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覃一归来就老泪纵横地哭诉着必净的独断专行,义正严词的模样恨不得立即杀了必净。
“人呢?”云邪制止皇甫覃继续抱怨下去的冲动,转身问向一边。
“下了三道兵符,必统领还是不肯回来,说要作战到底,还说……还说……”颤颤巍巍地不敢抬头。
“还说什么!”
“除了仙妃的命令……否则谁的话也不听!”
“啪……”银云邪雷霆大怒,狠狠地捶打着桌子,顿时桌子炸开,碎成几段。
“不行!绝对不行!太医说了小姐身子弱,一定要好好的休养,不能太操劳的。”香儿跺着脚挡在房门口就是不让路。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不要这么紧张,我只是去看看又不是上战场。”越来越尖细的下巴,透露着火银凤此时的憔悴,腹部略略凸起,外人都道是仙妃怀孕六个月,却不知道实则八个多月了,再有两个月就是临产期,但是这一次她再也呆不住了,必净这个傻小子既然不打算回来,那么只有亲自去找他了。
为了一个承诺,为了给她一个平静幸福的生活,他已经尽力了。
“青冥大人,你来的正好,快劝劝我们小姐吧,她要去战场找必净。”正僵持着却见青冥来到门外,忙开门说道。
她知道,青冥很在乎小姐,一定不会让小姐有事的。
青冥笑着冲着火银凤点点头,火银凤微怒“你也是来劝我的吗?”
“不”青冥拉起她的手,大手包裹住她纤细的小手“我陪你一块去。”
火银凤猛然抬眼,难以置信的看着青冥,一时间,五味夹杂……
这个时候唯一懂她的竟是,青冥。
出奇地,银云邪并没有制止火银凤,反而派了五千精兵暗中保护。
皇城高高,近在咫尺却触碰不到。
“她这是在玩命!”破天紧握拳头,重重地击在城墙的石壁上,眼神由始至终专注着远去那白色马背上决绝的倩影。
“如果只身战场的是朕,不知道她会不会这样不顾性命地追随?”云邪认真地说完,说完自觉好笑,竟苦笑起来,眼中是闪闪的光芒。
他明白,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日行千里的良驹,火银凤还嫌不够快,在飞速赶路中拼命地抽打着马鞭,终于在第三天,马儿累死在路边。
青冥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如果有一个女人这样不顾一切地扑向自己,他一定不会放手,他那个骄傲的一个人,竟只甘愿默默地守在一边,待她需要时伸手双手,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青冥搂着火银凤,共骑一匹,日夜赶路,终于在第四天的黄昏到了辽北。
那个负着伤替士兵包扎伤口的是他?胡渣稀稀拉拉满脸疲惫的是他?那个黄昏下发丝高束表情果断决绝的是他?那个带着憔悴带着愁容的是他?真的是他吗?
火银凤再也忍不住跳下马飞身扑入必净的怀里,为了一个承诺,至于吗?为了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真的值得吗?
“是,是你吗,凤?”必净沙哑着声音是难以抑制的激动,这不是梦吧,昨晚他也做过相似的梦,可醒了什么也没有。
“是,是你的凤,是我,我来了。”火银凤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就这么牢牢抱紧他,好像要融为一体。
士兵们讶异地看着将领激动又紧张地忐忑表情,也很是纳闷,那个不苟言笑,又狠又毒,又冷漠的统领竟也有如此感性的一面,于是每个人都将眼光投在火银凤身上,眼中滑过一丝惊艳,才明白,难怪统领会如此失态,那样一个绝色女子如仙如神,美若流云,他们久居辽北,没有荣幸见过所谓的倾国仙妃,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是谁,只道是统领的女人。
黄昏的格调,带着暧昧,带着欢愉,扑撒在这一对相爱的人身上,很美,很美,美得刺眼,美得迷离,青冥转身不敢看,也不愿意看,他的使命只是将她将给另一个男人。
夕阳下,两个如天神般俊美的男子,挺直着,站立着,默默地注视这彼此,带着敌意,更多的是欣赏。
“胡闹,真不让人省心,这里可是战场!”必净又是怜爱又是心疼“你怎么不劝劝她?还敢带她出来?”
青冥挑眉“你第一天认识她吗?这么容易劝的动,就不是她了。”
“好了,你也别怪青冥了,不见到你我是不会安心的,即使他不带我出来,我自己也会偷溜出来的。”火银凤歪着脑袋耍赖。
“真拿你没办法。”必净递上茶“这下你放心了,没缺胳膊少腿的,乖乖的,今晚就回去。”
“不!我不回去!”
皇甫覃有勇无谋,打战多半硬碰硬,多年来屡战屡胜,已经养成了作战的习惯,倭人也同样的看透了他的战术,这一回,人家多动了几个心眼,在必净来这前这场仗就已经是烂摊子了,只不过皇甫覃聪明得选择了负伤归朝,让必净留下来擦屁股,而也因为必净的固执不达目的不罢休,导致所有人都以为是必净无颜归朝。
“派人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埋下药石,那么倭人只剩下这个路口可以逃命,而这里山势险要,易守难攻,到时我们只要在这里设下埋伏,来个一网打尽。”火银凤纤细的手指在地图上飞快的指示着,这里埋伏,这里攻击,这里退军,这里水战……说得细致入微,青冥甚至怀疑,她天生是个战神,一个无师自通的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