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美人就似个孩子般,跟两人直摇头,嘴里直囔着:“不玩不玩,玩不过你们。”
刘保双眸一亮,将小脸靠到浩儿耳边,不知道对浩儿说了什么,浩儿突然扬着脸威协道:“母亲不陪浩儿玩,浩儿再也不理母亲了。”说罢脸一扬,轻‘哼’了一声,就将身子给侧过去,一幅作势再也理萧美人之色。
刘保也学着样子,同样轻‘哼’一声,说罢就将背也背对着萧美人。
萧美人怎会不知两个小鬼故意的,眸一扬才不上当,嘴里不温不火说:“不理就不理,你们不理我,我也不理你们,哼。”说罢也将身子侧过去。
旁边几句宫婢见萧美人欺负两小孩,不由得暗里偷笑。可萧美人这样一说,倒是立即把两孩子给急得团团围,立即又围着萧美人围,急唤道:“母亲,别。”
萧美人见得了势,眉一扬问:“你们不是不理母亲的吗?”
两人齐声道:“跟母亲说笑的,母亲别生气。”萧美人一笑,可是并不想妥协,浩儿委屈垂着头,喃喃却道,“母亲要怎么样才肯玩嘛,这个游戏可好玩了。”
刘保忙应道:“是跟母亲一块玩,才越是好玩。”
萧美人见两小鬼当真还意由未尽,作样子认真细想了想,叹道:“好吧,再陪你们玩会儿。”两小鬼立即眉开眼笑,萧美人却又道,“不过有个条件。”
两人不明问:“母亲有什么条件?”
萧美人凤眸一扬,笑说:“你们得做件让母亲高兴的事,母亲就继续陪你们玩。”
两小鬼互望,大眼瞪小眼,似乎在很认真的思考,浩儿突然眼睛一亮,将小头靠到刘保耳边,也不知道与刘保说了什么,刘保狠狠点头示意明白。
萧美人也不知道两小鬼说了什么悄悄话,浩儿突然爬到了萧美人身上,两小手搭在萧美人脸上,扳着萧美人眼认认真真在问:“母亲,浩儿是母亲最引以为傲的孩儿吗?”萧美人不明,凝了凝眉还未回话,浩儿将放在萧美人脸上的手放下,垂眸无比失望道,“原来在母亲心里,浩儿并不是个引以为傲的孩子。”
萧美人见伤到孩子心了,忙道:“当然不是,浩儿当然是母亲最引以为傲的孩子了。”
浩儿双眸一亮,抬头认真问:“真的?”
这一问反是让萧美人有点不知所措,总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可看着孩子那渴望的双眸,唯有道:“当然是真的。”
浩儿欣喜不已,立即往萧美人脸上亲了两口,萧美人疑惑之余,浩儿就认真瞅着萧美人又问:“母亲最引以为傲的孩子亲母亲,母亲高兴吗?”
萧美人欣然笑说:“当然高——。”意识到问题存在后住了嘴,这说出高兴就完了,又见浩儿直直瞅着自己,那渴望的眸子里令人不忍伤害他。
刘保突然在一旁幽幽出声:“哎,看来浩弟并不是母亲引以为傲的孩子。”
刘浩儿两眼顿时汪汪,瞅着萧美人极度受伤问:“母亲刚刚不是说是吗?”
萧美人对两人没撤了,两个小鬼竟然还下着套,无奈摸着浩儿脸道:“是,浩儿永远是母亲引以为傲的孩子,亲母亲母亲当然高兴了。”
刘浩听后顿时就在萧美人身上跳了起来,嘴里直囔着:“成功了,成功了,母亲说高兴了。”
刘保立即欣喜走过去,拉着萧美人手提醒:“母亲,刚才你可是说高兴了,我们已经完成你的条件了,母亲可是要说话算话哦。”
旁边两小宫婢听后再次偷笑,萧美人无奈一笑道:“你们俩个竟然算计母亲,母亲真是怕了你们了。”
刘浩安静下来,伸着手指提醒道:“母亲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哦。”
萧美人顿时无奈,摸着刘浩脸满是妥协,笑道:“算话算话。”
这时月琴与月隐寻着刚才的欢笑声走了出来,瞅着两前之景微微一笑,可下一秒月隐脸色黯淡下来,喃喃道:“也不知道贵人怎么样了!”
月琴拉过月隐的手拍拍,她捂着嘴早已是痛哭一片,此情此景如此安祥和睦,她本该为浩儿跟了个好母亲而感到高兴,可是为何她看着浩儿与萧美人这般会痛如绞,她本该为她的孩儿这般聪惠乖巧而欣慰,为何她五脏六腑只觉被人拉扯,会这般的令她痛不欲生。
玉儿不安扶着她,心中何尝不是酸涩,就知道她看到后会是这样,轻声劝道:“小姐,别难过了,好在这萧美人,是全心全意的待小皇子与小公主。”
她失声念沙哑念道:“浩儿是我的。”
萧美人隐约觉得不对,将浩儿抱下放在地上,瞅着四周疑惑,只是远处黑灯瞎火,沉声唤:“来人。”
玉儿发现后赶紧劝阻:“小姐,奴婢知道您很难过,可是咱们被发现了,小皇子指不定会被陛下弄走。”
她含泪忍了下来,玉儿双眸盈盈拍着她后背,她紧紧闭眼拍下心间痛疼,这时月琴与月隐已不安步至萧美人身侧,不安问:“美人,怎么了?”
萧美人指着她们所在的方向,沉声道:“让人看看那里是不是有什么?”
月琴不明,月隐疑惑问:“应是没有什么吧?”
萧美人皱了皱眉,不安道:“我总觉得那里有东西,不行,你们给我去看看。”说罢将两孩子护在身侧,以防有刺客伤害到孩子。
浩儿瞅着萧美人如此,不安问:“母亲,是不是有刺客?”
萧美人凝色道:“别怕,母亲会保护你们的。”两个孩子便紧紧搂着萧美人不放。
月琴与月隐领着几个小公公往她与玉儿所在处小心走来,玉儿不安提醒:“小姐,咱们必须得走了。”
她不舍瞅了一眼浩儿,再瞅萧美人那护之如宝之色,心慰之余心痛却也无可避免,侧开眸去沉声道:“走吧。”
长风而过,四下灯火微扬,任时光无情,宫闱如梦,她依是告诉自己,事已至此顺其自然即可,缓下悲伤继续往前,她不能这样下去,她要夺回她的孩子,喃喃问:“玉儿,女子一生最怕的是什么?”
玉儿瞅着她小心回:“别的女子最怕什么玉儿不知,可玉儿最怕最爱人背叛自己。”
她笑笑说:“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最怕什么,如今知道了。”
玉儿不明瞅着她问:“小姐最怕什么?”
她泛了泛眸,转而吩咐:“让大哥寻一些荧火虫、还有材质飘逸的轻纱给我,轻纱的量要能做一件衣裳,荧火虫的量要在初一时分,照亮殿里整片夜空。”
玉儿细下猜测,不明问:“小姐打量用这些引陛下注意吗?”
她笑笑,只道:“八月初一夜里,想法子引程云儿前来。”
玉儿有些了然,不安提醒:“只怕这程云儿不会来,先不说最近程云儿将时间花在研究新舞上,就陛下此前也给妃嫔受过命,厉声正色说过不许来嘉德宫,违者——。”
她笑笑,接下玉儿的话:“我知道,斩嘛。”
玉儿忧心道:“那小姐还——。”
她淡淡提醒:“她的宠期已有三个月有余,陛下再喜欢这新鲜劲也就快用完了,她心知才会这般着急的研究新舞,不也就是想抓住陛下久一点吗?”玉儿沉默,她转而问,“让她在陛下面前再惊艳一回,助她将陛下多抓些时日,你觉得这个险她会不会冒?”
玉儿思量,抬眸提醒:“何不小姐自己让陛下惊艳一回呢?”
她失声一笑问:“你让我去跳舞给陛下看?”玉儿点头,她轻叹道,“得了,花那心思讨好陛下,还不如来讨好程云儿更有用。”
玉儿瞅着她不安问:“小姐对陛下似乎很失望?”
她深吸了口气,淡淡回:“不是失望,是讨好程云儿对于此刻的我来讲,相对而言会更有意义一些。”
玉儿虽是不明,猜测又问:“小姐讨好程云儿,是想借此夺回小皇子吗?”
她停下步伐,瞅着玉儿定定提醒:“浩儿本来就是我的。”
玉儿眉眸闪烁,心下不安,抬眸不得不提醒:“小姐该知陛下不许小姐带小皇子的因由,即便——。”
她心下沉,缓了口气道:“事在人为。”顿了顿提醒,“何况我从来就无愧于他,他大可择了一条罪,直接将我废了出去,宫中的女子已经为他开枝散叶,他不多浩儿一个。”
玉儿垂眸道:“话是这么说,可是陛下心里,毕竟是顾忌着邓家。”
她沉声道:“那就让大哥他们罢官,从此再也不入朝为官。”
玉儿咬了咬唇提醒:“可陛下眼下又正是用人之际,即便大公子他们自咎辞官,也——。”
她瞅着夜空,徐步往前走去,凝色道:“可我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浩儿再也不会认我,即便将来有人告诉他我才是他的亲生母亲,他都会宁可要萧——。”
玉儿何尝不知,见她下定了决心便应声道:“小姐怎么说玉儿怎么做。”顿了顿提醒,“其实冯贵人一直向着小姐,虽然这四年顾着陛下的话,不敢前来看望小姐,可小姐——。”
她思及冯婉婵心下沉重,沉声道:“婉婵姐姐现在与皇后面和心不合,不宜让她搅进此事。”玉儿沉默,她轻叹道,“好在陛下也并不是非常宠婉婵姐姐。”刘肇虽然宠着这些新宠,但这宫里最宠的还是皇后,再加上冯婉婵的为人处事,想来刘肇对冯婉婵还是比较满意,因也让皇后并未与冯婉婵太过较真。
只是这人心生了间隙,就注定是难以抚平的,即便那条疤留在那里不动,可是依是警醒着众人,再往前过多一步定会集体颠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