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太阳毒辣辣的。天热得简直没法活,永安好久没这样热过了,乡下的老百姓都在祈求上苍希望今年不要闹旱,要不然又要饿死人了。
燥热的天气让人的心也跟着躁了起来,感觉心里憋得慌,躺着站着爬着坐着都不对,胸口猫爪一样闷得慌。下午的时候街面上一个人都没有,有点万人空巷的意思。
到了傍晚时分,太阳公公脾气好了些许,才渐渐有人开始在街面上活动。城西的草台班子,戏院也忙碌了起来,一到晚上这儿就得热闹起来了,要想把银子从这些人的兜里掏出来,不下点功夫是不行的。
路边的摊贩也开始忙活了,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摆了出来。一个姑娘来某个摊位前,看着摊贩摆出的小物件,随手拿起了其中一个。这东西是个草编的马,有双拳合拢那么大,首尾分明精致雅观。问了问摊主老奶奶,五个大子儿姑娘随手就给了,老奶奶接过来一数七个。笑盈盈的又送给姑娘一个草结子,可以带头发上很好看,姑娘笑纳。
这姑娘就是被王锐惦记的那位。姑娘心地善良,可缺乏生活经验。也就是生活白痴,给人一种笨笨的感觉很是惹人喜爱。姑娘是郑家的闺女,郑老爷将其视为掌上明珠,小名玉儿。
今天可能和天气有关,平时不是特别喜欢出门的郑玉儿,到了傍晚也到街上逛了逛。也正是这样,他目睹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街面上几个小伙子也出来晃悠了,王锐和哥几个在家里呆了一天,趁着傍晚出来凉快凉快。听说今天的戏园子里来了个名角儿,不少人都要来瞧瞧,这几个小子也来凑这个热闹。在街边吃过一碗永安特有的小吃食,顿时感觉一股凉意由头到脚,身体都不由自主的一个激灵。
打了个冷颤好爽!
正准备在瞎逛逛的时候,就碰见扫把星了,老妖也来了。
“四哥,你们也来凑热闹了。”,老妖笑脸相迎。
“诶诶,打住!您别叫我四哥,我该叫您哥。”,王锐没好气的说道,心里还揪着那点事儿计较了。
老妖被这么一点,脸上有点挂不住。他当然知道王锐为什么这样说,这个王锐心眼就是小。“哎,四哥。别介,上次的事儿怨我,实在不好意思了。我其实没跑,被几个兔崽子给拉扯到别地去了,他们三个打我一个我也没吃到好果子。之后我还回去找你了,你说我再怎么不仗义,这时候也不可能会颠了啊”
王锐才不想听他乱侃了,老妖是个什么东西他能不知道?还记得上私塾的时候,他们几个一块去偷先生家的橙子。王锐一个人爬上树去把橙子都给捣鼓到地上,老妖他们在下边等着捡,到时候哥几个一块吃。结果了,王锐确实都捣鼓下来了,这老妖那几个见着先生来了,捡起橙子撒丫子就跑。王锐躲在树上运气好没被先生发现了,最后找到他们的时候,橙子都快吃完了。
这都不提了,你丫贪吃还可以说原谅。可后来这几个小子橙子皮没处理好,被先生给逮着了,愣是二话没说就把王锐给卖了,众人一致指认王锐是主犯,最后被先生手都打肿了。之前还可以说当时小不懂事儿,可出了这事儿之后王锐越想越不爽,所有成谷子烂芝麻的事儿就都记起来了,而且还非认为这就是他们从小就不讲义气的证据。
“哼!”,王锐懒得和他说,就准备进戏园子了。众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出事儿了。几个平派的混子正从里边出来,把老妖认出来了,这小子那天砸鬼六儿家的时候打过这几个小子,这些人也确实是跟鬼六儿玩的。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几个人二话没说就把老妖挡下了。
“哟,这不是那位大爷嘛。今个怎么这么巧啊,让我们哥几个碰上了!”,几个人怀好意的对着老妖讲道。
“哼,是你们几个兔崽子啊!说吧想怎么遭,正好当着我兄弟的面,今个我奉陪到底!”,老妖指了指王锐几人,算是把他们拉上船了。这种情况下,要是不帮忙那不就承认自己怂了吗,而且庞云那里也不好交代。
“废话少说!”,其中一个大喊一声,飞扑就来了。老妖一个躲不及就被扑倒了街面上,两人扭打在一起。剩下的人根本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就朝着王锐等人扑了过来。这群平派的人还真是心里素质好,果然身经百战做起事儿来愣都不愣一下直接就上硬的了。
王锐随即和人扭打在一块,那小子还以为王锐和其他富派的一样,看上去厉害其实就是个怂包,以为来几下狠的就得逃了。所以并不太重视王锐,王锐可不管你这些,这小子动起手来向来没轻没重的,要不然小将军的名号怎么来的。几回合下来,平派这小子有点吃不消。
这个小子现在浑身上下凡是被王锐拳头砸到的地方都疼得厉害,身上的力气像突然间被抽空了一般,肚子也一下子就空了使不上劲。王锐还跟没事儿人一样,死死的盯住这小子,随时准备冲上来一击制敌。终于这小子露出了一个破绽,正热得天儿,剧烈的活动了一下汗水就起来了。
这小子就用一角去拭擦了汗水,王锐根本不给他机会立马扑了上来,挥起拳头就砸。那小子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被压在身下打,动弹不得。哪知戏园子里还有平派的人,鬼六儿也在这儿。当外边打起来的时候,鬼六儿正在里面定位子,天热喝了几口凉茶。外边动静一起,他就带着几个弟兄出来了。
“噗。”一脚,王锐就被踹翻在地。这时王锐的心情,用他之后的话来说就是:哥们当时就怒了!
立马起身瞪住鬼六儿,像只饿狼盯住猎物一样。鬼六儿愣了一下,被这样盯着感觉很不自在,当然他也没怕,什么场面没见过,还能被这个富派的怂包吓唬住?身后的几个哥们就要上去教训王锐,被鬼六儿拦了下来。
“嘿,孙子!瞪什么瞪啊,小心我把你眼睛挖出来。”,鬼六儿朝王锐喊道。
仿佛没听见一样,还是紧紧的盯住鬼六儿。鬼六儿有点怒了,你什么玩意,种好就能万事大吉?老子替你老爹好好教训教训你,奔着王锐就来了。看见鬼六儿动了,王锐立马一跃而起,双脚直直的朝着鬼六儿的面门飞踹而去。鬼六儿一时大意,想要躲避已来不及,只能用双手护住面门,一下子就被踹倒。
两人倒在一起,扭打在一块。鬼六儿弟兄立马就围了上来,看也不是踹也不是,想要分开他们根本不可能,两人拉的死死的。紧跟着吴巨陈流黄安杀到,两方人马混战在一块……
郑玉儿当时就在附近,这边刚打起来他就注意到了。和街两边的人一样,在一旁看热闹。从她的表情当中可以看出,他对这种事情一点也不在意,仿佛在看一出非常无聊的草台班子。
王锐和鬼六儿打得难分难舍,双方脸上都挂着血。鬼六儿再也不敢大意,富派的打架靠的主要还是势,每次打架总得是带上一帮子人,人多的一方基本也就赢了。平派的人打架主要靠的本事,心黑手狠,一般情况下平派的单独对上富派的,那么富派只有挨打的份。可王锐这小子是个例外,你比我狠,我就比你更狠。谁怂了谁孙子,鬼六儿今天似乎碰上硬茬了。
老妖才惨,被两平派的揪着打,今天在人数上也不在优势,老妖只有挨打的份了。这两人不是善茬,当天被老妖打过,心里边记着了。下起手来那真是黑,脚都是朝着脸踢的,牙齿都打掉几颗了。老妖一个劲在哪儿叫:“不行了!不行了!”
两人根本不鸟他,你当时不是横吗?现在才怂没用了,老妖这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没一会,哥几个也都被撂地上了,双拳难敌四手。王锐还在顽强的反抗,今天鬼六儿算是遇见鬼了,这小子没完没了,两人难解难分。
“孙子,今天老子算栽了。你丫有种咱两单练,谁废了谁算谁有本事,敢吗!”,王锐恶狠狠的朝鬼六儿吼道。
“哼,老子还怕了你不成,好就让你起来站着死!”,说罢两人立马松开对方,翻身起立。
鬼六儿的弟兄见状就要围上去,打算下黑手了,但被鬼六儿制止了。眼前这小子看模样和自己差不多大,打起架来挺不要命的,富派里居然还有这样的人物,自己到得会会。
“小子,我手下从来不灭没名的兔子。报上名来!”,鬼六儿喊道。
“记住了,爷爷我大名王锐,外号城南小将军。待会下去见着阎王可别报错了名!”
“孙子,本事都长手上,嘴炮只能吓吓娘们。有啥招都使出来吧!”
王锐不再理会鬼六儿的讥讽,当下一个箭步就扑了过去。眼睛红红的,一副要杀人的样子。这王锐也心有余悸,看来对手还真不是废物,和自个死磕了这么久都没怂,一般人早颠了。
鬼六儿不敢大意,同样从喉咙里挤出几声嘶喊就迎了过去。两人就在街面上玩起了决斗,周围围了一群人,都是两人的弟兄在一旁叫好。
王锐比鬼六儿个头高出了不少,一把揪住鬼六儿的头发按住,拳头尽往人后脑勺砸。鬼六儿也不是盖的,被压着蹭了两下蹭不起来,干脆不管王锐的拳头了,卯足劲往王锐小腹上招呼。你来我往两下,都没落着好。
鬼六儿憋住劲突然往上一蹭,两人随即分开往后各退几步。又发了疯的撞在一块纠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