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卓听王子天那样讲,完全不明白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由得怔在了原地。而当她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王子天不知何时早就回到书房里去了,只留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瘫坐在黑漆漆的客厅里。
“王子?”她起身想要去开书房的门,却发现门被从里面反锁上了。她试着唤了他一声,里面却没有任何的回音。
直到第二天早晨,甄卓从梦中醒来,她懒懒地张开双眼,才发现此时的王子天正静悄悄地坐在她的床边,不发一语地盯着她看。
他,仿佛在一夜之间憔悴了许多,浓重的黑眼圈、浮肿的双眼,似乎是一夜未眠。
“怎么了?”见状,她“腾”地坐起身来,同时焦急地询问道。
看她醒了,他怔忡了一下,但马上又挤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我们今天春游去吧!”
“啊?”她听了一愣,不知该不该答应。
而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又听见他哑着嗓子说了句:“我就是想你陪我出去走走。”
趁着晌午阳光正好,他们驾车一同来到了位于市郊的湖区公园。一路上,王子天只是沉默地开着车,一句话也不说。见他是这么个阴郁的样子,甄卓自然也不敢说什么,她只得在心里祈祷,希望过会儿景区里的清风能够吹散他心头的阴霾。
湖区的环境很安静,放眼望去,临湖栽种的成排的柳树飘飞着嫩绿的枝丫,金色的阳光洒落在宽阔的湖面上,波光粼粼的很是漂亮,远处的岸边散布着零星的步行者,只见人影不闻人声,置身其中会有种忘却自我的神奇效果。
甄卓默默地跟在王子天的身后,他们沿着湖边、踩着柳树投下的阴影慢慢地走。她依旧不敢率先开口,不过就算她有这个勇气,倒也不知究竟该对他说些什么好。
终于,在走过了有大半个湖岸的时候,王子天停下了脚步,他侧身倚靠在湖边的石栏上面,幽幽地仰着头,越过柳树的顶端,直望着天空万里无云的蔚蓝。
又静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我总算知道了当年虞嬉那话里的真正含义。”
听了他的话,甄卓不明所以,潜意识里又感觉不能发问,所以只得怔怔地望着他,等他继续说接下来的话。
见她没有出声,他无奈地笑了笑,又说道:“当年,老师说要带你走,就辞了职。我们送他离开的时候,大家哭成一片,他劝了很多次,让大家回去,最后只有我和虞嬉坚持把他送到了学校的大门口。我记得那个时候,虞嬉已经哭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了,她颤抖地拽着老师的袖子,怎么也不肯松手,最后就只说了一句……”
话至此处,王子天倏地刹住了口,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再无法继续说下去。
见状,甄卓忍不住脱口问道:“什么?”
闻言,只见他停顿了好半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终于开口宣布了答案:“她说,好好照顾小卓,别再辜负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