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空气在灼热的阳光下不断升温,倍感炎热的哈特利尔迈着缓慢地步伐行走于树林间,带着小狼崽离开河边后,他顺着原来的路线,并且避开了之前遇见戈爪龙的地方,小绕一下,成功的回来了那块离洞口不远的小空地上。
哈特利尔疲惫地扶靠在桐树边,看着不远处的洞口,脸上浮现了勉强的笑容,加上毫无血色的苍白脸庞,显得模样特别诡异难堪。
“就快到了哟。”
哈特利尔低头向小狼崽说道,接着继续挺着难受的身子向洞口缓慢移动。可哈特利尔还没走出几步,便能够听见身后不远处有树木被异物触碰而发出焦躁不安的声音。
‘嚓嚓’声响越来越大,哈特利尔惊恐地看着身后,虽然现在看不出有其他动静,但他知道,在那些树木后方绝对有着庞大的生物在向此靠近。
哈特利尔一下就联想到戈爪龙,不敢再逗留半秒,加快速度向洞口快步走去。
那个洞口很小,外面的石壁也很牢固,而戈爪龙体积过于庞大,只要进到洞穴里面,那戈爪龙就拿他办法。
哈特利尔如此想着,已经竭尽全力地朝洞口接近,却在距离洞口只有1米多的地方倒下了。
哈特利尔是被树木间的连生在一起的藤蔓给绊倒的,之前哈特利尔还庆幸有这些藤蔓能让他拖动母亲省不少力气。现在看来,这个曾帮自己的藤蔓要把自己害死在这了。
此时,追着血迹跟来的戈爪龙在哈特利尔倒下的瞬间,来到了这片空地。
看着戈爪龙到来的身影,哈特利尔紧抓着手中的鲤血草,悔恨地看着空地对面边上的戈爪龙。随着小狼崽对戈爪龙不断地吠叫,哈特利尔转而惊奇地看着迟迟上前吃他的戈爪龙。
哈特利尔看到它们凶恶的脸庞遍布畏惧,正一脸茫然地看向自己这边,随之哈特利尔也回头正视前方,扫视一遍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地方不对劲。
哈特利尔还在疑惑的时候,那三头紧追不舍的戈爪龙居然调头跑走了。这让哈特利尔感到无比震惊,但现在并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他连忙起身,走进洞穴,小心翼翼地来到了麦娜瑞躺着的那块岩石小空地上。
小狼崽也跟着哈特利尔进了洞穴,但在下坡时因为腿脚问题,竟然滚了下去,把哈特利尔吓得瞪大了双眼。不过好在有那些衣服给小狼崽坐铺垫,才没让它滚到洞穴深处去。
哈特利尔下到空地时,小狼崽也从衣服中挣脱出来了,朝着哈特利尔摇着尾巴叫唤着,貌似感觉这样很好玩。然而哈特利尔没有心情理会它,将手指放在嘴边,笔画了安静地动作,然后席地而坐,把手中的鲤血草放到两块岩石之间,打磨起来。
虽然现在没什么力气,但哈特利尔还是很快就把其中一株鲤血草磨成碎叶泥,并将紧绑在左臂上的藤蔓解下来。藤蔓解开的同时,鲜血像水库开闸后的水,从伤口里喷涌而出,撒得哈特利尔满脸都是。青得发紫的左手传来剧烈的疼痛,疼得哈特利尔张大嘴巴,失声地流下眼泪。稍微缓和过来,哈特利尔立马将磨成泥的草药敷在伤口上,紧接着又是难以忍受的疼痛刺激着哈特利尔的大脑,强忍着才没有让他失去意识而昏过去。
哈特利尔弯弓着身子跪在地上,脑袋磕在那两颗岩石前面的地上,唾液从嘴角溢出,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他的双眼几乎都要翻白了,右手在头前压制受伤的左手,一阵一阵的疼痛还在无休止的刺激他的每根神经,几乎要把他逼疯了。
一旁,小狼崽在哈特利尔狰狞地跪在地上的时候,小嘴巴巴地不停叫唤;又见哈特利尔一点反应都没有,便一头钻进哈特利尔胸前的缝隙里,对着哈特利尔的脸蛋又吼了两声;但见哈特利尔依旧没有反应,它只好发着委屈的悲鸣声,小舌头狂舔哈特利尔脸上的唾液。
“我没事了。”
小狼崽的行为似乎起到一些作用,哈特利尔逐渐的从痛苦中醒来,尴尬地朝还在舔自己脸的小狼崽笑了笑。
小狼崽见哈特利尔理会自己了,开心地笑着叫了几声,尾巴向整点叮鸣的钟摆,停不下来的摇晃。
哈特利尔摸了摸小狼崽的小脑袋瓜,就又被自己手上的伤口吸引住了,左手上的伤口,依旧还在不断流血,原本堵住伤口的草药被血冲散在外。
伤口虽然已经不再剧烈疼痛,但那也只是神经被疼到麻木得几乎没有知觉了而已。
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哈特利尔疑惑地看着还没被磨掉鲤血草。
心想不应该如此,母亲的笔记是写着治疗伤口,而且父亲也说过它愈合伤口的疗效很强啊,虽然是说不可能马上好,但药末都能被血冲散,怎么治疗伤口,难道是我记错了?
就在哈特利尔疑惑自己是否记错的时候,小狼崽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之前在狼群里只要多叫唤几声,狼妈妈就会喂它奶水;而现在它对哈特利尔叫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也没让哈特利尔明白它肚子饿了的事实,只知道自顾自地做它完全不懂的东西。小狼崽左顾右盼,发现了哈特利尔磨鲤血草的石块上还残留些叶子末,实在受不了饥饿的它误以为那是食物。冰蓝色的舌头舔了几口叶子末,没过几秒,小狼崽就昏迷倒地。
小狼崽倒地所发出的声音惊扰了发愣的哈特利尔,虽然这一切他都看见了,但还是吓得他赶紧摇晃跟前的小狼崽。
“你没事吧,不要吓我呀。”哈特利尔紧张道。
哈特利尔见小狼崽没有动弹,伸手去探了探鼻息,暖暖地小风呼呼从鼻孔里冒腾出来,微拂哈特利尔的小手指。
好在还有鼻息,只是昏睡过去了,哈特利尔也就放心了。不过,这让哈特利尔发觉鲤血草可能不是外敷,而是熬汤服食的,就像治感冒要喝苦草熬的药水一样;但小狼崽舔完后就倒地昏迷了,这倒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可是伤口若再不治疗,自己肯定会失血而亡,母亲也还是昏迷不醒。
想着,哈特利尔咬咬牙还是决定干了。
因为没有火石和汤锅的缘故,哈特利尔只好赶紧从剩余的鲤血草中拿两株出来,分别为他和麦娜瑞磨好各自的药末,并将剩余的面包中心掏空,充当容器使用。他将药末塞进面包里,跪爬到泉水边,面包洞里盛满泉水后,用手指搅匀里面的药末;为了避免自己昏厥后没人喂药给母亲,他先爬到母亲的身边,将第一份的药水灌入麦娜瑞口中;又怕母亲没能好好喝下去,就把所有的药水全灌进去。
哈特利尔喂好麦娜瑞之后,重复之前的行为,自己也喝下了药水。
药水并不苦涩,但刺激性很强,一进到胃里面,就像无数支利箭从哈特利尔体内猛射出来,瞬间就让他全身神经麻痹,失去知觉地昏睡过去。
时间飞速流逝,哈特利尔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哈特利尔眯着眼眺望远空的晚霞,暖和的夕阳光芒染红天际,火红的光芒从远方慵懒地洒进洞穴,使其变得清晰许多。
夕阳红光下,乱石泉流中,小狼崽活蹦乱跳地玩耍着泉水,清脆嘹亮的声音吸引了哈特利尔转向它,不禁地笑起来,然后在查看手上的伤势,竟然完全愈合了,只留下一小块疤痕,再转而看向麦娜瑞,背后的血疤已经脱落,没有任何异样。
“好痒,别舔了呢。”
宽下心来,哈特利尔便迎来小狼崽的扑舔,全身湿漉漉的小狼崽弄得哈特利尔身上好不容易干些的衣服又都是水,被小狼崽蹭得痒痒的哈特利尔,赶紧抱起小狼崽,将它放到一边。
“你要是能说人话就好了,那我就能知道你的名字了。”哈特利尔对小狼崽小声自语道。
小狼崽着陆后,哈特利尔惊奇地发现小狼崽的右后脚竟然好了,可以四脚着地了,心想鲤血草这么厉害,不仅能治疗伤口,还能治愈瘸腿,就是副作用要昏迷一段时间。
“既然不知道你的名字,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哈奇吧。”
哈特利尔看着冲自己吐舌头哈气的小狼崽,心中萌生给它取名字的想法。
话音刚落,小狼崽紧接着吠叫一声,像是应允了哈特利尔给自己的这个名字。
哈特利尔见哈奇应声,更是开心得抱起哈奇连叫几次;哈奇也连回几声。
开心之余,因为夕阳光的缘故,哈特利尔已经能够看清洞穴整个轮廓了,这使他想起戈爪龙在洞穴外不敢靠近这里。心生疑端且好奇心重的哈特利尔准备趁现在还看得见,仔细检查下洞穴,看看是什么原因让凶猛无比的戈爪龙都要调头逃跑。
“小声点哟,母亲还在睡觉呢。我们下去看看有什么怪东西。”
哈特利尔看了眼还没醒来的麦娜瑞,对哈奇说道并肆意跟上。
哈奇紧随其后,跟着哈特利尔在乱石中走动,下来的路并不好走,几乎都是尖峰头的岩石,没有平坦的岩石供给踩踏,所以哈特利尔只好选择从泉水上走过。因为洞穴并不是很大,很快哈特利尔就来到那段直立的岩壁面前,低头看脚下,泉水已经漫过膝盖,似乎并没有地下通道可供泉水流动。在洞穴最后边的石壁上,他发现有一个高过水位的洞口。哈特利尔走近些看,这个洞穴比他头还要小一些,而洞口外面是小峭壁,峭壁有一条河流;泉水都聚集在这里并且没过洞口底流入外面的河流中。
外面这条河大概就是中午那条河的上游,戈爪龙应该是怕水,不然这水并不怎么浑浊,不可能那么近会发现不了我和哈奇,而这里连接着外面的河流,这么说戈爪龙要是靠近而弄坏这里,那我们都会掉进水里,所以才不敢靠近吗?
哈特利尔心想着,又看了眼其他地方,除了岩石就是岩石,并没有其他可疑的地方,也就只好这么认为了。
既然知道了原委,哈特利尔也就没什么兴趣继续查看下去,带着哈奇回到了小空地上。看眼麦娜瑞还没醒来,他就把剩余的两个面包用衣服裹起来一个,放到麦娜瑞面前。之后,他用泉水洗把脸,把另一个面包折成两半,掏空里面,一半盛泉水给麦娜瑞饮用,一半盛泉水打湿麦娜瑞露出来的白皙肌肤;然后再把泡过泉水的面包捏成泥喂给哈奇,他自己则吃掉剩余的,垫垫空腹的小肚子。
吃完面包,天也暗了下来,没有火石点火取暖和照明,哈特利尔和哈奇小玩闹了一会,看不见了,也就睡下了。
哈特利尔睡在母亲的身边,怀抱着哈奇入眠。梦里哈特利尔和往常一样,在他简陋的家里,吃着父母给他庆生而煮的美味晚餐。不同的是,今年他们之间多了一个小家伙,它就是哈奇,是父母送给他最棒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