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崖。
樊一意身着青衫从云雾中浮现而出一脚踏在崖顶,随即脸色一暗望向斜倚在崖巅白袍中年人,也不说话,囫囵的盘膝坐下。
廖一心见他这般模样也是懒得理会,待得片刻之后,廖一心仿佛自语般说道:“这渊低动了几块石头……”
樊一意也不接话,看看北边莫名的说道:“北边那位叹了!”
“叹几声?”
“我看见鬓白了,就忙赶了回来,看看家里啥样。”
“没见血,家里没啥事……”
“怪不得家里来猫了。”
“猫是自己来的,跟北边那位没关系。”
“上一次出这事是一千年前。”
“这你倒是记得清……”
前山。
慕情长今天一天都没有下山,山腰以下连看都没看一眼,倒是昨天的事快忘了个干净,只是本能的不想往山下看,孩子心性怕的快,忘得也不慢。本是想着去后山转转就看见一群人围在厨房看着大师兄做饭。
“师兄,要不还是等三师兄来了再做饭?”
“对啊大师兄,这饭还是得胖子做才显出您的地位来,师傅不在您就是咱外崖的老大。”
“怎么没了那胖子做的饭你们都不活了,今个师兄我心情好特意给你们做顿饭,别不识好歹啊!”说着大师兄挥了挥手臂示意别那么多事。
慕情长正好从此间走过见众人说话顿觉好生无聊,做个饭也要那么多废话,不由得想起那个驴脸师叔来。这也有些天了没见到那个人,没人被自己惹得急躁的样子,这山中也没得趣味,山下发生的事现在还心有余悸,内崖又上不去。对于一个孩子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无趣。这时脚边一只懒散的蹭着他的腿显得亲昵可爱,没来由的想起阿娘来,他一脚抖开小猫向后山走去。走着走着看见那个驴脸的师叔从情崖上走下来,见他面上无色从自己身边走过,情长也没去跟他说什么,心里喃喃道今天走的再高点说不定能见着阿娘,站的高看得远,阿娘就是这么说的。
“三师兄你可来了,大师兄把午饭弄砸了。”
庞不了走进厨房看着凌乱的灶台和烧糊的饭菜,想着今早大师兄兴致颇高跟自己说要做饭的兴奋表情心下又是一阵抽搐,刚想跟满脸黑灰的大师兄说句话门外又喊道师傅回来了。庞不了也顾不得许多给每个菜放上新鲜的菜叶盖住。忙喊道开饭了。
“都坐下。”樊一意紧绷着脸,挥挥手示意弟子。
看着众弟子面面相觑的样子,樊一意以为自己过于严肃,才让他们这么乖。丝毫没注意到慕情长不在此间,收拾下思绪。
“北边我去过了。”樊一意说道,顿了顿又道“从今天起修业加重三倍,老大去北边替为师送封信给北边,送完之后也不用急着回来,顺便走访几家崖缘。”
樊一意又指点了弟子们的修业后,见弟子乖巧心下又是一暗,便道倦了便离席而去。
师兄弟们也是有些错愕,难道是今天的饭菜不和胃口,师傅也没吃啊。各自拨开菜叶尝了下菜食用了下,又吐出来咂砸嘴,也没说什么各自散了。
情崖
廖一心看着雾霭遍布的断崖,看着从山腰往上走的孩子,想着年轻时候的事。想起了师傅,脸上一片欢欣;想起北边的那个老头子,脸上一片恼怒;想起情崖以北,脸上又是无奈。自有情崖以来,南北自是一脉。历代祖师之所以能镇守南疆,正是南崖以南无缝出,北山以北无能来。无缝出、无能来的自然是从上古繁衍至今的大兽。身为继圣者的南北两脉自是历代紧守祖训,北边那个老头子的能力自己是见过的,料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就是了。可是崖下渊低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廖一心也是感觉得到,按理说自镇守情崖这种事也不是没出现过,可南北同时有躁动就显得有些异常了,且北边貌似比南边又严重的多。到了他这个高度自是能揪出一线命数,想着是不是亲自去北边看看,本能的欲站起看向北边,还未起身心中莫名一悸转瞬而逝。
廖一心面无表情的脸上一瞬间布满怒色,嘴里喊道“孽畜!”
看向崖下漆黑的渊面,刹那间天云聚拢而来密集处雷鸣大作,直击渊面而去,渊水沸腾迸溅。
这时,樊一意自觉云雾聚合便赶想崖顶正看到师兄盛怒一击,一道蓝色的惊雷骇然而下。
樊一意也不言语,瞬息之间到了师兄面前一手按在师兄的肩上一手向下虚按,喝道:“阵起,灭念阵!”
崖山地脉阵起,虚无中一股力量自崖顶向下压去,直至渊面抚平渊水。
樊一意转眼看向廖一心,见他面色恢复平淡,天空云雾飘散心下大定。
“师兄哪有自己打自己的!”樊一意向下看着渊面说道。
“我乐意。”
“师兄,你这修为已然远胜我了。”樊一意指着天说道。
“好说。”廖一心淡然道。
“怎么了?”樊一意转过身看着廖一心庄重道。
“刚动念是不是去北边看看的时候,心中一悸,便知这念头不对,所以才动怒,教训他一下。”廖一心蹙着眉道。
“渊水是咱们的镇压之物。”
“好了好了,一时气恼下不为例……”
说着话,两人不由自主的望向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