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福在香蕉林种蕉的时候,刘柏青依然在龟山捍卫着自己的事业,他就如同一只不知疲惫的猎鹰,哪里有艰险,就奔向哪。
龟山依然每天在夕阳笼罩下安静沉沦,每天夕阳会把金红的嫁纱披盖在那错落的屋顶,每天早晨,当晨光敲醒那座城市的时候,整个街道又仿佛新鲜打捞起来般,焕发出蓬勃生机。
工作依然忙着,有做不完的工作。
无论多忙,人的精神不死,如同狭缝中求生的树,哪怕种子被风带到墙缝里,都可以长出参天大树,犹如深林中的袋鼠,哪怕是再微弱,也能找到存活的手段。
无论工作多么繁忙,苏佳丽毅然爱上了刘柏青,爱的那么炙热,爱得那么痛苦。
她明明感觉刘柏青心仪翠花,可她还是不甘心,她要亲眼看见他们之间的真正事实,她要亲口告诉刘柏青,自己爱着他,她要全力争取自己爱的全力。
这是一个周末,她梳装好,就去找刘柏青。
那么巧,仿佛是鸟儿叫春的时节,刘柏青正好也想起翠花,从上次因工作去过翠花家后,一直都没再见过翠花,最近工作稍微松懈点,他便想去吃翠花的混吞。
他想起那晚温柔的风,想起跟翠花并肩的浪漫,想起那晚内心涌动的阵阵涟漪,脚步不知不觉地朝翠花的混吞店移动。
莫非这就是爱情?想看见她的脸,想听见她的声音,想回忆她的身影,想站在她的眼前。
可是,当站在翠花面前的时候,他有点慌乱,语无伦次,想好的话都不会说,说出的话都不过脑。
“好久不见,吃混吞?”还是翠花先开头。
“嗯,吃混吞。”原本想说来看你,可是没那么说。
翠花忙着干活,他独自呆坐,原本想说陪我坐坐,可没敢说,只是看着翠花的背影。
苏佳丽没找到刘柏青,就跑到翠花的混吞店,果真看见了刘柏青。她的心仿佛被针扎,仿佛被云雾压低的天空,仿佛是破裂的血管,向外渗着鲜红的血浆,她用力刹住泪线的闸门,挤出笑脸。
苏佳丽的爱直接,毫不内敛,内心的醋意,令她失去理智,失去风度,失去姿态,爱本来就是自私的。
她走到刘柏青对面坐下,“那么巧,你也来吃混吞?”
刘柏青看见突如其来的苏佳丽,有点冷不提防,有点措手不及,有点尴尬。“是,那么巧。”
翠花走过来,笑问;“你们一起的?你要点什么?”她看着苏佳丽说。
苏佳丽抢着说;“我们一起的”然后将纤纤细指搭在刘柏青手背上。她是故意,她是在争夺,她只是一种失去理智,爱本来就容易使人鲁莽冲动,这很真实。
一阵阴糜涌上心头,翠花眼中掩饰不住的失落,脸却在微笑。
苏佳丽拉着刘柏青的手走出混吞店,她是故意当着翠的面,就在那刻,她仿佛是勇敢的鸟,穿越世俗的墙,寻找自己的幸福,谁说男人才可以追求,女人也一样可以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她一路上追随过来,已经决定,一定要清楚告诉刘柏青,自己喜欢他。
从那次看见翠花根刘柏青在一起,她内心那种痛,仿佛被魔鬼吞噬,才知道自己已经爱上这个几经风雨,共同作战的战友,她时常回忆,跟他一起执行任务的点点滴滴,仿佛是一部电影,又仿佛是翻阅一本斑驳泛黄的史书,仿佛像吹过的风,仿佛像飘过的云,一点一点在脑海闪过,才知道自己已经爱上。
就在她拉着刘柏青的手那刻,她放下了所有,自尊,面子,仿佛是落入空气里的尘埃,那么卑微,微不足道。
刘柏青被她拉出了翠花店,用力抽出手说:“你今天怎么了?”
“我喜欢你!”说完她满脸红霞。
“我我们是同志,是战友。”他也有点脸热。
“你喜欢翠花?”她仿佛委屈的小鹿。
他被怔住许久才说:“是“
苏佳丽听完扭头跑远,刘柏青望着她背影渐渐消失。接着又进了翠店,翠花见刘柏青,吃惊地问:“你怎么又回来?”
“我”
“刚才那是你女朋友?长得挺漂亮的。”翠花极力掩饰自己失落的情绪说。
“不是,是同事。”
翠花瞪大眼睛,显然很惊讶,刘柏青明白她一定是看见苏佳丽拉他的手感到奇怪,就说:“你出来一下,我跟你说两句。”
翠花乖乖地跟他走出店对面一个安静的老槐树下。
刘柏青说:“她是我的同事,我喜欢你。”仿佛像被传染,又仿佛此时是表达爱情的良辰,刘柏青也是在刚那霎间决定把内心的秘密摊牌。
翠化惊讶:“可她。刚拉你的手,是什么意思?”
“她刚向我表达爱情,我拒绝了”
翠花明白了,仿佛一个转身一切都改变,刚才还沉浸在水深火热,痛不欲生的情绪中,忽然又仿佛幸福从天而降,在近乎崩溃后有巨大的喜悦,她都不知道怎么办好。
“答应我了?”刘柏青急切地问。
“嗯”翠花用力点了头,仿佛被喜悦淹没。
苏佳丽跑回家,把自己关在房子里。
她父亲是龟山的公安局长,正在书房里看文件,母亲进来说:“佳丽最近不对,情绪低落,不知道什么心事,这不,刚回来就自己一个人埋在屋子里,要不你去问问啥事。”
“孩子大了,自己的事她自己可以解决,你就别瞎操心了,不高兴,过两天自己解决,谁没经历过挫折,不经历苦难是长不大的。”局长从眼框上斜着眼说。
“就知道你会那么说,她还是孩子呀,你就不担心?”母亲埋怨。
“都是人民警察了,还那么娇气,怎么保卫人民?孩子不能太宠。”
“有你这么做父亲的吗?”母亲埋怨地走开。
苏佳丽被拒绝,仿佛被世界遗忘的尘埃,仿佛被爱情抛弃的弃婴,那么孤寂,仿佛落入无边的沙漠,被卷起的黄色寂寞埋葬。她欲哭无泪,如同那句话,有谁能解开缠绕千年的寂寞。
罗大福让王强的香蕉提前上市,买出了高几倍的价钱,一个月后,市面上大香蕉,多如牛毛,如同草原上的草,竞争激烈,如果再卖不出去,香蕉就会烂摊子掉,变成一堆垃圾,为了避免惨景发生,商家不得不降低售价。
王强不得不佩服罗大福的某略,可是又不甘心把自己大把利润转让给他,他正思量着该怎么对付此人,是干脆赶走他还是继续利用他,他也掂量不出此人究竟将来还有多大的利用价值。就说香蕉吧,要不是他出了个好主意,自己的香蕉根本不可能卖出高价钱,说不定根本就没什么利润可言,可是今后种香蕉不就是那点技术,我现在也学到手了,留着他等于让他白白掏空自己的钱包,可是转念想,也不定以后会遇到什么新情况,要没他出主意,也许挨不过去,左想右想,就是拿不定主意,等等吧,先把他的价钱压下去在说。
王强在到罗大福的屋内找到他,罗大福正对着电脑敲键盘,王强满心不爽,心想:这小子摆弄什么高级东西?整个一个公子少爷,连电脑他都懂,还说自己是贫困地区出来的,一点不像。就说:“你小子耍啥,连这科技你都懂,那像贫苦大众,老实交代,你哪里来路?”
罗大福被他这一问,心里开始警觉,他一改平日目中无人的神态,把目光警觉地移到王强那张隐约疑问的脸,观察了一会才说话,“什么逻辑?贫穷就不能懂文化?”
“农民嘛,像我,粗手粗脚,那懂那些。”
“这叫玩游戏,以前进城里打过工,闲空就玩这个,城里人都喜欢玩这打发时间,加上我天资聪明,啥学不会?你也太OLD。”
“呵呵”王强不好意思傻笑了一声,“OLD,是啥意思?”
“老土!”
“农民是土气点。”王强被说得有些尴尬,想着今天来找罗大福的目的,就说:“我今天想跟你商量件事。”
“啥事?”罗大福根本就没台眼看他。
王强说:“你说你现在好吃好住,又不用下地干活,还要分利润,这是不是太…?”
罗大福说:“那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罗大福看着王强尴尬中隐藏着狡猾的脸。
王强说:“我包你吃住,利润就免了吧?”
“罗大福说:可以,不作为不受利,我就分你两层利润,不过这台电脑费用,你得出。”
王强没想到罗大福如此爽快,他怀疑会不会有诈,这小子诡计多端。“电脑费用多少?”
“一年就几百,不多。”
王强心里滴咕:“,老虎口大,几百还算小数字。”嘴上却说:“好好好!”
说完事王强就走了,他还是想留下罗大福的,说不定以后能帮忙出出主意。
罗大福想想,这东西,肯定是闲我,不过在这里还算安全,我也就啥不贪图,就怕他怀疑我的身份,转念想,这农民,闭塞,也不会知道自己是通缉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