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柏青的一个朋友住在叶子那栋楼里,那天他去朋友家,看见了满身肮脏零乱的罗大福,坐在小区的大树下,瞟了一眼却没在意,也把他当作疯子。
可就因为那一眼,他脑海总有点不安分的东西跳动。
跟朋友王军聊天的时候,刘柏青说:“你们楼下有个疯子。”
王军说:“你也看见,近日总看见那个疯子在下班的时间里坐在楼下逛悠,弄得小区里的大人都不放心孩子在楼下玩耍,一个疯子,你也无权干涉人家坐在哪里。”
刘柏青说:“是这样呀,疯子的确我们管不着”
王军说:“不过我观察过,那疯子似乎也不伤人,就独自坐着,也不会去招惹别人,有次我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住楼下的那女人,当时她正好在我前面走,我注意疯子的时候,见他直勾勾的眼镜,盯着那女人,觉得出奇,莫非是个花痴?”
刘柏青说:“哦?还有这种事情。”刘柏青也觉得很新奇,但他很快就联想到叶子。紧接着问:“就是住在你正对下的那个女人?”
王军说:“是,人长的不错,可现在肚子凸起,呵,疯子也会选漂亮的看,看来疯不疯不成问题,只要是男人都喜欢美女。呵呵!”
一个念头迅速掠过刘柏青脑海,“莫非是罗大福?”
他马上告辞了朋友跑了出处,想看个究竟,可是楼下的疯子不见了。
回到住处,他闭上眼镜,回忆着那疯子的面孔,似乎眼睛还残存着丁点相似的痕迹,其他的五官他再也想不起是什么样子了。“为什么疯子那么快就走了,莫非就是罗大福?他认出自己,吓跑了?”
刘柏青想起王军说的话,疯子经常下班的时候在楼下转悠,要是他不是罗大福,或者他没发现自己,也许还会继续转悠,到时自己先埋伏在附近,看个究竟。
想到这,他又打电话给王军,叫他看见疯子在楼下就电话通知他,朋友惊讶地问:“怎么回事?对疯子感兴趣?”
刘柏青说:“我怀疑那疯子是我们追了多年的通缉犯。”
王军说:“啊?我一定协助你。”
刘柏青去王军家的那次,的确被罗大福看见,他还注意到,并认出刘柏青,他明白,刘柏青并没认出他,但他还是逃离,觉得此地不可久留。
罗大福回到山洞里,觉得十分懊恼,“天意!天意!冤家路窄。”
心想:“那警察去那干吗?家住那里?不对,我坐那里许多天,也是第一次见他,是去探朋友?要这样,在那里还会有可能遇见他,总有一天他会突然发现自己,那自己岂不完蛋了?不,不能再去看叶子了。”
他这样做了决定,就又恢复自己野人生活,可是单调的生活使他的仇恨忽然在一天爆发,他痛恨共产党,痛恨警察,痛恨整个社会,为什么连他暗地里偷看心上人的权利都被剥夺?
他开始复仇行动。
他要杀人!他要抢钱!他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他觉得生不如死,他要让成千上万的人为他陪葬。
他在山洞里苦思苦想了好多天,想好了他复仇方案,他要跟警察做绝死较量。
首先他需要帮手。
罗大福把自己打扮了一翻,用他卖野兽的钱,剔了头发,穿上了干净的衣服。
在城市的街道上游逛,他看见一群人围观,也凑上前,一个卖艺的青年,在寒冷的冬天,竟然赤脖上阵,飞舞拳脚,不畏严寒,他的武术打得很好看。
罗大福想起先前自己手下,陈天浩、石峰、马古、都属于这类有一技之长的人,他偏爱与这种人合作。
一阵挥舞后,他停下等人往他的铁罐里扔钱,人们看完表演,就慢慢散去,看戏的人多,扔下同情钱的人却寥寥无几。
等人们散去后,罗大福上前,拍了拍小伙的肩膀说:“你这差真累,还不挣,你这么年青力壮,就不想找份别的差做?”
赤脖男人说:“我有没本事,找不到。”
罗大福说:“跟我干吧。”
脖男人瞪着惊异的眼睛:“我只会舞拳脚,我啥都不会。”
罗大福笑了笑:“快把衣服穿上,走吧,我请你吃饭,我们慢慢聊。”
赤脖男人这才仔细大量了罗大福一翻,夹克衫,西裤,粗糙的脸,眼神却黑亮透着钢厉的目光,他猜不出罗大福是什么身份,说是干部,又不太像,不是小白脸,没有那种整日坐在办公室的感觉,说是打工的,又透着一种很深不可测的气质,也不十足像,莫非是老板,他却没老板那种油光红面的感觉,他究竟是做什么的呢?
罗大福接着说:“我姓李,弟弟贵姓?”
“小的,姓刘,名刘刀”
罗大福重复了一便刘刀的名字,心想:我好象是跟姓刘的有缘分,姓刘的人总能帮我,上次帮我实施调虎离山计的是姓刘的人,今天,我实施复仇计划,姓刘的一定也能帮到我,名内还有把刀,那是不是杀人的快刀呢?
罗大福说:“刀好,快刀斩草。”
罗大福带着刘刀去了一家饭店,饭店普通没档次,但刘刀从没进过饭店,对他来说,就像进天堂般奢华。罗大福还专门包了间房间,目的便于说话。
罗大福点的都是大鱼大肉,菜一上桌,就刀就仿佛忘掉一切地大口大口吃菜,罗大福肚里也好久未进油,吃得很专著,但他始终没忘记客套,他主动把好吃的菜夹到刘刀的碗里说:“兄弟,慢慢吃,慢慢聊。”
刘刀肚子填了半饱,这才想起问:“大哥,我能帮你做啥?”
罗大福说:“做点轻松来钱快的,不费力,一下子就能赚很多钱,包你经常下馆子吃,像今天这么吃,吃够,吃饱,吃撑。”
菜上齐了,罗大福对小姐说,没事你不用站在这,有事我会叫你进来,小姐走了出去。
刘刀说:“我能做吗?”
罗大福说:“只要你想,就肯定能,凭你一身拳术,我估你肯定是高手,就怕你不肯做。”
刘刀说:“只要能赚钱,我肯定做,能天天吃鱼吃肉,吃饱吃撑,我为啥不做?”
罗大福说:“好!兄弟有志气。”
刘刀说:“大哥说说俺能做啥?”
罗大福说:“抢钱。”
罗大福声音很低,但却如惊雷下了刘刀身体抖了一下。
罗大福说:“怕了?”
刘刀说:“俺不会那。”
罗大福说:“当年,哥我一个人都能干,现在还多了个你,多了辆车,保准干得更好。”
刘刀说:“啥意思?”
罗大福说:“你听我慢慢说,先别表态,我说完,你想想。”罗大福停顿了片刻,有继续说:“算上你一个,我们现在已经发展成了三个人了,算一个小集团,比起那时我一个人做,力量大多了,也稳当多了,我开车,假装是专门搭客的,等客人一上车,你就想办法控制住他,然后搜出他身上的钱财,弄不好还有银行卡,几万,几十万,就足够你过一辈子的,你在街头卖艺,一天才能赚上一口饭,我们干一次,要撞上有钱的,一次就能赚上几十万。”
刘刀说:“几十万?谁身上会带那么多钱?你吹牛。”
罗大福说:“你看你OLD了吧,你一为人人都像你,身无分文,现在有钱人身上都揣着银行卡消费,不代现金。”
刘刀说:“O是啥?不带现金能买东西?”
罗大福说:“O老土,不带现金,就用银行卡直接付钱。”
刘刀说:“玄,说得那么玄,俺不信你吹。”
罗大福说:“要是我说的是真的,你信我吗?”
刘刀说:“信!”
罗大福说:“那等会吃饱喝足,我带你去商场里见识一下商品的价格,在让你见识一下,人家都是用卡来付钱的。”
刘刀说:“这要是给警察抓了该怎么办?”
罗大福说:“放心,哥我都干了几年,也没失手过,警察没我头脑灵,斗不过我,我琢磨着,一个人单枪匹马,只能小搞,弄不多,要多个人手,搞次大的,就痛快多了”
刘刀起初有点害怕,听罗大福那么说,开始被诱惑,可是他一想起抢劫的场景,就一头冷汗,犹豫不决。罗大福在一旁看出他的心思。
“把人骗上车,捆起来搜去身上的钱,然后把他扔到慌山野岭,谁能找到我们?”
刘刀说:“那要是被抢的人报案呢,被抢的人认识我们。”
罗大福说:“你就不可以带墨镜,遮住眼睛,然后带假发,假胡子,还有你还可以蒙住对方的眼睛。”
刘刀听着听着,觉得挺专业,是那么回事,这么狡猾的抢劫犯,警察是不好抓。
罗大福见吃得差不多了,就说:我带你去商场逛逛,看人家是怎么花钱的。
刘刀进了商场,罗大福专门引他去高档的货架上,叫他去看看货价,刘大刀一看就傻眼了,买一样东西,动不动就过千过百的,看得心里发毛,罗大福又带他去收银台处,果真很多人都是用卡付款。
刘大刀开始觉得自己是井底蛙,什么都不懂,他开始信罗大福,觉得他才是见过世面的人。
罗大福说:“我今天对你说的话,你可千万别跟任何人说,会去好好想想,想干就找我。”
刘刀说:“去哪里找你?”
罗大福说:“你就在你今天卖艺的地方吧,别改动地方,我会来找你的。”
刘刀说:“好。”
分手后,刘大刀矛盾斗争了许久,总也拿不定主义,可是一想起罗大福说他干了几年都没出事,又想要撞上有钱的,一次就能抢到几十万,贪婪的欲望就被勾起,越想就越想尝试一次。
再说,罗大福觉得,抢劫肯定是一个集团和组织会更好,成功率大,人多力量大,这时候显而易见的道理,可是去哪里找人呢?
他无事就游走在人群里,眼睛是专门去发现扒手,这机会终于给他逮到。
一群人正围着大甩卖的摊档挑选,档主不停的叫唤,声音在喧闹的上空盘旋,似乎使人分散注意力。
一只手迅速伸进老大口袋,眨眼间,大钱包就进到了瘦青年的裤袋里。
罗大福尾随瘦青年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瘦青年摸摸裤袋,感觉奇怪,盗物怎么会不易而飞?正纳闷之时,罗大福拍了拍他肩膀说:“找这个吗?”
瘦青年看着他手里扬起的钱包,以为是遇到便衣警察,跋腿就跑,没想到被罗大福一拉衣领,一伸脚给拌倒在地。罗大福说:“别怕,我不是警察。”
罗大福的这身工夫,纯粹是因为在大山里生活练出来的,整日奔跑在山里,脚力自然比城里人灵活多了,还要练捕捉动物,自然日久就练成眼快手快的工夫。
瘦子爬起来说:“你想怎么样?”
罗大福说:“想找你合伙干。”
瘦子说:“干什么?”
罗大福说:“你老本行。”
瘦子说:“哼,这也合作,自己干自己吃,没那么多罗唆事。”
罗大福说:“你这就不懂,人多力大,我们可以做大买卖,一次就几十万,干几次句可以活一辈子,象你这么小打小闹,要天天干,干多了,不定那次就被警察抓进去了,不花算。”
罗大福看出这句话对瘦子起作用了,就说:“我姓李,小弟贵姓?”
瘦子说:“我叫刘锤”
罗大福觉得蹊跷,怎么都姓刘,好象是一家人,好意头,一窝的还是一家的,团结,一个是刀,一个是锤,那杀人都不用拿道具了,吉利。
罗大福对刘锤说:“走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
两人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