得到男人的怜爱,“世文,我想你,真的,第一次见到你…”
“子胜知道你今晚住这儿吗?”他打断了她的话。
赵子胜?!为了这个女人兴风作浪,乱搞匿名信,诬陷乐志远蓄意谋反。乐志远?!若不是因为他,晚茹也不会假造印章丢掉孩子,那是他人生的第一个孩子,虽然没想过,可是丢失后折磨他的痛,丝毫没有随时间消逝慢慢淡忘…
她急了,“世文,你别误会,我跟赵子胜只是认识...”
“够了”
他像被激怒了一般,声音大极了,强硬推开她,像恨不得立即甩掉的令人作呕的东西。她重重地摔倒在沙发上。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过份,他起身扯了扯衣领,冷静下来,嘴角翘了翘,冷然地说,“跟下属争风吃醋,我林博文做不出来,你也不够资格”
她不够资格?
是她配不上他。
她年轻漂亮,多少人慕名来看她的戏,多少人为了她痴狂,她什么都不要,偏偏在乎他,偏偏等着他,为了他,她连最后一丝尊严都不要了,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伤她?
望着他冷冷怒视的目光,如一支支冰箭插进了她的身体,她心痛地哭了。
“小顺”林博文开了房门,大嚷了一声,整栋楼颤了颤。
罗顺维诺地从楼下飞奔而上,见少爷冷脸坐在书桌前,房中却多了哭泣的女人,穿得是少奶奶的睡衣,再仔细一瞧,竟是文工团的白小姐,有些摸不着头脑。
“送白小姐去赵参谋家”他没有抬头,淡淡地下了令。
她应该是少奶奶的客人,为何深更半夜去赵参谋家?
罗顺没敢继续思量,铿锵应声道,“是”,继而转身客气请白莹梅离开。
她做错了什么,非要逼她离开?
她不过是爱他,难道爱他,也错了吗?
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他恋恋的不舍,盼不到他深情的凝望,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多情,是她自己痴心妄想…
她止了哭声,突地笑了。
办公的心思全被搅乱了,他靠在椅背上,捏了捏鼻梁。想起子胜,不由叹口气。怎么任由一个女人胡闹?开始是诬陷,后来是副团长,若不是看在他随自己多年搭救过自己的份上,早下令把他废了。
敲门声伴着午夜的钟声敲了十二下。
无人应答,她推门而进,看他紧闭着双目,眉头成了“川”字,有些自责。躲在门外,听到了一切,心是安了,可看到他为此倦怠的样子,又痛痛地。整了整风衣盖在他的身上,不想惊扰他。他却握住了即将离去的手,随后把她拉倒在怀里,怕她凉着,用风衣紧裹着她。
“冷吗?”他温柔的声音没了刚才的激愤。
她靠在他心口的位置,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