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话讲七月流火,可眼下马上要到夏季末了,却仍然火伞高张。
灶里噼哩啪啦地烧着柴火,整个灶面都是热哄哄的。炎日中的股股热浪聚成一团,时不时地涌向敞开着的厨房大门,与灶里的火苗沆瀣一气,将某女嫩白的小脸变成了新鲜出炉的烤地瓜。
额头上的汗液就在流出与被烘干之间无穷变化着形态,苏霂手上捏着半根劈好的木条,迷迷糊糊坐在小凳上,昏昏沉沉靠在墙边,一歪头便栽倒在她那一向桃花满天飞的梦里去了。
萧梓焱已经离开三天,出乎苏霂意料的是郭敏儿并没有让她再去洗那些臭衣服,也没有变着法的找她麻烦。在苏霂意料之内的是郭敏儿绝对不会让她养闲膘,这不,小白莲善心大发,准了厨娘十日回乡之假,把苏霂提拔成了后厨总管。
备菜、切菜、炒菜,舀米、淘米、煮米,抹饭桌、洗碗筷、剥大蒜等一系列工作全由苏霂承包了,还好只是给郭敏儿做小灶,她自己也可以偷吃到一些,要不然苏霂宁可去浍城与萧梓焱一同对抗瘟疫。
白天忙碌,晚上研书,苏霂的档期被安排得满满的,连她最钟爱的睡眠事业也要靠边站了。所以只要逮到机会,她就会补补美容觉。
一缕黑烟从快要熄灭的灶火里飘出,钻进了苏霂的鼻腔。鼻子瞬间被浓重的烟气充满,苏霂一口气没顺,差点儿把肺叶咳出来。
赶紧啪飞梦里玉树临风的小哥哥们,苏霂不住地往灶里填着柴,待火重新燃起,才放心的长舒一口气。
苏霂下意识地把手凑近鼻子,嗅了嗅,眉毛一秒竖成金字塔。也不知道郭敏儿哪根筋搭错了,说是想吃咸蒜,还必须是不带一丁点儿蒜皮的咸蒜,所以苏霂在做饭之余,足足剥了三天的大蒜,害得她上厕所都不敢擦屁股,睡觉时也被自己手上的味道熏醒了好几次。因此,她便给自己取了一个唯美的昵称——大蒜西施。
苏霂将手掌举在眼前,不停地翻看着皮肤上隐隐约约规格不一的小梯田,暗自叹了口气。
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可才过了四天,她的二脸就快要毁了。今后萧梓焱和她亲近的时候,会不会嫌弃她呢?咳咳,又想偏了……
亡羊补牢,未为晚矣,当务之急是用柚子水泡掉蒜味儿,再向卫良讨一些保养皮肤的药膏。
“热水烧好了没有?”一声金属质感的女高音锵然拔响。
苏霂抬起乏重的眼皮,搭了一眼魔音制造者,打了个打哈欠,咂吧咂吧嘴,慢悠悠道:“就快了。”
阿俏眼睛瞪成两只一百瓦的灯泡:“烧个热水都这么慢,你怎么干活的?”
“要不你来。”苏霂靠在墙壁上,又往灶里丢了一块柴禾。
阿俏咬咬牙,指着一脸漠然的某女:“误了王妃沐浴的时辰,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切~”苏霂白眼一翻。头一回听说洗个破澡还有时辰限制的,不如再找个算命大师翻翻黄历,测测风水啥的岂不更好?那个小莲花,大白天洗澡,也不怕走光,真是闲出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