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7点的时候,天色渐黑,商场已经亮起了灯,叶子提前了10分钟站在商场的门口等待,她手里拿着那件就在商场里买的羊毛衣,是送给罗大福的。她左顾右望,希望看见罗大福的身影。
时间仿佛带着一股强大的气流,滴哒滴哒地一步步慢慢地驶过,外表平静的街道,却暗藏着一股杀气。
便衣警察们也在注视着叶子身边的东静,在她周围装扮成路人,若无其事地慢慢靠近她,而她对此丝毫没察觉到。
罗大福早就在百米外处隐蔽的角落里观察了许久,他灵敏的嗅觉,嗅到了异常的味道,嗅到暗流涌动的杀场味道,他感觉叶子周围气场膨胀着火药味,甚至靠近一点,都有股强烈的气流向外扩散。他发现了那些渐渐逼近叶子的便衣,尽管他没有肯定的判断那些人一定是便衣,但他观察10分钟后,发现有几个人是始终在附近转游,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是很规矩地移动,他决定不掉以轻心,宁可错过见面的机会,也要保证安全,他明白警察们一直在监视他的行踪,丝毫没放松过,他如果想接近叶子,必须花费脑力,要智斗才可以取胜,他断然决定,马上离开此地。
焦虑中等待许久的叶子,重播了那个白天跟她通过话的号码,里面传来的是:“手机一关机”声音像重锤敲打着她的心。
屈勇分析:罗大福是个有着丰富经验,极顽固极狡猾的逃犯,他这次见叶子行动,一定是石头落水试动静,他这次未能接近叶子,他绝不会罢休,一定还会找机会,我们在叶子家楼下,布置监视,我不信他不会露面。
罗大福通过这次试探,他暗自欣喜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地暗想:亨,凭你小小的侦察队,没一个是我的对手,全蠢才,我要叫你们被我牵着鼻子走。
他此刻是在葫芦山上的一个山洞里,以前曾经跟救过他命的那位大爷来过,是因为他满怀好奇地陪他上山打猎,才知道的一个仙人洞,现在也派上用场。
一股凉风袭来,他打了个冷颤,现在已经是秋天,洞里潮湿冰冷,他眼前俘现出叶子手里的毛衣,嘴角露出一丝甜蜜的笑意,心想:“她一定还很爱我,她手里拿着什么?好像是衣服,为我买的,给我挡寒的,她心里还惦记着我,关心我,心疼我。”转念想:“警察会不会是她带来的?不!不可能,如果是她带来的,她不会买东西送给我,她不需要那样演习,也没那么深度细致的大脑,将这么小的细节演得淋漓尽致,她不知道警察的埋伏,我一定要带她一起生活,她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他之所以这么认为,因为他的父亲也已经离开人世了。”
“呜”火车的长鸣声后,“卡嚓”火车启动。罗大福坐在车内的长凳上。
是慢车,很多乡村小站都要停。
车内拥挤,罗大福先前许多年都没坐过这种交通工具,像难民堆,散发着阵阵混杂的气味,先前有钱的时候,总是飞机,豪华酒店,马古总陪伴在左右,西装革履,坐在身边的人,也个个穿银带金,权高位贵,如今,座位旁边八成都是农民工和小县城里生活的人群。
罗大福忽然觉得失落感,寂寞像雨滴,一点点落下,笼罩着他,开始想叶子。他想:“叶子,等着我吧,我们马上就要见面了。”
车窗外的景色由慢而快飞速远离视线,“卡嚓”,车轮均匀撞击着铁轨声不断在耳边重复响起,声音敲打出一种无聊,坐在罗大福对面的男人,先发声了,音质偏高,带着浓浓的地方口音,一听就不是龟山那里的口音:“兄弟你去哪?”
罗大福望着他善意的目光反问:“你呢?”
对方毫不设防地回答:“我去羚山,我姓刘。”
罗大福说:“我下一站就下,羚山要坐多久?”
刘说:“要一天时间,明天晚上到,下站不是清远站吗。”
罗大福说:“是。去羚山做啥?”
刘说:“母亲重病,要回家照顾,家里无人。”
罗大福说:“你在外打工吗?”
刘说:“是的,在梅洲打工,就挨着龟山的,兄弟你也打工?”
罗大福说:“是的。”
罗大福早就注意到眼前的这位年青人,本想主动了解情况,没想到对方尽然主动泄露自己的情况,真可胃众里寻你千百度,漠然回首,他在对面懒散坐,罗大福已经打定主义,就利用这男子作为自己的鱼勾,此刻他不想多说,怕说露,怕祸从嘴出,就假装闭目睡觉,对方见此,也不打扰。
闭目的罗大福,大脑飞快旋转,内心默默独白:岁越就象一条河,左边是无法忘却的回忆,右边是向前飞奔的生命,中间是飞快流淌的悲伤,世界上有许多美好的东西,但真正属于自己的不多,看庭前花开花落,飞鸟不惊,望天上云卷云舒,去留无意,在这缤纷世界里,哪里才是我的归属?
我以为小鸟飞不过沧海,我以为小鸟没有勇气飞过沧海,叶子,只要你在海那边等待,我就一定要飞过去
人生不止,寂寞不已,寂寞人生爱无休,叶子,我和我的影子时刻都在想念你
罗大福想着想着,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想看看周围的人在干些什么,他看见了对面姓刘的男人,头靠在长凳的靠背上,闭着眼睛睡,旁边坐着一男一女,正抱在一起热吻,仿佛是旁若无人,但罗大福却发现,男人的眼睛却扫视着对面坐位上的人,并没专心接吻,罗大福侧头看了看旁边座位上的人,都闭眼睡觉,不知是不是有意回避个年青人的热吻镜头,还是他们的确磕睡,罗大福也假装眯上了眼睛,这时候,他发现男青年的手伸进了姓刘的男人的裤袋,瞬间工夫,一个钱包就进了他自己的囊中。罗大福觉得像在看电影,差点想叫,可他脑海涌现出石峰,他没叫,装做若无其事。
石峰是他先前的马仔,巨偷,能飞墙走壁,一次在逃脱警察追捕时,遇见罗大福,罗大福救了他一命,所以成了罗大福的得力助手,在书的开头就被警察击毙的那人。
罗大福想:动物世界容许百种动物存活,弱逝强生,那人界为什么不呢?他们也只不过以他们的方式活着。
车快到站的时候,罗大福去了一趟厕所,将手机电池放进手机内,然后回到座位,假装从行李架上取行李,他迅速将自己的手机放进了对面那个男人的行李包内,自己便朝车门走去,而姓刘的男人还正在打磕睡。
罗大福怎么知道那包就是刘的包呢?当然知道,从他一上车,就开始细心观察周围,为自己选择机会,这点小儿科的事,哪能难倒他呢。
那两个热吻的青年,在他前面朝车门走去,走到车门口的时候,罗大福被惊吓到,他看见了三名穿着制服的警察,站在车门口,他以为是来抓他的,本能扭头往车厢里跑,可是耳边却听见“不许动”眨眼工夫,前面的两个贼青年被警察制服,他这才明白,警察是来抓小偷的,他提起的心才慢慢放回肚子里。
他看见警察将钱包还给了失主。
原来是斜对面的人看见了盗窃的一幕,告诉了列车长,列车长通知了当地治安警察。
罗大福的心情,被刚才的一幕打击得很沉痛,他想到自己说不定那天就是这样的下场,被俘也许是早晚的事,他想到那个盗贼被俘时的狼狈像,想到自己说不定哪天也是同样下场,不禁打了个冷颤。
羚山,
山清水秀,人杰地灵,风仿佛带着清甜,天蓝出亮亮的颜色,可惜就是有点贫脊的山村。
MOTOROLA仿佛像豪华的洋公子,旅游在乡村古道。
姓刘的男人,名刘志,背着装有罗大福MOTOROLA的行囊,回到了久别的故土羚山。
他哪里知道华贵的MOTOROLA,走在贫脊的山村小道上,背后隐藏着阴谋。
他一直未发现行囊里多了一个手机。
一回到家,看见母亲瘦弱得不成形,暗自落泪,想起母亲含辛茹苦抚养儿子成人,自己却没想一天清福就病倒,内心无比愧疚,放下行囊,他说要带老母去城里看医生,母亲坚决反对说:“看医生需要很多的钱,家里贫穷,我这病看不好了,这条老命走到顶就是死,儿子你有良心,有孝心,娘领会到了,别管我,娘怕看完医生,没钱吃饭。”
母亲仿佛做好战亡的准备,可儿子却不领情。
儿子执意带母亲去了县城里的医院,经检查母亲得的是胃癌,早期,马上手术还可以挽救生命。
刘志怎么都不忍心丢下母亲不管,但家里却没那么多钱付起母亲的治疗费,他四处找亲戚借,他希望早日凑够钱,早点帮母亲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