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大堂的窗帘,一大片光亮冲进来,洒在大堂的地上。
罗大福被太阳刺得微微眯上眼,心想:“又是一个艳阳高照,叶子在干什么呢?她还会想我?等我?”他的脸被光亮衬托得略微惨白和幽沉。
他每天拉开窗帘的时候,都会想起叶子,仿佛成为一种习惯,或者说叶子如同他心中的太阳,刺眼的阳光会剥开他联想的翅膀。
罗大福对叶子的爱情是深切的,他幸福地思念着,他的思念在红叶黄花里,在天阔鸟飞里,在鱼雁音尘里,在飘雪飞狐里,他的思念,忘却了时间,忘记了天地,忘记了自己,也正是这种美丽大思念,支持着他度过一天又一天。
流年似水,时间仿佛是一辆高速列车,毫不留情地继往开来,在罗平他将近一年了,日子平淡无奇,仿佛是运气真的有些转好。
他感到辛玫真的爱上他了,这让他感到安全,至少关键时候她不会出卖他,但也愧疚,毕竟他在利用她,他不能爱她,而她却为他牺牲了青春年华,如蓓蕾为他绽放,却有渐渐凋零,他良心上似乎不愿意这样残忍地剥夺她,像吸血鬼一般慢慢吸尽她的血,他犹豫不绝。
那天,一个装扮雍雍华贵的女人,来到新世纪酒店,女人偏肥,穿金带银,胭脂粉装,微微摇摆的步履找了个靠窗的空位置坐下。
窗外的风景真好,明媚的阳光照在桌面上,胖女人的心情看起来十分好。
她扫视了大厅,看见了罗大福,目光停留住。
“你好,想点些什么?”
胖女人抬头看了一眼服务生,说:“去把那位叫来服务我。”
女生顺着她指的方向,见罗大福手里拿着笔和卡,正为客人点菜,她走过去叫住罗大福,说那胖女人指明要你服务,罗大福顺着指向望了望胖女人,胖女人正朝他笑着挥手致意,罗大福说:“好的,我这里忙完就过去。”
“罗哥,是你朋友吗?”
“不,不认识她。”
“嘻嘻,来桃花运了。”
罗大福忙完就走到胖女人身边,说:“你好,需要什么帮助?”
女人抬眼,觉得近看,这男人更标准,健硕的体格,成熟的气质,散发着一种奇特的气常,这种气场,使得半米之内,让人心跳加快,而且那磁性的声音,犹如笛声,在耳畔轻轻震动,说:“你介绍一下你们的招牌菜吧。”
罗大福说:“是你一个人用餐吗?”
胖女人“嗯”了一声,声音十分做作娇喋,仿佛那声音不是她嘴里发出的,显得跟她十分不相衬。
罗大福说:“如果是你一个人吃,我介绍给你一款清淡养颜炖盅,虫草水鸭。这款是我们酒店新推出的,女人吃了特别有好处,滋阴养颜,贵是贵了点,但对有钱贵人来说,算不了什么,是保养的上品。”
“好”女人显得很阔绰。
罗大福仿佛一直很认真地介绍,女人仿佛很专心地听,伴随着“嗯”乖顺的回答,仿佛她是一只绵羊,而她的眼睛,却始终没离开罗大福,眼波里流露着无限的遐想,流露着一种和风细雨的柔情。
罗大福却似乎一点没在意,他面容上没有太多的感情色彩,近乎冷漠,而这种平静的冷漠,其实是一种杀人的毒药,能轻而一举俘或女人的芳心。
而她的眼睛的光芒,仿佛一点一滴地被融化,变成尘埃融化在空气里,让人觉得周围的空气散发着一种带着光的气场。
其实,罗大福已经察觉到女人的目光,身经百战的他,也从没遇到过这种状况,他可以假装不知道,但他却不能不警觉,他不知道对方的来意。
女人一直打量着他,等他介绍完说,“OK!就这样,能陪我喝一杯吗?”尽管是问句,却带着仿佛不容对方推卸的意味。
罗大福说:“酒店规定,上班时间不能陪客喝酒。”
胖女人不情愿地说:“你很守纪律,那就不难为你了。”她的眼神显然有怨,那种丝丝扣扣的不满,仿佛入光包围着罗大福,让他觉得自己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她似的。
结账的时候,女人又是叫罗大福帮她结的,起身的时候丢了一句话:“我叫莫旖,我们交个朋友吧。”伸手要跟罗伯特握,罗大福只是礼貌的伸出了手。
莫旖这么主动,使罗大福不免有些警惕,他不知道对方的来历,也没见过如此傲慢的女人,但却为什么对他如此主动呢?他想不明白。
这女人简直有些霸道,这种霸道无疑是不可逆世,是自信,那她凭什么呢?她究竟是什么人?
第二天中午,莫旖依旧那个时间来的,仿佛像鸡群中的一只鹤,突然袭击了酒店,又仿佛是冰天里的一屡阳光,分外妖嬈。
她这次打扮得更艳,显然经过一番精雕细琢。
她摘下墨镜,然后扬手叫罗大福来服务她,她只点罗大福,其他女生为他服务都被她推回去。“去,叫那高个,长得有点西方的男生来”
“高高,有点西方”女服务生终于明白是谁,转身跑去找罗大福。
罗大福微笑地说;“能为你做什么?”
女人满脸笑容迎上去,“点菜,点菜,你介绍的菜好吃,我就喜欢你介绍。”
吃完饭,她主动问罗大福要名片,热情的如同一把火,恨不能烧死所有的人。
罗大福做出一脸尴尬,仿佛是一只无辜的小兽,“对不起,我明片今天没放在身上。”
女人毫不罢休“那你的手机号可以告诉我吗?”
罗大福忽然觉得不对劲,一种莫名其妙的忧虑涌上心头,他脸上掠过不被察觉的低沉,仿佛是走投无路的小兽,只得把电话写在纸上,递给女人。
罗大福给了一个假号码。
女人马上打了这号码,说:“我把我的号码留在你手机上。”
可是罗大福的手机没响,女人却听见电话里有人说话,她立刻温怒地说:“你给我一个假号码。”可以感觉到,周围的空气被她的怒气压抑的有些许骚动。
罗大福很尴尬说:“我可能写错。”他只得把真号码给了她,女人再次试机成功了,说:“你最后一个数是错的。”
女人走后,他感觉有点不安,为什么她问我要手机号?还当面试机,思维如此老练,不象一般人,她什么来头?莫非我被她跟踪?对了,她似乎一直打量着自己,莫非她看出自己什么破绽?不行,不管她什么来头,此地不可久留。他立刻决定离开罗平市。
自从制毒的窝点被警方破获后,他更如一条惊弓之蛇,哪怕有一丁点风吹草动,他都会浑身一抖地警觉起来。
人说做贼心虚,半夜敲门怕见鬼,也许就是罗大福的心态。
而事实上,女人只不过是一个富婆,她一眼就喜欢上罗大福,想跟他交朋友,更想他成为她的情人。她在网上征保镖,来应征的不是像瘦驴,就是像袋鼠,要不就是一个猥琐少年,根本就不合她的口味,那天第一眼看见罗大福的时候,她眼里满是桃花,她知道,她被他俘获。
遗憾的是,她没想到罗大福是那么敏感和警惕,在她的强烈攻势下,沧惶蹿逃了,从此她再也见不着桃花了。
寒风仿佛带着细小的颗粒,打在人们肌肤,感觉微微刺痛,又仿佛把城市浸在冰桶里,过往的人葱葱赶路,仿佛想快些逃离寒冷的袭击。
刘柏青他们地破获了一贩毒集团,为了挖出背后隐藏更多的毒枭,他们先不打草惊蛇,跟踪在皋子后面。
皋子把手机伸进毛绒绒的衣领说:“我现在正在广场的石碑处,你在哪里?”
他哪里知道,在马路斜对面,23层的一个窗帘背后,壶子在一个长长的望远镜正清晰瞄准他,在他周围扫荡。
谁又能知道谁呢,每个人在若大的世界里行走,如同蚂蚁行走于地球,怎么能知道,哪只蚂蚁忽然被某只大脚踩得粉身碎骨呢?世界太大,人不可能知道每个角落里发生的一切,甚至不能知道,危险正伴随着他们,尽管他们如惊弓之鸟,小心谨慎,却防不胜防。
奸狡的壶子,用望远镜扫了皋子的周围。
每次交货他都非常小心翼翼,仿佛行走在雷区,每挪动一步,他都左掂右想,绝不轻易落脚,仿佛脚下就是万朵雷阵,一不小心就会体无全尸。
他的眼离开了长长的镜孔,可是还是不放心,又眯起左眼,向外张望了一阵,确定没有可疑,就拿起电话。
“你听我指挥走,别放下手机。”
壶子站在窗帘后,一边向外张望,一边对着手机说话。
“你先走过对面马路”
皋子按他的指挥走过马路。
“前行100米”
“左向跨过马路”
“往回走100米”
皋子说:“你这不是又走回去了?耍我?”
壶子说:“NO!看你后面有没有尾巴。”
皋子说:“那有没有呀?”
壶子说:“不确定,你继续走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