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金碧辉煌,到处闪着光芒的宫殿,看着眼前的白玉桌,以及桌上飘着幽香的茶。天帝文雅落座,然后看着我。
我警惕地看着他,观察着袅袅轻烟,问道:“赌什么。”
“赌生死。”淡淡的三个字砸在我的面前,我不禁心中一动。
“赌你的生死。”他好心的补充道。
“如何赌。”我不解,我明明在这里,又为何要赌。可是转念一想,我是在这里,但是在他们的眼里,我仍然还在那里吧。他们尽管虽然不在这里,可是心中都在担心我吧。
天帝又是一挥,在我们的一侧显现出一个帘子,舞动的帘子里映出的是现在乾轩宫的模样。“镜子能照出世间万物,却唯独照不出自己。我这水帘,到还能照出凡间的模样。”
镜子能照出世间万物,却唯独照不出自己。我心底默念,眼神却专注地看着水帘里的景象。
景御天紧缩双眉,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我,他的手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在他不远处,弄月和尘月还在那里忙碌着。不远处坐着景璃烟和晚啻等人,所有的人都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的我。
他们不知道此时的我正在天空之上神情平静的看着他们焦急地样子。
“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这般担心。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这般伤心。你的镜之轮回里,有没有众仙这样的表情呢。”天帝皱着眉头,一脸不解的说道。看他认真的模样,我竟觉得这些他是真的不懂。
我摇摇头,“天帝既然知道镜之轮回里有众仙的情绪,又何必多此一问呢。”我反问道,而得到的是天帝淡然的笑。
“你为什么执着的不放过已经轮回的天涯,你为什么要拿月氏一族人的性命来威胁赤云等人呢。那个天下易主,万物更新对你就是威胁吗。那个天中月,月中天,对你就是噩梦吗?”看着此时淡然的天帝,我心头的不解渐渐加深。当我说完这些时,我有所指的说道:“也许该承受的不是我,而是你。你既然已经承担的天下万物之责,那么你的手下的情绪苦恼,你是不是该了解一些呢?”
此时的天帝终于肯态度严肃地看着我,“什么意思。”
“镜之轮回。不只是生命的轮回。你说的对,镜子能照出世间万物,唯独照不出自己。可是如果拿另一面镜子,就能看到自己的模样。”我淡淡地说道,心中却有一阵窃喜。
“你想说什么。”天帝此时有些防备的看着我,而我则是慵懒的看着他。
我想起了那混在众仙泪滴里的偶然一滴泪的主人,便是我面前的人。“你也有伤心难过的时候……”我感慨万千地说道,慢慢抬手。
消失了很久的残月剑出现在我的手上。
天帝在看到残月剑时,神情变得很是复杂。他想要拿,可是他的其他情绪却让他只是这样看着。
“当年你的父皇,为什么下旨不让你娶弦月,答案就在这里。”我将残月剑放在白玉桌上,敲敲它的剑鞘,然后起身。
天帝皱着眉头看着静静的躺在白玉桌上的残月剑,一时间情绪复杂。
我碰到弦月的地方,是在无月殿的门前。
她一身轻粉,笑靥如花的和无月殿的殿主走在一起。当我们彼此注意时,我才发现原来如月和紫兰也在她们身边。
如月只是对我淡淡一笑,而弦月则亲切地看着我,然后挽住我的胳膊,说道:“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听到弦月的话,我依旧淡淡一笑。自从来到这里,我的情绪起伏并不是很大。“没什么。”
“当年如月要找的治疗七皇子的药,在这里。”无月殿的殿主语气平缓地说道,然后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听说你中了毒,此药也许能解。”
我只是淡淡一看,然后说道:“有劳挂念,此药对我无用。”
“可你终归还是拿去吧,也许对其他人有用呢。”弦月见我推辞,劝道。
“如果它能救活焉天宇的命,如果它能解万千情愁的话……”其他人,在我的眼里,已经没有其他人的存在了。
“可是……”一直在一旁的如月神情有些焦急,想要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跟天帝打赌,赌我的生死,所以你的解药,对我没用。而我也不见得能将它交给其他人。”微风拂来,发丝纷乱。心底深处,还是有一处荡起了波纹。
“那么结果呢……”弦月一听,十分紧张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看着她一脸关切的样子,我却实话实说。
我记得在我转身将要离开的时候,听到天帝在呢喃:“你走吧,去过你想要的生活。今后,我不会在插手清影和月姜的事。请你,照顾好月氏一族的族人。”
这么长的话,生死赌约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只因为,我将残月剑交到了他的面前。
镜之轮回在桌子上静静的立着,当第二天的太阳渐渐升起时,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
弄月和尘月已经束手无策了,看着天际升起的朝阳,他们的心中并没有温暖。
景御天在这一天,身着大红色的喜服,神情忧伤的看着床上的人。
他的新娘,已经穿戴好了凤冠霞帔,在庆华殿里静静的等着他。
纯色的红,红的嗜血,却也喜庆。
这一天,清影国解禁了关于不能用大红的规定。
这一天,是清影国皇帝的大婚。
娶得,是焉家的二小姐。
却不是焉婉凝。
虽然此时的新娘的确是她,但此刻的她,却不是她。
为什么会这样,只因为景御天终于妥协,接受了唯有娶焉婉凝才能救我的说法。
镜之轮回里闪烁着难以察觉的光芒,床上的人已经有了知觉。尘月和弄月看着从床上坐起的人,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小姐,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庆华殿……”尘月不可思议地看着床上坐起的女子,暗地里却掐着自己。
床上的人十分平静地说道:“皇上要娶的是焉家二小姐,算起来,她比我大,所以理应是二小姐吧。何况,皇上并没有说要娶我吧。”
弄月一听,有些不明所以,继而担心地问道:“那么此刻在庆华殿的是谁呢?”
“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床上的人麻利地下床,然后穿好鞋便率先离开。
镜之轮回此刻光芒绽放,而尘月和弄月面面相觑之后,也跟着前面的人朝庆华殿而去。
弄月和尘月赶到庆华殿时,发现先前来的小姐独自躲在一个大红色的柱子前,默默的看着中间准备拜堂的人。
随着礼官的言语,场中的人行叩拜之礼。
一身大红的景御天神情坚定,而他的手却紧紧的攥着红色的绸子。他在心中不住的催眠着,努力将眼前的人想像成还在床上躺着的人。他在想着床上的人会不会在他和她夫妻对拜的时候突然出现,然后扰乱这场仓促的婚礼。他在想如果她知道自己已经娶了她要他娶得人,她会不会伤心难过。他在想,如果面前的人,就是她该多好。
所有观看这场婚礼的人,都是这样的心态。
如果皇上娶得是她,该多好。
所以当景御天当众掀起新娘的红盖头,看清楚眼前的人时,他愣在了那里。
不只是他,仅有的观看这场婚礼和人,都愣在了那里。