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侧殿后月琴加了炭火,月隐也让人上了暖茶,殿内顿时暖了五分。
熊熊炭火燎燎升起,母亲围着她坐下,燕姐与蓉妹伴在她身侧,她心情只觉大好,安心笑笑,抬眸见承制进来,笑意婉如被风霜冷冻。承制一直忠心,虽然她知道承制是刘肇安排在身边保护她,一直以来承制也是尽心尽力,可是这一刻她却无法再喜欢承制。
承制心里已有所察觉,上前不安问:“贵人找奴才是有何事?”
她撇开双眸,淡淡道:“没事,就是让人候着,有什么事好吩咐你做。”后面那句‘也省得你四下偷偷摸摸的。’
承制明白了她的用意,抬眸不安,灿灿回:“诺。”遂立在一旁不说话。
她余眼瞅见了蓉妹手中的铃铛玉环,七颗铃铛排列得井然有序,有似有着生命般灵动,即便不在日光下,也依旧引人心神,笑问:“这东西是你新买的?”
蓉妹摇了摇,笑回:“不是,是别人送的。”
她含笑问:“谁送你的?”
蓉妹却头一扬,有三分显摆之意,含笑反问:“七姐也喜欢?”
她笑说:“只觉送你这东西的人,是有一颗七巧灵珑心。”
蓉妹笑回:“绥儿姐姐说对了,霜铃当真有一颗七巧灵珑心。”
她疑惑,燕姐含笑解释:“霜铃是不久前燕姐与蓉妹在街上认识的,听她说这些东西是从蛮夷之地带来,她那里倒是有不少这样的东西,个个精美别致,蓉妹是瞅着她手里戴了这个就随口一问,看出蓉妹喜欢就将这东西送给了蓉妹。”
她了然,笑说:“听你们这样讲,此人似乎不错。”一笑问,“多大了?”
蓉妹手一指,指着三哥道:“只比三哥小三岁。”
三哥略然不自然,她发觉后疑惑问:“三哥与这霜铃也认识?”
三哥俊脸动了动,泛了泛眸道:“不熟,见过五回。”
她意外,喃喃道:“五回。”一笑提醒,“三哥倒记得异常清楚。”三哥神情更是不安,她心下了然,含笑提醒母亲。
母亲一笑说:“你大嫂不就是在为这事——。”
三哥低声咳了两声,她不由乐了,笑眼盈盈说:“三哥一向是嘻皮笑脸的,难得能有七分尴尬之色。”
蓉妹突然松了口气,含笑说:“七姐笑起来最美了,最该要这样笑才是。”
她伸手拉过蓉妹在侧,笑笑不语,母亲为之也松了口气,道:“陛下说这段日子咱们可以常来看你,母亲这心里倒真是高兴。”
大哥听后却面露不安,忧道:“只是这样坏宫中规据的事,到时候宫里怕是又有不少人要说了。”
她心下忧,就连此前阴秩他们在那样的情况下看皇后,可到了这后宫依旧是被刘肇责骂过,喃喃念说:“是啊,即便是陛下的意思,这事终归太出风头了,宫里这么多眼睛瞅着。”
众人不语,为见一个面都要顾忌这别人的看法,别人的感觉。玉儿神色慌张进来,犹豫片刻上前,低声不安道:“小姐,不好了,陛下的宣室殿起火了。”
众人一怔,大哥已是不自主起身,她抬眸不确定问:“当真?”
玉儿慌乱之色减了一分,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又不确定摇头,暗里撇了一眼身后的承制。她瞅向承制,只见承制呆若木鸡,显然没有反映过来,玉儿不安过来,在她耳侧低声提醒:“别是咱们前两天说过用这火逃出宫,所以陛下转眼就想弄什么吧?”
她心下思量,沉声道:“不会。”顿了顿提醒,“宣室殿里除了处理过的奏章放在那里,还有不少重要东西堆在殿里,陛下一向是个有分寸之人,不会这样做的。”她起身忙道,“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你们快回你们自已的看守之殿,母亲,你与六姐还有八妹留在这里,绥儿去去就来。”
母亲不安拉过她,瞅着她肚子不放心道:“可是你肚子这么大了,宣室殿只怕这时乱得很,你就别再去了。”
她推开母亲的手,沉声道:“陛下此前就说还有事忙,这回所在的宣室殿出事,我是非去不可。”母亲还想再说,燕姐拉过母亲手摇头,大哥几人已是纷纷行事出去,她转身准备走时,吩咐道,“承制,你留下来照顾我母亲她们。”
承制准备颔首,突然一怔,灿灿一笑说:“还是让月琴与月隐照顾老夫人她们,奴才就照顾贵人安全吧,毕竟奴才也是个男子,待儿贵人您要是被撞到了,陛下可是会怪罪——。”
她已是不耐,玉儿打断道:“好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承制走出来吩咐:“月琴,月隐,你们照顾好老夫人。”
两人回:“诺。”
不一会儿,她到了宣室殿,果真看到宣室殿大火焚烧,就如她在梦中所看到的一般,大火已是烧红了半边天,她与皇后离宣室殿是最近的,因此最先赶到的便是她与皇后。次来的人是婉清,婉清大着肚子向她走来,停至她面前不安问:“小姐,这好好的宣室殿怎么会着火的?”
她凝眉摇头:“我也不知道。”
冯婉婵与吕梦音也已走来,皇后在一旁,盯着平常守在刘肇身边的人问:“陛下呢?”
那小公公不安回:“奴才不知,奴才刚离开了。”
阴婧听后怒火冲天,沉声呵道:“来人,将这奴才拉出去乱棍打死。”
小公公吓得面色已摊,扑通一声跪下,忙求饶道:“皇后娘娘饶命,奴才不是无意离开的,是——。”
择时伸手阻止,忙劝说:“皇后娘娘,此时确实不宜过刑,等火灭了咱们再说也不迟。”
茹璋上前也劝:“是啊,皇后娘娘,这些奴才的惩罚先放在一旁,咱们先找到陛下才是要事。”
阴婧神色有几分慌乱,不安自问:“陛下要是在这里面,怎么得了?”
茹璋忙温声提醒:“皇后娘娘别担心,已有有不少宿卫进去搜查,想来陛下要是在殿里,也应该能找到陛下的。”
刘灵匆匆从一侧跑来,漫琪被刘灵丢了好大一截,刘灵跑到皇后面前,不安问:“皇后,陛下呢?”
阴婧瞅着熊熊烧起来的大殿,不耐回:“没看到那些人正在找吗?”
吕梦音瞅着她不安道:“我今日在婉婵那里,还说今日是个好日子,听闻你母亲与家姐家妹过来了,还正在为你的事高兴,怎么转眼就出了这样的事!”
她头疼,望了望宣室殿,忧道:“陛下此前还去了我那里,说是回宣室殿还有事要做。”
冯婉婵着急道:“这么说来,陛下当真有可能是在这殿内。”不安望了望四周,自言自语猜测问,“也没见郑众,两人别是都在火海里吧?”
卫锋在四周找到东西,拿着东西送到阴婧面前道:“皇后娘娘,宣室殿着火的原因是这个。”
阴婧瞅后一怔,脸色更是如冰霜冻住,恨色道:“本宫说这宣室殿怎么会着火,原来又是这个能自燃的东西。”
她一怔,望向玉儿不安道:“这么说来这场火是有人故意而为,看来并非是陛下的意思。”
玉儿不安瞅着她,低声道:“好像是这样。”
她欲要上前,冯婉婵拉住她,惊问:“绥儿,你要干什么?”
她推开冯婉婵的手,婉清手快再次抓住她,呵道:“小姐不要命了。”忙又提醒,“小姐现在是有喜之人,别乱来。”
她左右为难,瞅了一眼自己肚子,再瞅一眼那熊熊大火,失声嘲弄一笑,前一秒她还想着要离开,放一把火烧了浮香殿,后一秒已是宣室殿起火,彻底断了彼此之间的牵绊,婉然心神失了方,寻不到是忧是喜,是悲是欢,是痛是疼,只觉心下一片沉重,她离开至少他还活着,如今——。
玉儿拉过她的手,她瞅着那火出神喃喃念道:“这回我不离开他,他倒是要先离开我了。”
玉儿垂眸不语,眉宇已是皱成一团,婉清凝眉瞅着她,与吕梦音、冯婉婵略有不明,这时一个女子身影突然冲进殿内,众人没缓回神来,漫琪已是惊恐大喊:“刘宫人。”
众人一怔,她抬眸时便见刘灵已冲进大殿内,殿外抢火的几人还来不及反映过来,这回是想拦都没有拦住,这时郭碧纯与巢璃也已匆忙赶来。阴婧瞅着远处正在帮忙救火的大哥等人,忙呵道:“快将刘灵给本宫抓出来。”
她微怔,大哥忙领旨:“诺。”说罢已是飞快冲进了殿。
玉儿不安,欲追上去唤:“大公子。”
婉清忙又拉住玉儿,呵道:“玉儿,你别乱来。”说罢又紧紧抓过她的手,不安续劝,“小姐也别乱来,大公了不会有事的。”
二哥瞅了她一眼,与三哥互望后立即也冲进了殿内,紧接着四五哥全都冲了进去,卫锋跟在几人身后冲进去,婉清微怔,忙唤:“卫锋。”她微怔,瞅着婉清满是疑惑,总觉婉清这语气里,除了有担心,还有一股在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